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端坐在大殿之中,稳稳地占据着刚才那位仙帝所坐的宝座,静静地等待着。
而穷奇则慵懒地趴在她身边,仿佛一只忠诚的守护兽。
那仙帝下达命令之后,并没有离开大殿,而是站在殿中。面对着云苏,开始讲述起火炎族人与金炎城困神阵之间的渊源。
据他所述,两千多年以前,火炎一族生活在西延洲的万荒山深处。那里是一片神秘而危险的地方,隐藏着浓郁地火脉能量。
那时火炎族拥有强大的火焰之力,他们能够掌控火焰,运用这种能力来保护自己的族群。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炎族内部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导致族群分裂成两个派别:一方主张保持族中传统安然隐居修炼;另一方则渴望扩张势力,不愿呆在除了地火脉,其它资源都贫瘠的万荒山。
这场内斗使得火炎族陷入了混乱和动荡之中,也引起了外界的注意,最终被天芒仙宫盯上。
火炎族一直避世而居,他们得到神的眷顾,拥有独特的天赋能力,但这种力量需要依赖他们族地中的几条地火脉。
地火脉突然被盗走,这对火炎族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因为没有了地火脉,他们将无法继续修炼,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于是,火炎族派出族人四处寻找被盗的火脉。他们游走于十二洲域各处,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只为找回失去的火脉。
与此同时,留守族地的族人却遭遇了不测。当外出寻找火脉的族人归来时,发现万荒山的族人全都不见踪影。
经过一番追查,他们才得知,原来这些族人统统被抓走。
他们被施加了一种血脉禁制,醒来后就变成了守护阵人,世世代代都无法离开金炎城。
更让人愤怒的是,火炎族一半的族人被残忍地献祭给阵法,另一半则被迫成为守阵人,永远被困在这座这不属于自己的城内。
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火炎族人们感到无比愤怒和绝望。但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无法改变。
作为补偿金炎城归火炎族人,尽管心中充满了悲痛,他们还是逐渐接受了被迫迁徙的事实。
毕竟,对于火炎族人来说,只要还有地火脉,他们就能继续修炼。
现在金炎城完全属于他们,还能提供丰富的资源。在经历了这场风波之后,火炎族人很快适应新的环境。
风渊洲在十二洲域里,最为繁华热闹,这里天地仙灵气浓郁、修炼资源充沛。
与那荒芜凄凉的万荒山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因地火脉的到来,此地火属性仙灵力异常旺盛,对于炼器来说可谓得天独厚,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炼器师纷至沓来,并在此开设店铺工坊炼器。
久而久之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城也因炼器而声名远扬,并最终更名为金炎城。
云苏静静地听完这个关于金炎城的故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这些人真是心大!这算是用半族人的性命换了一座城。
回想起一开始听到的那个说法——火炎族内部曾分裂成两派,云苏想着火炎族之所以被迫离开万荒山,就与这其中的激进派有关吗?
是否因为这些激进派与天芒仙宫相互勾结,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呢?而那些被用来祭祀阵法的,想必就是持有不同意见的另一派族人吧。
她想起百年前来此处偷盗地火,好奇问道:“听完百年前金炎城地火枯竭,不知道你们是去哪里找的地火脉填补?”
那仙帝面色不变,“自然是去其它地方寻来的。”
云苏听他这话怎就那么不信呢,地火脉对他们一族那么重要,当时她凭直觉收利息,让焚天紫火吸收了大半地火脉能量。
他们没办法出金炎城,是谁帮他们找回新的地火脉,是天芒仙宫?还是风渊域主,不管谁去找,不知道这新的地火脉又惹了多少风雨。
算了,如果因为她惹了什么因果,等渡雷劫时,让天雷审判清算吧。
待寻到界心后,再将天道唤醒,往昔种种恩怨情仇、善恶祸福,都将由天道来做个了结。
目前最为紧迫之事,莫过于先行破除此处的困神阵法。
云苏开口询问道:“虽说你并不知晓谁人持有阵令,但持令之人通常会将阵令藏匿于何处,你应当略知一二吧?”
