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几乎是睡到下车时间的,在酒店门口,终于见到扎娜了,忍不住拥抱了前来迎接的美丽准新娘,一行人先在餐厅吃了饭,再各自拿行李到房间。
阿莉娅和两个发小、表妹是一早定下的伴娘人选,明天都会穿着传统的民族服装。
薇正在准备拿出行李箱里的衣服和枕套、眼罩以及香薰物品,听到有人敲门。
大卫递给薇一瓶酸奶:“你刚才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谢谢。”
大卫心里越发难受,面上却不表露,只觉得薇似乎对自己越来越客气了。
薇吮吸着酸奶,整个喝完以后,胃才舒服了很多,果然是不习惯吃面食和肉类,关于这一点,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习惯不了,想起一件事:“你去过阿加利家乡吗?”
“去过。”
“婚礼完了以后就要去拍mv?”
“嗯。”
“扎娜和阿加利才刚结婚,就要工作吗,你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大卫笑着否认:“这是他俩一早就决定的,可不是唱片公司和我的意思,我看起来是那种人吗?”
4点起床,开始陪着扎娜化妆,阿莉娅自己化妆,不用化妆师,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7点。
这是薇第一次参加朋友的婚礼,这是一个小范围的极简婚礼,但仍然预计有300多人参加,到了8点的时候,先到的客人们先在酒店用餐,然后是拆礼物,做游戏,过了2个小时以后,宾客们终于到齐了,所有人坐上轿车去教堂行礼、祷告的部分,然后坐上轿车游城拍照,到了下午跳舞的环节,薇喝着威士忌,实在是跳不动了。
一半天都没有见到的大卫和已经快饿昏了的阿莉娅终于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餐桌坐了下来,阿米尔也来了,第一句话就是:“两位女士今天真美!”
薇笑了,自己今天并没有刻意装扮,阿米尔这句话是显然主要是为了夸赞阿莉娅的,她今天穿着民族服饰,确实非常美丽,跟以前mv里面看到的一样漂亮,不愧是大美女!
今天的婚礼有多热闹,前几天阿莱的葬礼就有多冷清,这在薇的心里,形成了爱恨交加、冷暖相融的鲜明对比。
阿迪勒想要送桑山香织回家,被拒绝,在门口互相道别的时候,爷爷回来了。
香织向阿迪勒爷爷问好。
卡哈尔问孙子:“是同学吗?怎么不请进家里坐坐,要在门口站着?”
阿迪勒一脸尴尬:“是……。”
香织呆了,不明白为什么阿迪勒要说谎,但不能不听长辈的话,只好和阿迪勒一起进去。”
卡哈尔见香织长相不似本地女孩,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香织,桑山香织。”
“香织这名字很好听哦。”
这句话很久之前奶奶也经常说,香织心里暖暖地,好奇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和老人攀谈起来:“爷爷,你是做什么的?”
“我啊,我是给他当爷爷的啊。”
香织一脸茫然地看向阿迪勒,阿迪勒解释说:“爷爷之前在乐器博物馆工作,已经退休了。”
“喔,那爷爷会很多乐器啰?”
“你喜欢音乐吗?”卡哈尔问。
“喜欢,但我更喜欢跳舞,因为我唱歌很难听。”
卡哈尔被香织逗得哈哈大笑,开门请小客人上坐以后,端出许多糖果点心招呼香织。
等到阿迪勒放下书包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爷爷背着手正在给香织讲解墙上乐器的知识,香织听得十分认真,爷爷也很开心。
由于时间不早了,香织向爷爷告辞,老人亲自将香织送到家门口,要香织一定要常来玩,并嘱咐孙子要把香织安全送到家。
白天在游乐园的时候,母亲每隔半个小时就打电话问自己在哪儿,香织觉得人都要窒息了,连玩的心情也没有了,问阿迪勒:“你的爸爸妈妈不管你吗?不问你在哪儿吗?”
阿迪勒回答:“他们在法国工作,我从小就跟爷爷一起长大的。”
两人坐在游园的木桥上,香织看着不远处正在运转的摩天轮,才发现已经有十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问:“你不恨你的父母吗?”
阿迪勒很惊讶:“为什么?他们和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也同样爱他们,你呢,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香织自问,细细回想了一下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从巴西回国不久,父亲母亲就离婚了,先是跟父亲一起住,他要全世界到处跑、工作甚至恋爱,把自己扔给了在大阪的奶奶。
后来,父亲出车祸去世了,奶奶也去世了,自己又跟随母亲来了这里。
走过很多路,看过很多不同的风景,更搬过许多次家,可是从来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家,总是在失去、失去。
“我连他们到底爱不爱我都不确定,我又该如何爱他们。”
阿迪勒不知道香织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可是这个女孩的天空太灰暗了,这一切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一定要带她走出那片阴霾。
“我以后能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了,我们是朋友。”出租车一路向南,虽然看不清香织的脸,可是,阿迪勒注意到,她的侧脸嘴角上扬了。
“我讨厌冬天。”
扎娜的婚礼完了以后,一行人为了拍摄《狼》的mv去了草原。
除了第一天薇和乐队工作组待在一起,更多的时候,薇独自坐山岗上,画远方的牧民、雄鹰、马队,河流以及雪山。
下午收工以后,大卫来找薇,躺在薇旁边。
“拍完了?”
“嗯。”
“效率真高。”
薇一直画到星星都出来了,大卫早就已经搭好了两个帐篷,此时站起来,指着远方沙漠地带一个荒废的城堡问薇:“知道那是什么吗?”
由于一直全神贯注,并没有注意到那片山岗,此时此刻,薇在讶异中发现,那片山岗上出现了一条火龙:“你愿意嫁给我吗?”
大卫单膝跪下,打开戒指盒,请求:“薇,嫁给我好吗?”
薇心里很慌乱,这是自己始料未及的,老实说,即使有以前的感情基础在,但其实我们之间上演的并不是兜兜转转还是他的剧情。
我们都太渴望逃离各自眼前的困境,视对方为唯一能拯救自我的本身,而我总是逃脱不了过去阴影的羁绊,我自己摆脱不了的话,谁拉着我一起前行也不行,这实在很荒凉,但,那就是我。
一想到曾经在斯林兰卡崔.丹尼尔求婚的场景,薇心里就打冷战,完全说不出话来。
山风一吹,月冷星亮,大卫继续请求:“嫁给我吧,薇,我会给你幸福。”
“起风了,让他们把火把熄灭了吧,免得发生火灾。”
薇终究是没有答应,而是让大卫先起来,然后开始收拾画具,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