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去兰州?”
没藏赤地是万万没想到,刘奇会主动请缨去兰州刺探军情。
张义态度坚决的点了点头:“不错,大哥觉得如何?咱好歹也在飞龙院待了些时日,一些个操作手法还是知道一些的。”
说到这里,他又恢复了一脸担忧神情:“哥哥,您这边刚赶了几天的路,又要赶赴兰州,说实在的,做兄弟的是真不放心。”
没藏赤地见此,就更加感动了。想想自己的大伯,只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甚至一奶同胞的弟弟,更是见利忘义,想要把自己排挤出去。
相比于眼前这位结拜兄弟,那些个所谓的血亲,简直是不值一提。
念及至此,没藏赤地扭过头去,伸手擦去眼角流出的热泪。
稍事整理心情,才看向刘奇:“兄弟,你能说出这些话,哥哥倍加感动。只是……,只是,那兰州城对于咱们兄弟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可不是那么轻易好闯的,万一你出了什么闪失,做哥哥的……。”
张义立即伸手打断对方:“自从认识大哥以来,您为小弟做已经够多了,小弟都记在心里呢。现如今正有这么个机会,报答大哥的恩情。那怕如您所说的,兰州是个龙潭虎穴,小弟也愿意闯上一闯。”
没藏赤地再一次被刘奇的这番说辞所感动,同时念及自己的身体,确实已经无法承受长途奔波的辛苦,也只能勉强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接下来,没藏赤地又对刘奇一番叮嘱,还把如何打探敌情,被发现后自保的手段,事无巨细的统统传授给了对方。
二人直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散去。
张义回到家里,立即叫来曹宇婷几人,把自己要去兰州的事情说了一遍。
临了才说道:“听说种家兄弟就在兰州,我打算见他们一面,把事情的始末缘由,向他们介绍一遍,以便他们自己判断大军偷袭兰州的大致时间。”
对此,胡理几人倒是没有不同意见。
毕竟,己方几人都不通晓军武。现在也只能把所有消息,如实告知边军,让他们自己去判断了。
张义又把目光放在女朋友身上,想听听对方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等了良久,曹宇婷才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不能就这么去了。”
见张义要开口询问,她伸手止住:“你找到他们容易,我也相信,你有进入城防衙门的本事。可是,你如何自证身份,以取得他们的信任?假如你被他们当做探子抓起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张义简直爱死这个女朋友了,事事都想在自己前面。自己只是想着如何与边军联络,却是忽略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如何自证身份,取信对方!
就听曹宇婷继续说道:“你不是后天才出发吗?明天让小三子跑一趟,让郑犀先给兰州方面传递个消息,约定好见面时间和暗语,这样你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翌日下午,在凉州城里经营药铺的郑犀,看见去取情报的陈留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人眼神交汇之际,郑犀的精神为之一震:那位还活着,终于有情报需要传递了。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他一度认为,那位不知名姓身份的同胞战友,已经死在了吐蕃人进城的那个夜晚。也导致他变得有些消极,只等后方把自己调回兰州。
现如今,那人又与自己恢复了联络,怎能不让他欣喜莫名?
郑犀下意识看了眼空旷的店面,向小徒弟褚财交代了一句,就领着陈留去了后面。
“师父,您看看这个。”
陈留说着,就如同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
等郑犀拆开包裹,就发现里面有半片玉佩和一支手指大小的蜡封纸筒。
“你现在立即出发,务必把这两样东西亲手交到史统领那里。”
“是。”
陈留立即回到卧室,换上一身羊皮夹袄,扮成皮货贩子的模样,就怀揣着那两样东西从后门溜了出去。
等他来到市集,租借了一匹快马后,就翻身上马向着兰州方向出发了。
一路上,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陈留不敢入住沿途的驿馆客栈,每到天黑时分,只选择在荒村野庙内留宿。
经过连续三天的奔波,他终于来到了卓啰城的南城门。这也是西夏通往大宋的最后一道关卡,陈留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兰州城墙。
“所有人,把随身物品放在笸箩里。”
随着话音落下,从城门处走出两名边军,将手里抱着的笸箩,分发给排队出关的百姓。
陈留眉头微皱,这个关卡也走了几次,从来没有检查这么仔细过。
等那名边军来到面前的时候,他一边伸出左手接过笸箩,一边问道:“官爷,能否通融一下,俺娘得了重病,着急……。”
同时,伸出右手,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把一张银票塞进边军手里。
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边军就大声训斥:“你娘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还把那张银票扔在陈留脸上。
面对这一状况,陈留只能选择老老实实排队,同时心似电转,考虑那两样东西藏的是否稳妥。
他没有注意的是,刚才那名边军已经把怀抱的一摞笸箩放在一旁,走进了城门旁的一处院落。
片刻后,十几名锦衣大汉蜂拥冲了出来,在那名边军的引领下,向着陈留的方向扑了过来。
这些人的举动,立即引起了包括陈留在内一众百姓的注意。
尤其是身在其中的陈留,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不敢有半分多余的动作,以免被那些大汉察觉出一丝端倪。
只可惜,他仅存的那丝侥幸,并没有得到回报。
当那些锦衣大汉冲到面前的时候,齐齐的将陈留扑倒在地,紧接着从腰间抽出绳索,把他绑了个结实。
“各位官爷,这是作甚?这是作甚?有话好好说,小人身上还有些钱财……。”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名大汉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破布,把陈留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为首一名大汉就指挥着手下,把陈留押进了旁边那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