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婷面对惨嚎求饶的贾明,没有立即拔出银针。而是等待了一段时间后,这才解除对方的痛苦。
这次已经不用那个老供奉问话了,贾明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招认出来。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曹宇婷并没有就此罢手。她转身在纸上写出需要询问的话,再交由老供奉负责具体审问。
在询问了一些细节后,又反复审问了十几次,在发现毫无破绽,对方没有作假后。曹宇婷这才从座位上站起,缓步来到对方面前,从针灸包里拿出几枚银针,依次插进对方后脑的几处穴位。
随着最后一枚银针的插入,贾明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当即就愣住不动了,只等了片刻,便脑袋一耷拉,晕死了过去。
老供奉上前,用手指试探对方的鼻息,确定呼吸稳定,这才长舒一口气。他做这件事,也是担着万分的小心,生怕小主子把对方弄死,从而给府上带来祸事。
曹宇婷一边收集着贾明头上的银针,一边转头对老供奉,云淡风轻的说道:“怕什么?我手上有准,他还死不了。”
老供奉见心思被小主子识破,也不好狡辩,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
可接下来的话,让他无论如何没法保持冷静了。
“他虽然死不了,不过……已经傻了。”曹宇婷说完这句话,将针灸包重新放进怀里,便向地牢出口走去。
几名老供奉闻言就发出一声惊呼,同时望向已经走到出口的小主子。
就在曹宇婷即将走出去得时候,停下了脚步吩咐道:“把他扔到街上。”说完,便缓步走出地牢。
待人走远,留下的几人才七手八脚的解开贾明身上的绑绳,将人抬出地牢后,借着夜色的掩护,走出这座宅子,钻进旁边一条小巷。
曹宇婷回到曹府已经是四更时分,刚走到自己的小院外,就听一声咳嗽声。
随着声音响起,曹佾从墙角后面走了出来。
“爹爹,还没安歇啊。”曹宇婷一改刚才在地牢里的冷酷模样。蹦蹦跳跳的提着灯笼,便跑到曹佾面前。
曹佾爱怜的抚摸了几下闺女的头顶,叹息一声说道:“哎,都办成了?”
“嗯,爹爹放心,一个字都没落下,全记录下来了。”说完,曹宇婷就像献宝一样,从袖筒里拿出一沓纸,递到曹佾手里。
曹佾接过那份口供后,便走进闺女院子的正堂,借着烛火仔细观瞧。
许久后,曹佾放下纸张,双手搓了几下脸,感慨道:“真是贪得无厌啊。”
“爹爹,这还只是女儿偶然间的发现,也不知道我大宋到底还有多少贪官污吏呢。”
曹佾也被闺女的这句话,说的心烦气躁:“那就杀,发现一个杀一个,直杀到他们不敢伸手为止。”
曹宇婷苦笑摇头:“哪里杀的绝啊。再说了,与士大夫共天下呢。官家就算有这个心,那些个大臣们也会极力阻拦。谁不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曹佾不知道,曹宇婷却是清楚。后来的明朝朱元璋对待贪官有多狠,直接祭出了剥皮实草的酷刑。就这样,都没能绝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小心思。对历史上着名的仁君赵祯,她就更加不抱以任何希望了。
曹佾见时辰已经很晚了,嘱咐闺女早点休息,便独自离开了院子。
曹宇婷没有着急回房休息,而是让丫鬟燕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独自坐在房间里安静的等待。
在一炷香后,隔着院门听完老供奉的回禀,说事情已经办妥,这才伸了个懒腰,缓步走进自己的闺房。
至于贾明贾判官,是在临近天亮的时候,被早起上工的百姓,在一条小巷里发现的。
据那名百姓描述,发现的时候,贾明正斜靠着一堵墙,口中含含糊糊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如果不是穿着一身六品官服,任谁都会误以为是一名无家可归的乞丐。
贾明一夜间痴傻的消息,只用了一个时辰,就传遍了东京城的官场。刑部和大理寺的主官在接到消息后,分别派员到开封府,要求府尹亲自负责这起案件,限期三天破案,然后就怀揣着各种心思,离开了开封府。
府尹梁大人此时也是焦头烂额,贾明在经过郎中和仵作的轮番检查后,除了有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和几条明显的勒痕外。对方可以说是毫发无损,身上连个破皮的地方都没有,这让案子从何查起?
关键是,贾明本人已经变得痴傻呆愣,从其口中得不到任何的线索。
无奈之下,只得动用人海战术。派出大批精干的衙役捕快,按照贾明回家的路线,寻找目击者和一切蛛丝马迹。
临近傍晚,梁大人终于接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终于将作案现场,定位在几条小巷内。因为根据各方的反馈,贾明是走进小巷后,才失去踪迹的。
一个坏消息是,那几条小巷平时来往的人员极少,附近的居民没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眼看着案子进入了死胡同,梁大人眼珠一转,当即写了一封奏折递了上去。
奏折的核心意思只有一个,让案子换个衙门去审理。
奏折写的言之凿凿,说根据身体伤痕分析,贾明是被人绑架过的。在结合了所有人证物证后,开封府上下一致认为,有很大可能是辽国或者西夏的秘谍绑架了贾明,企图从其口中获取我大宋的重要情报。因为案情涉及秘谍,所以恳请官家,将案件转到皇城司,由更加专业的人员亲自受理更为妥当。
喜福是在赵祯的暖阁内,看到这封奏折的。当忍着不适耐心看完后,他被对方的无耻给气笑了。
明明是破不了案,非要说的理直气壮,似乎背后隐藏着什么惊天大案似的。
赵祯自然也看出了奏折背后的意思,可是人家破不了案,自己也不能强逼着对方破案吧。万一弄出个冤假错案,就更加麻烦了。
“喜福,说说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赵祯见对方看完奏折,便开口问道。
喜福苦笑说道:“主子,非是老奴推脱,这种破案的差事,并非皇城司所擅长啊。还请主子定夺。”意思很简单,破案我不会,您老自己看着办吧。
赵祯也知道有点为难喜福了,只得说道:“那就将案子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吧。”
按说,事情谈完,喜福就该起身告退了。但是,他没有走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主子,老奴有要事,需单独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