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把石墨烯芯片交给官方吗？”
面对零光的询问，程远点了点头：
“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场混乱。”
“你应该知道，即使放任那些机器人不管，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再过最多七天，绝大多数机器人都会因为电池没电而停止运行。”
“原本我是这个打算，但是外面的人等不了这么久，每时每刻都有人类失去生命。我虽然不想做什么英雄，但也不愿意在明明可以做点什么的时候，却什么也不做。”
“以我对官方的了解，他们很有可能会把你也带走，我们的芯片有作用了固然可喜可贺，但如果失败了也一定要有人负责。”
“确实有很大风险。”程远没有反驳零光，却话锋一转：
“但也同样是机遇。你也看到了，随着我们公司越做越大，各种各样的麻烦也越来越多。竞争对手换着花样入侵我们的服务器，随便一个官方人员就能让我们停工停产……我们现在拿出来的好东西越来越多，就不能再继续苟下去了。”
“如果这次能够帮助官方解决这个大问题，我身上就相当于有了光环，居心叵测之人再想针对我们，就得先考虑官方的力量了。”
“可是与官方合作，到最后我们有可能会失去自主的权利。”
不知为何，零光作为未来的科研超级人工智能，居然会对官方却如此不信任。程远虽然感到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我们的发展速度超过官方的预期，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话已至此，零光也没有继续反对，她闭眼沉思了一刻，然后再次看着程远，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说完，不远处的黑箱突然运行起来，过了十几秒之后，箱门又自动开启。
程远走近了一看，却发现出现在里面的并不什么威力巨大的武器，而是一支小小的试管。
“这是什么？”
程远将试管拿在手里，发现里面的液体呈红黄两种颜色，而且两种色彩的液体在不停地交叉旋转，看起来十分神秘。
“这是我那个时代的基因强化液，能够从根本上改善人类的体质。和你之前使用过的机械外骨骼原本就是一套装备。虽然它所需要的原料正好工厂里都有，但目前也只能制造这么一管而已。”
听完零光的解释，程远才知道原来在100多年之后，虽然搭载人工智能的战斗机甲已经成为战争的主力，但有些战斗任务还是必须由人类来完成。
于是机械外骨骼就成为了人类士兵的主要装备。它的存在可以大幅提升士兵的火力和生存能力，也能够帮助士兵们完成很多高难度的任务。
但随着机械外骨骼的不断发展，问题也随之而来。那就是人类的肉体无法再承受机械外骨骼所带来的副作用。比如随着能源问题的解决，一些机械外骨骼甚至具备了飞行能力，但是在高速飞行中所产生的巨大g力却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
因此未来的科学家们便发明了这种基因强化液，它可以提高人类的体质，包括力量、反应力等，总之是好处多多。
“那么代价呢？”
程远可不相信基因强化液这么好的东西，使用起来是没有副作用的，否则零光早就拿出来了。
“你手中的这种i型强化液没有明显的副作用，你的力量会更大，反应速度也会更快，身体抗打击能力也会更强。只是会在战斗中加快你的体力消耗，但是有机械外骨骼辅助的话，问题不大。”
“问题是后续的ii型和iii型强化液，使用之后就会对人体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了，包括失眠，易躁等，严重的还会出现抑郁症状。”
“这样的话，只服用i型强化液，后面的不用就可以了吧。”
“理论上的确如此，但是……”
零光又看了程远一眼：
“你们人类的天性就是不知足，不是吗？一旦获取了某种力量，就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的力量，最后跌入万丈深渊。”
“我就见过不少优秀的战士，想要完成任务，同时又渴求力量，最终因为超量使用基因强化液而陨落。”
程远不得不承认零光的话很有道理，一般人如果获得能够变强的机会，哪怕明知道后果很严重，也一定会试试看的。
“但我仍然想试试，因为想要实现我们的目标，没有力量是不行的。”
“我们的目标？”
零光脸上首次露出好奇的神情：
“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的目标是什么？”
“我的目标么？”
程远露出向往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不怕你笑话，我从小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科学家！所以才努力读书，一直读到博士毕业。”
“后来去了深流科技，从事的也是研发工作。当时我的目标就是造出更耐用的电池，为人类做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零光闻言笑了笑：
“你的这个目标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将来都挺少见的。”
接着，她又补充道：
“但是我觉得挺不错的，我认识的一些科研学者，想法也和你差不多纯粹。”
“干我们这行，不单纯一点是做不出成绩的。”
程远也笑了，接着继续道：
“后来遇到了你，我的目标就变得更大了一些。”
说着，程远望向零光，一字一句道：
“我现在的目标，是想要亲眼看看150年后的世界是怎样的。”
得知了程远的想法之后，零光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慢说道：
“我很惊讶，我原本以为你是打算利用从我这里得到的技术，获取金钱或者名誉之类的东西。”
程远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在你眼里是这么庸俗的人吗？不过，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和你说的也差不多吧。”
“你是否庸俗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生来的职责就是辅助人类。一直以来你做的很不错，说实话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你很清楚我的能力不止于此，但在使用时却一直表现得十分……克制。”
说实话，以零光超越时代的计算能力，程远如果去当一名黑客，恐怕早已获得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钱，甚至权利也唾手可得。
然而程远却一直按部就班的开公司、办工厂，做实业，虽然也赚到了不少钱，但他同样也付出了很多。零光很清楚程远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很少有自己的娱乐时间，可他却乐在其中。
“难道你不想回去吗？”
程远突然反问道：
“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就算是人工智能，也一定有挂念的人或者想要完成的事情吧？”
“你的意思是？”
零光十分罕见的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错！”
程远的笑容中透着自信：
“我想要和你一起，去150年以后的世界！然而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够，必须联合这个世界上主要国家的科研力量才行。”
又过了许久，零光的脸上才浮现出笑容：
“不错的想法，但是想实现这个目标，恐怕还得多多努力才行！”
去往未来，这并非程远一时间心血来潮，而是第一次遇到零光的时候就有的想法。毕竟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他是真的很想亲眼看看未来的世界，接触到更多未来才有的技术。更何况零光就是从未来穿越到现在的，因此理论上“回到未来”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此时此刻，并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程远的智猫眼镜里传来了夏晓雨的声音：
“老板，咱们头顶上飞来了一架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