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阵法攻击被魔主一剑击碎,一身黑衣的天魔,一步步走向离他最近到底的修士。
魔主带着沉沉魔压,好像索命的阎罗。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那修士的心头,一步步好似要把他的心脏踩碎。
那修士满眼惊恐的想逃,却有金斤重压而下,他只能在地上狼狈往后退,绝望渐渐爬满心头。
一道白色剑光从城内射出,打在魔主两步前的位置,暂缓了魔主继续前进的步伐。
那修士眼前白影一闪,有人挡在他身前,魔主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劫后余生的庆幸没两息,看到熟悉的身影,这是重伤未愈的逸虚。
“逸虚,不用管我!”他艰难的开口,逸虚是唯一能和魔主交手不落下风的修士,他身受重伤如何还能在对上天魔。
逸虚自己的身体撑不多久,“我没多少时间了,最后为仙界出一份力。”
他手中出现一把闪着寒芒的剑,掌心握着的剑柄闪着细微的电弧。用仙力压制着手中不听话的剑,抬手就是几道剑光射出。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空中缠斗,白色剑光黑色剑光在空中碰撞,仙力魔力波动荡漾开。
能量波动带着强力破坏威能,不管是天魔还是修士都退得很远不敢靠近。
修士基本退离战场,陆续登船离开。
逸虚身体本就衰败,强撑着一口气与魔主对战。他虽然听不懂魔语,但能看出他嘲讽的神色。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每一剑已经不是在消耗仙力,而是在燃烧精血。不然他这破败的身体无法与魔主对战那么久。
四周又有魔气勾动他心底的渴望,无情剑对他的排斥更甚。
他的思绪已经开始飘忽,快要撑不住了,那就和这魔主同归于尽吧。
混沌的思绪这样想着,他无视黑色剑光,靠近魔主。体内能量在急速压缩积聚。
他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不是这样的,不对!’,生机的流失他思维已经僵化。不对?哪里不对?
各种各样的画面在眼前快速闪过,她不是逸虚,她是来自仙魔大战结束万年后的修士。
逸虚的结局不是这样的,仙界修士的结局不是这样的,所有一切都不对。修仙者最后会战胜外域天魔,还天地生机清明。
这些都是假的,她眼眸颜色变化,斩出一道与逸虚仙帝不一样的剑意。
眼前一切如破碎的镜子,寸寸崩碎。
大殿内的黑衣男子,看着镜子里的画面,玩味道:“破局挺快的么,才经历了三世。”
白光闪过,眼前蓝天飘着几朵白云,无边无际的花海随微风招展,淡淡的幽香萦绕鼻尖。
云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在身上摸了一阵,她是真实的,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好像经历了三世一样,但那每一世天魔都占领了仙界,虽然后面那两世她没看到结尾,但逸虚仙帝一死,无人能斩杀魔主。
她这是被投入修士必败的仙魔大战里,如果不是她最后破幻而出,是不是会陷入无尽循环中。以仙魔大战里的各种角色,经历修仙者不同的败局。
这是要以无尽的失败,消磨她的道心,让她内心深处认为外域天魔无法战胜,修士终会失败。
思绪从仙魔大战中抽离,看周围熟悉的景象,这花海她不是烧毁了么?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花香可以让这里的规则毫无破绽,即使摧毁花海离开,会不会又进入其他的幻境。
就像她变化不同角色经历仙魔大战一样,陷入无尽的循环,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云苏也没着急离开,盘腿坐下。手撑在地上时,一根细小的仙丝草细藤钻入花海下。
神识跟随着仙丝草往地下探寻,花海下的土地没多少,就到了一片虚无。
仙丝草细藤在虚空中游走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她记得以前也去过类似的地方,她应该是被困在一个可以制造无限幻镜的仙器或神器。
云苏再次变化出金色眼眸,仔细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完美无破绽的规则,没有破绽那就让她来制造破绽。
她掏出改天笔,以笔尖触碰规则金线,在规则间乱画乱改。
四周的淡黄色花朵开始变色,一下鲜红色一下又变成蓝色。云苏又换了个地方,对规则随意乱改。
晴朗的天空变得暗沉,没一会乌云密布狂风阵阵,蓝色花瓣被大风卷上天。
没有达到她心里面的预期,又继续换地方乱改规则。
明明是花海,却好似海啸一样涌起巨浪,浪花是许多花朵堆砌而成。涌过几朵大浪,地面又开始开裂,地底涌出火热岩浆。
蓝色的花朵漂浮在岩浆上,明明能感觉到热浪,花朵飘在岩浆上好似飘在水面。
原本安逸温柔的花海,被改得面目全非。幻境也是讲究真实性的,但这里的规则又完美太过。
如今的规则被她改得一团乱,失去了幻境以假乱真的本质。
现在的规则一团乱麻,就差找机会离开这里了。
如今规则破绽很多,随便挥一剑就能破开。就是不知道她把规则弄得一团糟,是否能离开困住她的东西,还是又到一个新编织的幻境中。
她的身影在混乱的规则里面消失,她出现在一座华丽灰烬的府邸前。
门口守卫看到她弯腰行礼,“十七小姐。”
云苏抬头看顶上匾额,上面书写着两字‘苏府’。
她往府内走去,路上一切很陌生又很熟悉,她好像在这里住了许多年。
云苏感觉自己莫不是出去一趟变傻了?哪里是好像,她明明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庭一阁,都无比熟悉。
都不需要思索,身体已经跟随记忆走入一间雅致庭院。
有一位优雅温婉女子,身着青色纱裙坐于树下石凳,她握着一支笔在石桌上写着什么。她身后站着位俊俏男子,与她一样身穿青色华服,为她打扇。
男子不知说了什么,女子回头瞪了他一眼,男子笑呵呵的继续哄她。
云苏看到树下的两人,好像一幅无声的画面,一些模糊的人和记忆渐渐清明。
眼睛有些酸涩,有泪珠从眼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