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全程没说一句话,就坐在一旁静静的观察二人对话。
他虽然不知道小德子是谁,可从没藏赤地的反应可以看的出来,那人绝对是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田翼也没停留太久,又说了几句闲话就起身告辞。
张义目送着对方离去,就摆出一副担忧模样看着没藏赤地。
“大哥,你怎么了?”
此时的没藏赤地,依然处在震惊之中,对刘奇的询问置若罔闻。
张义无奈,只能推了对方一下:“大哥,你还好吧?”
“啊?我……,我……,哎!”没藏赤地一脸沮丧。
张义急忙追问:“大哥,你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兄弟啊,出大事了啊,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啊!”没藏赤地一把抓住刘奇的手。
张义脸上不显,心中却是一喜。
“大哥,到底怎么了?那个小德子是谁?对你很重要吗?跟兄弟说说,或许我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就在没藏赤地要叙述详情的时候,那个主事又来禀报。
“三少爷,老爷回府了,让你去书房叙话。”
没藏赤地闻言,根本来不及和刘奇道别,就小跑着去了后院书房。
张义连忙询问主事:“老爷知道我回来了吗?”
“回四少爷,老奴已经把您回来的事情禀报给老爷了。”主事躬身回答。
张义心中暗自一叹:终究是亲疏有别啊,知道我回来了,却没有提出召见。
与此同时,没藏讹庞正在书房听取大管家的调查结果。
“老爷,戚太医的尸体终于被咱们的人,在城外乱坟岗找到了。”
“验过尸没有,能确认是被淹死的吗?”
大管家下意识看了眼房门,这才压低声音:“老爷,那具尸体经人检验,应该是被人用绳索之类的东西勒死的,而不是淹死的。”
“什么?!能确认吗?”没藏讹庞吃惊看着对方。
大管家点了下头,又继续说道:“老奴还请了戚夫人去辨认尸体。据对方说,戚太医后腰那里有一块巴掌大的胎记,可尸体上却没找到。所以,老奴怀疑,死者并非是戚太医本人。”
没藏讹庞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追问:“你能确认那具尸体,就是哪天在皇城里淹死那个?”
“老爷,这一点老奴已经反复查实,绝对错不了。”大管家表现的非常笃定。
没藏讹庞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
没道理啊,怎么可能!
念及至此,他又慌忙追问:“那小德子呢?可有消息传出来?”
话音刚落,护卫在门外通禀,说是三少爷来了。
稍后,等没藏赤地走进房间,立即把小德子的下落诉说了一遍。
没藏讹庞闻言,直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自己的辛苦策划,恐怕早已暴露。
不知过了多久,没藏赤地终于鼓足勇气,轻声询问:“大伯,您看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做啊?”
没藏讹庞痛苦的闭上眼睛,摆了下手示意二人出去。
没藏赤地和大管家对视了一眼,只能叹了口气退出房间。
等二人走出院落,就看见张义已经在院门外等待。
没藏赤地吩咐了管家一句,就独自走向对方。
“大哥,义父有空吗?我想把太子妃的事情跟他说下。”
“兄弟,改天吧。大伯他……,这两天公务多了一些,暂时顾忌不了太多。”
张义仿佛没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推脱之意,点了下头:“也好,反正小弟也不着急回去呢。”
说完,就找了个借口溜出国相府。
半个时辰,他已经易容成一名中年儒生,走进绸缎庄。
“客官,可是要买些布料?说来也是巧了,店里昨天才从南边进的新货。小人给您介绍介绍?”
店伙计对这位主顾很是热情。
张义摆了摆手,看其他客人没有注意自己这边,才轻声询问:“你们东家在吗?”
店伙计闻言一愣,下意识打量对方。
“敢问客官怎么称呼,找我家东家是为了……?”
“你去跟他说,就说有位姓张的老朋友来了,他就会知晓。”
“哦,那客官请稍等。”
张义又等了盏茶功夫,就看见小六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连忙上前行礼:“顾东家,可还记得张某?”
小六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认出是张义了,慌忙把对方引到后面。
“郎君,你可是贵客啊。”
等二人来到后院房间,小六子亲自奉上茶水。
张义点头谢过,就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我这次过来,就是随便看看。最近城里有什么动静吗?”
小六子点了下头:“大事没有什么,就是有一件蹊跷事情。”
“哦?说说看。”张义放下茶杯。
小六子没有着急叙述事情,而是反问对方:“郎君,您见过中贵人进青楼吗?”
“啥?这种人跑青楼干什么?”
小六子这才出言解释:“是这么回事,青楼那边最近接连来了几波新客人,打听了才知道,那些都是从肃州和瓜州一带赶来的。”
小六子不等对方询问,又继续介绍:“从几人的谈吐和行事做派来看,应当都是统军大将,至少也是指挥使的角色。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几人神神秘秘的,在后院包下两座院子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张义思来想去,也没听出几人有什么特别的。人家可能就是贪玩,也不一定的呢。
只听小六子低声说道:“要是这些也就算了,可总有一个不男不女的,经常来青楼看望几人。这些人关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一说就是一两个时辰。”
“不男不女?你是说……?”
“郎君,我觉得那人很有可能是宫里的太监。”
张义听到这里,终于琢磨出一点味道出来。
“能确认吗?”
“八九不离十吧。您想啊,一个中年人,不仅面白无须,身上还有隐隐的尿骚味。这除了宫里的中贵人以外,属下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你没派人跟踪一下?”
小六子闻言,不免无奈摇头:“郎君,您是没见过那人,看着瘦瘦弱弱的,可那人眼中自带一种光彩。属下这辈子,除了在大统领哪里见过以外,这个还是第二次见到。这么一个难缠的角色,属下哪里敢轻易招惹。”
张义赞许的点了下头:“你做的对!”
就在二人寒暄的时候,房门被人轻声敲响。
小六子立即询问:“谁啊!”
“是我啊,东家!”一个沙哑声音传来。
小六子压低声音向张义解释:“郎君,自己人。您稍等一下。”
稍后,他就打开一条门缝,听那人说了句什么,就把门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