“……或许是在丹田之内。”仙帝稍作迟疑,终究还是在穷奇凌厉的目光逼视之下,吐露了实情。
若要逐个剖开他人丹田搜寻,未免太过残忍血腥。
这女修似乎并无大张旗鼓之意,否则她大可不必费力寻找阵令,直接强行破阵即可。
他在心中暗想:说不定,这正是他们族群挣脱金炎城这个囚笼束缚的绝佳契机。
\"老祖,族人皆已至。\" 一道洪亮的声音自外间传至。
那位仙帝微微颔首,展现出高阶修士应有的气度与风范。
他轻启朱唇,运用仙灵力将话语传送出去:\"进来罢。\"
随着殿门缓缓开启,众多修士如潮水般涌入大殿之中。他们步伐稳健而轻盈,神情肃穆且恭敬。进入大殿后,众人纷纷低首而立,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
紧接着,全体修士一同躬身施礼,齐声说道:\"拜见老祖!\" 他们所行之礼颇为独特,显然并非普通修士之间常见的礼节,而是炎火族特有的族礼。
站立于云苏身旁的仙帝,浑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他高声喊道:\"起身吧。\"
\"谢过老祖!\" 在得到许可之后,众修士方才抬起头来,目光投向位于高处的宝座。
然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并非他们所期待见到的老祖宗本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貌美女修。这位女修并不陌生,许多人曾经见过天芒仙宫,在整个仙灵界狂撒的通缉令。
令人诧异的是,此女修修为不算高深莫测,竟然能够端坐于主位之上,而那位备受尊崇的老祖宗则立在一旁。
此时此刻,站在队列最前方的一名仙王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大胆!竟如此大逆不道,胆敢坐在我们老祖宗上方!\"
面对质问,云苏并未言语回应。倒是她身旁的那头穷奇率先发出一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
刹那间,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威压席卷整个大殿,那些实力低微的地底阶修士当场被震昏过去。
站在前排的仙王、金仙以及玄仙们亦无法抵挡这股威压的冲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待这一番下马威彻底震慑住殿内众人之后,云苏方才缓缓开口。语气悠然自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乃前来助你们解除金炎城禁锢之人。\"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脸上纷纷流露出惊愕、怀疑、激动和欣喜交织的复杂神情。
最后,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伫立在那名女性身旁的老祖宗身上,只见老祖宗微微颔首,表示对女修所言之事的认可。
云苏面色沉静地看着眼前的众人,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结束眼神间的交流。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汇聚到她身上时,云苏这才轻声发问,\"好了!人员是否已经全部到齐?\"
坐在中间的那位仙王最先回过神来,但似乎对如何称呼云苏有些犹豫不决。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称呼:\"......道友人全到齐了!\"
接着,云苏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要入阵解开阵法中的契约,需要阵令,不知阵令在你们谁身上?\"
说话间,她的视线缓缓扫过殿内每个人的脸庞,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变化。
然而,面对云苏的问题,众人却纷纷低下头保持沉默,只有几个实力较弱的修士仍直挺挺躺在地。
这时,一名颇具眼力劲儿的修士迅速将倒地之人唤醒,并向他们询问有关阵令的下落。
其中一位仙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据我所知,持有阵令之人可能受到某种禁制束缚,导致其无法透露阵令所在之处。\"
云苏闻言略微思考片刻,随即便提出一个建议:\"既然如此,那你们每人都说一句'阵令在我身上'。
若果真存在禁言令限制,那么自然就无法说出这句话。\"说罢,她用手指向其中一名修士,示意对方先行尝试,并要求其说完后走到左侧站立。
那人直接高声开口,声音洪亮如钟鸣:“阵令在我身上!”语罢没有任何不适,便移动到了大殿的左边。
殿中的众人纷纷按照原本的站位顺序行动起来,每当有一人说完那句话后,就会迈步走向左边。
如此这般,直到大殿的右边变得空荡荡,再没有一个人影留下。
每个人都毫无例外地说出了云苏所要求的那一句话。
云苏想到些什,转头看向身旁的仙帝,轻声问道:“持令者是否知晓自身怀有阵令呢?”
仙帝一脸坦诚地回答道:“并不知晓。”
她不禁心生疑惑,这到底是说持令者本人对此一无所知,还是表示连仙帝自己也不清楚呢?
仙帝似乎察觉到了她心中的疑问,连忙解释道:“关于持令者,我们也只是听闻,具体情况并不甚了解。”
他们这些人还真是对世事漠不关心,被困在此处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寻找阵令,进入阵心破阵,离开金炎城吗?
对于阵令,竟然丝毫没有研究过的样子。云苏有点怀疑火炎族留下来的,到底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
云苏微微眯起双眸,眼眸的颜色瞬间发生变化。透过变幻后的瞳孔,她可以清晰地看见无数规则交织混杂在一起。
紧接着,她下达命令:“你们一个个走回原本的位置。”
有人迈着的步伐走向殿中,云苏凝视着他身上闪烁的规则之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这些规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之处,难道这就是与阵法契约之间的关联吗?
她示意下一个人站出来,而那个人身上同样浮现出奇异的规则。那些奇怪的规则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与自身原本的规则相互交织。
如果想要强行破开这层束缚,他们的魂魄将会被驱逐出仙灵界。
使用改天笔太过繁琐,即便只是改变其中一个人的命运轨迹,也很艰难,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族人需要改写。等一个个把规则改完,恐怕她的眼睛都要瞎。
大殿内共有五百多人,云苏逐个审视过去,眼睛逐渐发胀发痛。她轻轻揉了揉眼睛,但除了那些诡异纠缠的规则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特别之处。
\"你们族中的人真的已经全部到齐了吗?\" 云苏仍不甘心地追问。她总觉得还有一些隐藏的东西尚未揭示,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摆出一副思考模样。似乎都在努力地回想着,是否还有遗漏之人未到现场。
在这一片茫然无措的目光之中,唯有站在后方人群中的一个人,其面部表情忽然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见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重要之事一般,但当他环顾四周之后。却又低下了头去,仿佛并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神色的异常。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云苏的眼睛,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她神识环绕,不错过丝毫微妙表情变化。
她当即运用自身的仙灵力,将此人从后方人群中直接拽到了身前。这个青年人看上去一脸惊恐之色,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有其他人被漏掉了吗?”云苏开口问道,声音清冷而带着一丝威压。
穷奇也十分默契地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面目狰狞的龇牙咧嘴,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撕碎一般。
一人一兽犹如一对恶主恶仆。
这仅有人仙境修为的修士,心中的恐惧不断蔓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后院以及马厩那里,还关押着几个杂种混血的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