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两个人，其实挺快。
    十五分钟不到，那些红线般的触手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充满邪恶感觉的暗红幽光也消失了。
    祭台上的两个人也消失了。
    唯有祭台上的凹槽沟壑还在，其间流淌着暗红浓稠的血液。这即是等待着祭奠的祭品。
    凤渊确定那两个祸害的生命气息确实消失了，才挥手解去了包裹着整座祭台的空间禁锢。顿时祭台绽出炽白的亮光。
    之前由于空间禁锢隔绝了一切，祭器只完成了收取祭品这一环节，真正的血祭，这刻才开始。
    凹槽沟壑中的血在这一瞬间全部汽化，变成奇异的分子，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托送着，在这片虚空中回荡，随即仿佛被异度空间所摄取了一般，骤然消失在凤渊的感知中。
    随即凤渊感应到了一个微弱的意识波动：“多谢你们，来自异位面的位面之子。”
    凤渊立刻反应过来：“你是灵枢界的世界意识？”
    这个意识疲惫的说：“是的，世界意识，亦或天道，或者界灵……这些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的世界即将崩毁，我自己也行将涣散。很遗憾我已经不能为你们赋予功德或气运。我现在仅能对你们送上我的感谢。”
    说话间，凤渊感觉她的灵魂仿佛振动了一下。她赶紧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灵魂，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同时她的超强直觉也并没有向她示警。
    但凤渊还是直接问世界意识：“我感觉你对我的灵魂做了什么？”
    世界意识疲惫但友善的解释：“只是用我残余的一点儿力量，亲吻了一下你们的灵魂，借由你们的灵魂对你们的世界稍作感应。你们刚刚献祭给我的其中一个人，曾经也是我赐与了气运的位面之子。可同样是位面之子，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你的世界真幸运。”
    凤渊：这话叫她怎么接？
    世界意识也没管凤渊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你们能帮我把位面之心带到你们的世界吗？作为报酬，我可以把此界最后的空间本源与雷霆本源赠送给你们。”
    凤渊：这是此间的天道在对她和原修直接颁发任务？
    真是相当新奇的体验呢。
    凤元帅审慎的问：“位面之心是什么？把它带到别的世界，会对别的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世界意识赞赏的说：“看来你相当重视你的世界，真不错。位面之心，即是一个位面世界本源的灵智核心。你是空间能力者，应该去过很多位面吧？每个位面的力量层级有高有低，生命衍化的方向也各有不同，那即是因为每个世界本源之力不同的缘故。”
    凤渊沉吟道：“你的意思，世界本源，即是界定这个世界底层规则的基础？”
    例如星际世界没有灵气，而修真界有灵气。而每个修真世界的灵力又有微妙的区别。星际世界的人觉醒精神力相对容易，而修真界却是先修炼灵力。这些，都跟世界本源有关？
    世界意识回答：“你的理解没错，但不全面。除了界定世界的底层规则，它还是世界升级的动力核心。”
    按世界意识的说法，位面也是有升级蜕变机制的。最初诞生的位面只有少量的星体，也没有生命体的存在。当位面中进化出生命体后，就开始为位面的升级蜕变累积力量。
    位面每一次升级蜕变，都能带来巨大的改变——位面会变大，星体会增加，世界规则会进一步完善，位面本源的数量与类别都会增加，世界可容纳的力量层次能得到提升。相应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生命体都能随同着位面的升级蜕变获得更多的进化。
    位面升级所需要的条件很复杂，可能每个位面升级的条件也各不相同。但世界本源是达成位面升级的最重要因素，在哪个位面世界应该都是如此。
    所以凤渊和原修把灵枢界的位面之心带到他们的世界，等于是为星际世界带去额外的世界本源，对星际世界有益无害。
    凤渊怀疑道：“可我们的世界并不是修真世界。两边的世界本源不适配吧？”
    世界意识解释：“我刚才亲吻你们灵魂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你们的世界也是光明守序的世界，大方向是一致的。”
    世界意识一番说明，凤渊这才明白，她目前所经的位面，都属于光明守序的世界，世界的发展细节虽然有所差异，但构成世界的基础规则一致。
    所以星际世界的元素印记，在仙灵界、飞仙界甚至灵枢界也全部适用。
    她掌握的空间法则在几个世界全部通用，也能证明构筑这几个位面的空间法则遵循同一体系。
    只是因为各位面发展方向的不同，力量侧重的谱系也有所不同。
    例如灵枢界，它的世界本源之力对整个位面的空间之道有微妙的增益作用。所以灵枢界的修真者中出现空间修士的机率比其它修真世界要多上许多。同时在灵枢界，空间法则的力量比其它世界表现得更为明显，更容易让人捕捉和领悟、掌握。
    总之世界本源就是一个世界规则的集合体，随着世界的演变，不断有新生的规则加入其中，然后完成从量变到质变的蜕变。
    所以同为光明守序的世界，星际世界得到位面之心的结果，就是星际世界的世界本源中添加进大量灵枢界的底层规则。这会大大促进星际世界的升级蜕变。
    凤渊疑虑稍减，问世界意识：“如果世界本源这么重要，那你们是否会派出位面内的生命，去掠夺其它位面的世界本源？”
    她这是又想到启天宗了，并对仙灵界的世界意识产生了严重的怀疑：难道启天宗去别的位面，不止是为薅气运？他们同时也在收割其它位面的世界本源，以此来换取仙灵界世界意识对他们的护佑？
    世界意识表示凤渊所说的假设不可能。世界本源产生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而融合他界的世界本源，这种情形非常罕见。一般来说，没有世界本源的全力配合，这融合根本进行不了。
    有的位面在扩张的过程中，与别的位面产生交集，强点的位面想要吞噬弱点的位面，尚且会搞到两败俱伤呢。被掠夺来的世界本源，只会与位面本身的世界本源产生激烈的碰撞，并相互消解。所以掠夺其它位面的世界本源来壮大自己？这方案完全不可行。
    这会儿世界意识是自己愿意把位面之心交托给凤渊和原修。若是它没有这个意愿，就是凤渊和原修得到位面之心，带去星际世界也融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