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酒不成宴,学校规定不让在校园内饮酒,晚上的晚宴也就没有上酒,大家只能用果汁充数。
整个班,梁栋和狄匡级别最高,就跟几个负责‘中青班’的老师分在了一桌。
梁栋恰好跟周老师坐在一起,便委婉地向她提出了一个问题:
“周老师,咱们‘中青班’不是有年龄限制吗?我记得规定年龄好像是三十五周岁吧?”
周老师立刻就明白了梁栋的意思,向他解释道:
“的确有三十五周岁这个规定,但也不是不能有例外,比如你和狄书记,你们俩都是副部,试问,三十五岁的副部,全国能有几个?所以,在你们这个级别,我们就只能打破这个年龄限制,为你们这样的开个绿灯。”
梁栋了然。
“周老师,我看了一下咱们的课程表,讲座课期间,每天上午、下午各一节课,上完课就没事了,不让外出,又不让饮酒,你让我们这些学员如何打发闲暇时光?”梁栋又问。
周老师笑道:
“这个学校早就考虑到了。咱们党校内部有着丰富多彩的课余活动。你们下课后可以去图书馆看看书,也可以适当地组织一些体育锻炼,比如打篮球、踢足球、打乒乓球等。除此以外,还有音乐、书法、绘画、下棋等丰富多彩的课余活动,你们总能在这些活动项目里挑出一两样你们喜欢且擅长的项目来。总之,不会让你们的党校生活枯燥乏味的。”
……
舞会果然是跟妇联的培训班联合举办。
妇联的同志,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女同志,而且这些女同志基本都放得很开,大家在一起跳跳舞,谈谈天,氛围甚是融洽。
周老师容貌姣好,身材又很棒,自然成了舞会焦点,不少人都主动上前邀请,她也基本来者不拒,不让邀请她的人下不来台。
梁栋不喜欢跳舞,坐了一会儿,就偷偷溜了出来。
党校里面有一个人工湖,梁栋就沿着湖岸漫步,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叫:
“梁省长,等一下!”
梁栋停下脚步,扭头一看,竟然是狄匡。
狄匡小跑着赶上来后,递给梁栋一支烟,帮他点燃后,自己也点了一支。
“梁省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狄匡边走边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梁栋回答道,“哦,对了,以后再见我,别喊我梁省长了,我现在已经被撤职了。”
狄匡笑了笑:
“进了‘中青班’,就意味着你还会得到重用,如果我所猜无误的话,你下一步肯定是要进常委的。”
梁栋被拆穿后,脸上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顺着狄匡的话道:
“承您吉言,真要是被你言中,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喝酒!”
狄匡‘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梁栋,然后道:
“梁省长,这顿酒我喝定了!”
俩人抽完一支烟,狄匡又掏出烟,打算递给梁栋一支,却被梁栋拒绝了,他便自己点了一支,然后道:
“没想到钱定邦竟会如此心狠,不但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了进去,就连他老子重病住院,他都没有露过一次面!”
狄匡显然在等梁栋的评价,但梁栋却只是默默地听着,完全没有要接腔的意思。
狄匡无奈,只好继续道:
“焦新平也不知道是走了谁的路子,竟然接替了钱定邦的位置!”
梁栋心里知道,狄匡应该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才会在这里试探他,就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焦市长接替钱书记,水到渠成,还需要走谁的路子?”
狄匡看了梁栋一眼,心中满是狐疑,却还是点点头:
“没错,焦市长的确有这个资格。”
“现在应该称‘焦书记’了!”梁栋纠正道。
“对对,焦书记,焦书记。”狄匡连声附和。
俩人打了一路的太极,说了很多东西,却又跟什么都没说似的。
都是修炼有成的老狐狸,大家半斤八两,谁都别想轻易讨到便宜。
晚上十点,梁栋都在宿舍看了好一会儿书,方堃才回来,一进门就拉着梁栋对他道:
“梁省长,走,去隔壁,老张带来了两瓶好酒,咱们去打打牙祭!”
梁栋婉拒道:
“人家打牙祭是吃荤,你打牙祭是喝酒!我就算了吧,我对喝酒真的没有兴趣。”
方堃有些失望的松开了手:
“你要不去,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大家都是同学,聚一聚,增进一下感情,也是不错的嘛。”
梁栋正色道:
“方堃,我建议你也不要去。学校有规定,不允许在校园内饮酒,如果被抓,还有可能会被逐出‘中青班’的。”
方堃不在乎地说:
“这些规定都是面子上的,不可能真正执行的。”
这家伙正准备往外走,突然‘哎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玛德,中招了,竟然有些肚子疼!”
说着,抓起桌子上的一卷纸,撕掉好长一截,随便团了团,抓在手里,跑去了这个楼层的公共卫生间。
大概十多分钟后,方堃又回来了。
这家伙一进门就梁栋:
“刚才有人查寝吗?”
梁栋疑惑地摇了摇头。
方堃一脸庆幸地说:
“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还在卫生间的时候,组织部的人来查寝了,那几个喝酒的学员,被抓了个现行!”
说到这里,方堃显得十分激动,神秘兮兮地又问梁栋:
“知道组织部是怎么处理那几个喝酒的吗?”
见梁栋没什么表示,他就接着给出了答案:
“组织部的领导当场就宣布,取消参与喝酒的四位同志的培训资格,让他们立刻卷起铺盖走人!”
梁栋道:
“这是党校,是个十分严肃的地方,这里的要求肯定会比其他地方更为严格。党校既然有规定,咱们遵守就是了。”
方堃有些后怕地说:
“话是这么说,可不让喝酒这个规定,对很多领导来说,有些太过苛刻了。”
梁栋叹息道:
“的确有些苛刻!咱们很多领导,整天泡在酒缸里,都形成酒精依赖了,不让他们喝酒,还不等于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