程远自然没有在房间里逍遥快活，事实上他这一整天都很忙。
    由于东方皎月自燃的真相已经查清，而始作俑者王汉群已经“畏罪自杀”，钠离子电池的安全性自然不再有人怀疑。
    于是不仅东方皎月的订单再次爆炸，联系程远打听钠离子电池专利的人络绎不绝，其中还有不少之前合作的供应商，让程远也不好拒接电话。
    甚至程远读博时的导师张教授也给他打了个电话，除了询问程远的近况之外，还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程远的母校打算聘请他担任固体物理学专业的副教授！
    程远的母校是位于中部江河市的江河大学，说起来他和田梦露还是校友，所以当初他才会对田梦露关照有加。只不过程远和田梦露的年龄差得太远，他读博士的时候，田梦露估计还在上中学。
    而江河大学也是一所双一流大学，因此对教职人员的要求非常很高。所以张教授告诉程远，如果他未来能够继续在《创新科技》上发表至少两篇论文，那么这个副教授的职称就算是稳了。
    这个条件对于程远来说也不难，因为除了新型钠离子电池专利之外，他还同时拿到了石墨烯电池和石墨烯处理器的专利，这两篇专利自然也有对应的论文。
    虽然程远目前已经算是小有成就的企业家了，但是副教授这个头衔对他来说仍具有十足的吸引力。毕竟程远一直以科研人员自居，也一直希望能够在学术领域取得更高的成就。
    现在母校打算聘请他担任副教授，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一机会。所以他原本是打算今天下午就返回广海，但为了整理论文，结果又不知不觉忙到了深夜。
    轻轻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程远长舒了一口气，这篇论文总算告一段落，之后再稍加润饰一遍，就可以直接投稿了。
    之前《创新科技》的编辑曾经向他保证过，只要是和石墨烯技术有关的论文，都会尽快安排见刊，所以这次程远也是信心十足。
    忙完了工作，程远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早已是饥肠辘辘。然而再一看时间，居然忙到了第二天的凌晨2点，虽然这个时间仍然可以找到开门的餐厅，但程远却没力气出门了。
    好在这次来恒城准备十分充分，程远在自己的行李箱中翻了翻，找出了一根军用巧克力棒，美滋滋的啃了起来。
    自从上次在前往东南工业根服务器途中品尝过这种军用巧克力棒之后，程远就一直对它的味道念念不忘，所以特地托叶蔓枝买了好几箱。
    零光虽然有了身体，但仍旧保留着以往的习惯，在程远工作的时候，她就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时尚杂志。
    今天的零光换上了一件玫红色的长袖连衣裙，双腿则是深色的连体丝袜。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她的一只小脚放在沙发的手托上，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
    或许是感受到了程远的目光，零光抬眼向他望去，然后摇了摇头：
    “又在吃这种高热量，却没有多少营养的应急食品了。”
    “没办法。”程远吞下了一大块混合着坚果的巧克力，“光顾着写论文，忘记点外卖了。”
    “其实我在几个小时前问过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可是你没理我。”
    零光说完就撇了撇嘴，似乎很有些怨气。
    “可能是太入迷了，我搞研究的时候经常这样。”
    程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终于吃完了手中的巧克力棒，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店赠送的瓶装水。
    “露露也经常抱怨，说你在实验室里的时候老是不理人，小姑娘还以为你对她有意见。”
    零光轻轻笑着说道：“后来我跟她说，你做实验的时候就是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她才松了一口气。”
    提到田梦露，程远的目光又移到了零光的一双白皙玉手上，田梦露说要为零光做一具完整的身体，那么以后零光会不会变得和人类一模一样呢？
    想到这里，程远的思绪忽然有些混乱起来，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握住零光的手。但是两个人的距离较远，所以只抓了一个空。
    程远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看见零光皱了皱眉头，忽然感觉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唐突了。
    可谁知，零光却放下了手中的杂志，并且从沙发上起身，轻轻走到了他的面前。
    零光的这具身体超过了1米7，所以程远坐在椅子上是也需要仰视才能看清她的脸，他忽然有了一种梦幻的感觉。
    程远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为何，自己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只是感觉心跳逐渐加快，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然后就望见，零光俯下身子，同时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颊。
    零光的双手是冰冷的，但此时程远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接着在一阵猛烈的心跳声中，两人的双唇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随即程远就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口中直达肺部，原本混乱的思绪也迅速变得清明起来。
    这时，耳边传来了零光的声音：
    “不要用鼻子呼吸，房间里的空气有问题！”
    程远微微一愣，随即又感觉到从零光的口中渡过来一股纯净的空气。
    察觉到程远的心跳逐渐平复，零光起身示意程远继续屏住呼吸，然后迅速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了程远的机械外骨骼，放在了程远面前的地上。
    程远连忙也站起来，双脚踩了上去，然后就只见机械外骨骼迅速延展，并覆盖了程远全身大部分区域。
    最后零光又为程远戴上了头盔，并且又检查了一遍气密性之后，才对他说道：
    “好了，可以正常呼吸了。”
    直到此时，程远才总算将胸中的一口气吐了出来，不知为何他反而感到有些遗憾，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接吻，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程远很好奇零光居然也会喘气，而且还可以给他做人工呼吸。他虽然没有接吻的经验，但刚才却感觉零光的嘴唇湿湿软软的，应该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
    然而此时最关键的，还是要搞清楚房间里的空气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我刚才只感觉到脑子里一团浆糊，你走过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程远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方才的感受。
    “你刚才的心跳很快。”零光思索道：“虽然我目前无法检测空气中的有害成分，但推测可能是一种神经性的毒气，它虽然不致命，但如果吸入太多的话，初期就会产生幻觉，随后就会沉睡不醒。”
    “神经性毒气？”程远有些惊讶：“会是谁干的？”
    “他们已经来了。”零光的目光转向门口，“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