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翻了翻转租合同，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是看不大明白的。不过没有关系，零光可以帮他把关。
    接着程远眉头一皱，说道：
    “黄总，您的转租合同大部分都没什么问题，只是那40台办公电脑的价格，我看有些出入。”
    程远指着合同上关于办公电脑的转让费用，上面写着每台6000元，40台一共24万，占了转让费用的大头。
    “有什么问题？”黄宗为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这些电脑都是用于游戏开发，当时采购时每天都是上万的成本，打折卖你6000一台很公道吧？”
    程远却摇了摇头道：“我已经看了这些电脑的配置，虽然处理器和显示器都不错，但全部都是集成显卡，并没有转租合同上提到的独立显卡。”
    如今电脑的显卡除了用于玩游戏之外，还可以用来做游戏渲染和视频剪辑，人工智能也可以用到。所以一台电脑主机的成本当中，有一半都被显卡占用了。而没有独立显卡的二手电脑，自然卖不出高价。
    黄宗为满脸尴尬和惊讶，他没想到程远刚来公司没一会儿，就连电脑里面有没有显卡都摸清楚了。
    其实手心娱乐的这40台电脑主机里原本都是有高端显卡的，但随着公司破产，员工工资也被拖欠，于是这些显卡就被员工们拆走当做补偿了。
    黄宗为之所以一见到程远就要他签合同，就是为了避免程远发现这一细节。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零光的“眼睛”，她立刻就通过便携式终端告诉程远，这些电脑有问题。
    由于手心娱乐在本地的手游公司里还算有点名气，最近它的破产风波在职场社交软件“圈圈”里也有不少人关注，当时就有一些离职员工晒出了从公司拆回来的高端显卡。而这些信息自然也被零光捕捉到了。
    了解了这些的程远表情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道：
    “黄总，我大老远跑到这里，可是很有诚意的。您这公司环境确实挺令我满意，但您也不能在这些关键的地方坑人吧？”
    按照一张显卡3000元的二手价格，40台电脑就是12万。如果程远稀里糊涂就签了30万的转让合同，那可就亏大了。
    说完，程远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他觉得既然对方不讲诚信，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眼看着程远要走，黄宗为连忙追上前去拉住他，急切道：
    “程总，这是我的工作疏忽，真不是故意忽悠你！”
    说着，他拿起了合同，将涉及到电脑金额的部分修改了一番，然后递给程远：
    “40台集显电脑，就按普通的二手价格。再加上其他家具和场地租金，一共18万，您看如何？”
    “看来他真的是着急用钱。”程远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零光的声音：“我查到法院的公开文书信息显示，这位黄总还欠供货商20万，马上就要强制执行。如果几天内他还不上这笔钱，就要上老赖名单了。”
    于是程远停下脚步，伸手接过了那份转租合同：“那就18万吧，今天办完转租手续就能付款。”
    ……
    距离“人工智能高考挑战赛”已经过去一周时间。
    随着高考热度的减弱，智猫老师的直播间热度也有所下降，平均观众3万左右，只有最开始的三分之一。
    虽然和很多主播相比，智猫的人气还算不错，而且它可以24小时不停直播。但是智猫的观众大多是中学生甚至小学生，基本上没有打赏付费的能力。所以一周时间下来，除去平台分成，也就赚了1万元左右。
    所以俗话说，直播的尽头就是带货，即使是人工智能也逃不出这个客观事实。
    “好了，今天上午的高一上学期语文强化课程就到这里。下午2点会开始高一上学期数学的强化课程，有需要的同学们可以先去吃饭，我们下午再见！”
    虽然智猫老师是24小时直播，但是观众是要吃饭和休息的。所以通常中午会有2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智猫老师则会在这期间讲一些课外知识。
    但是今天智猫老师在宣布下课之后，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对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智猫客户端正式版已经上线了，除了电脑版本之外，智能手机也可以安装。”
    “正式版本虽然是收费的，但是解题速度更快，普通会员只需要每天花费1块钱，就可以获得加速解题的服务。平均一道题只需要1分钟，并且附带完整的步骤和思路，为大家节省宝贵的学习时间。”
    智猫老师的广告一打出来，直播弹幕立刻就沸腾了。
    “我去，智猫终于要出收费版了吗？”
    “1分钟就能解一道题，可比之前的体验版快多了。我的电脑配置不高，用体验版8分钟才能解一道题，还不如直接到直播间问智猫老师。”
    “直播间找智猫老师解题的人太多了，还是用电脑里的智猫客户端更方便一些。”
    “一天一块钱，一个月三十，好像也不贵。”
    “我已经付款了，电脑里的智猫体验版直接升级到正式版，这下暑假作业不用愁了！”
    与此同时，程远正坐在新公司的办公室里，紧张地看着眼前屏幕中的数据。
    程远的这间办公室，就是之前与手心娱乐黄总签合同的那间。由于手心娱乐在今年之前的业绩都还算不错，再加上年初才搬到和盛中心，所以整个公司的装修都还很新。18万就能拿下，可以说是大大的捡了个漏。
    尤其是这间办公室，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再加上舒适的老板椅，办公用的电脑也从笔记本换成了大屏台式机。这让程远首次尝到了当老板的感觉。
    然而由于开张不到一周，所以整间公司的员工就只有程远一人。
    不，严格来说还有一位“员工”。程远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会客沙发上的小姑娘，虽然她不怎么说话，但好歹可以让人不那么孤单。
    今天是智猫正式版发布的日子，所以程远破例让智猫老师在直播间里打了个广告。从数据来看效果还不错，短短1个小时，就有近5万台电脑升级到了智猫客户端的正式版，这个数字差不多是已经安装的智猫体验版的十分之一。
    而智猫正式版的收费并不贵，普通会员1个月30块钱，一年则只要328。由于有不少用户直接选择了年费会员，因此公司账户上立刻多了近500万现金。
    由于是智猫客户端完全没有研发费用，也没有运营成本，这500万是纯利润！
    然而让程远感到担忧的是，智猫客户端的安装量在突破50万后就遇到了瓶颈，增长幅度大大放缓。
    这主要是因为目前智猫客户端的用户大部分是学生，人们对这款软件的印象，也是主要用来做题。非学生用户，自然也不会专门去使用它。
    所以程远认为，随着智猫正式版的上线，应该拓展新业务了。
    正在这时，原本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零光突然开口说道：
    “门口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