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赤地听完刘奇的分析,双眼几欲喷火,一把抓住对方。
“兄弟,你立即吩咐下去,我要宰了……。”
不等没藏赤地说完,张义就打断对方:“哥哥冷静,这些也只是小弟的猜测,并不能当成证据。还是那句话,万一太子反咬一口,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见没藏赤地还要说什么,他继续说道:“哥哥,你就听小弟一句劝,一切等国相的消息,相信他老人家不会轻饶了刘琛及其同党。”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说顾师爷在外求见。
张义这才借机从病房脱身,跟迎面的顾师爷打了声招呼,就独自去了书房。
与此同时,刘琛已经赶回了自己府邸,在书房见到了等待消息的青木先生。
“那边怎么说?”不等刘琛站定,青木先生就迎了上来。
刘琛摇了摇头,把他和刘奇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临了这才说道:“好在下官把案子接了过来,无论是不是那几人做下的,咱们都有回旋余地。”
青木先生却没有刘琛这么乐观,他自认在太子身边多年,暗杀没藏赤地这种大事,对方没有隐瞒自己的道理。
思来想去,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不禁在心里又多了几分猜测。
青木抬起头反复打量刘琛,见其面色平静,于是双眼紧盯着对方:“刘知府,如果那一箭不是太子授意的,你以为又是谁做下的?”
刘琛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收场,自然没有注意到青木的举动。
听对方问起,就若有所思的说道:“假如那一箭真不是太子授意,那下官就不好判断了。没藏赤地自从来了凉州,可是做尽了恶事,恨他不死的大有人在。”
说到这里,他不免心中一动,抬头迎向青木探究的目光:“又或许是没藏赤地的苦肉计呢?暗中布下好手,给了自己一箭。想借机对西凉的官员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青木先生又打量了许久,见看不出端倪,也只能就此作罢。毕竟对方也是多年为官的人物,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叮嘱:“既然你把案子接手了,就速速派人查案吧,争取早日找出真凶。”
等刘琛点头应是,青木立即吩咐:“你这两天安排一下,护送老夫出城。”
“先生这是?”
“无论这案子是谁做下的,没藏讹庞势必会有所动作,老夫要尽快赶回京城禀报太子知晓,也让他有所防备。”
刘琛暗骂青木没有道义,把凉州搅合乱了就想跑。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挽留对方,只能推说后天有一批税银进京,会安排其藏身在钱箱里,借机蒙混出城。
如果张义知道来的人是青木,而且对方还选择了离开,一定会笑的合不拢嘴。
从此再也没人能解释的清楚,昨天那一箭究竟是不是出自太子授意了。
在二人各怀心思的同时,张义已经收拾妥当,在和没藏赤地打过招呼后,就带着胡理等人去衙门上衙了。
没藏赤地本打算极力劝阻的,刘奇却敲击了几下胸前的铁板。
“大哥,如果刺客再次动手倒是好事,小弟正好借机把他拿了,为大哥报一箭之仇。”
闻言,没藏赤地感动莫名,嘴唇颤抖了几下,终究没说出感谢的话,只是叮嘱刘奇多加小心。
同时也吩咐顾师爷,让他加派人手,尽量护得刘奇周全。
张义倒不是真要去吸引刺客,而是有一笔账要找司马迟去算。
对方把自己哄骗出城,给那些杀手创造良机。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安排,暴尸荒野的就是自己了。
等张义斗志昂扬的来到衙门,却听说司马迟还没来上衙,心中冷笑几声,就回自己值房去了。
咱就不信你这辈子不来上衙了。
张义不知道的是,不止是司马迟这个夏邑知县没来上衙,就连城东的胡丰县知县也没去衙门。
两人不约而同的来到知府衙门,打算从知府刘琛这里探探口风。
“知府,昨夜飞龙院的探子搅得百姓鸡犬不宁,几名县衙的主事小吏还被他们给打了。”
司马迟刚吐完苦水,胡丰知县也来到近前,打算说说自己治下的遭遇。
一宿没睡的刘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都别说了,城里发现了敌国奸细,那些飞龙院的探子也是按规矩办。”
听说事关敌国奸细,司马迟和那位知县对视了一眼。
还是司马迟仗着和知府相熟,试探着问道:“知府,那被打的那些人,您看要不要找飞龙院的人评评理,好歹赔些汤药费也好啊。”
刘琛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
自己这边已经极力在控制局面了,生怕刺客的事情,让更多人知道。你还敢去找飞龙院的晦气?
当即打起了官腔:“要什么汤药费?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至于闹得那么大吗?你们先从县里拨些钱粮,给那些人安抚一下。”
说完就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司马迟讨了个没趣,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县衙。
他这边刚走进值房,得到消息的刘奇就找上门来。
只见刘奇将公文往桌上一放:“知县,下官已经和济桑县谈妥。那边的意思是,只要您亲自出面作保,游商的货物自然可以如数归还。”
司马迟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面前的刘奇,事情这么顺利吗?那刘知府给我这个案子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让刘奇来回奔波一趟?
他当即拿起那份公文仔细审阅。
正在这时,门子在门外禀报,说游商召集了老少亲朋四十余口,跪在衙门外面,请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
司马迟不禁感叹,真是事事不顺啊。昨夜几名亲近属下被打,这事还没处理妥当呢。游商又来衙门外面闹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一旁的刘奇,仿佛看穿了司马迟的心思一般,试探着说道:“知县,游商这么一闹,可是对您官声不利。依下官看,您不如趁着时辰尚早,现在就启程去济桑县。一切顺利的话,傍晚时分怎么都能回来了。”
这些话如果放在平时,以司马迟的性子一定在心中盘算一下刘奇的动机。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千头万绪的也让他头疼不已。
“行,本官这就亲自去一趟,争取早点把这桩案子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