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刀锋砸在一处。
    苏酌早有预料，但还是难免不适应。
    她出刀速度明显比在外界时要慢了，手重到险些抬不起来。
    敌手的轮廓就像她的影子，速度也是诡谲莫测。
    她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刀。
    刀光在她眼中放大，苏酌来不及以招应招，只能匆促闪避了几回。
    颈间一阵刺痛。
    眼前情景一变，苏酌发现自己回到了修炼室内。
    她摸了摸脖子，湿漉漉满手血。
    只是皮肉伤，没多久就能好。
    很明显。
    如果那道虚影想，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宰了。
    “果然是升级版的我。”
    苏酌没脾气了，拿出个躺椅坐下，举起神宗送的无鞘长刀细看。
    试炼谷阵法塑造的敌人，不仅仅能运用她的能力，还能复制她的武器。
    那道影子完全不受阵法中的灵压影响，就是一个开挂的状态。
    而且……
    苏酌唏嘘：“这刀！”
    反骨真是重。
    没有灵压，她能正常用，在那秘境中她被灵压牵制，这刀的疏离感就上来了。
    连日月剑都没那么大架子。
    小剑：“知道我对你好了吧。”
    苏酌：“它不是你的小弟吗？怎么不听你的话？”
    小剑：“它没有刀灵，只有反骨，没办法。”
    苏酌：“你不太行啊。”
    小剑急了：“我可以用剑威压制它！但是你不是要历练吗？人要靠自己！”
    苏酌思考了一会儿，提着刀出门走进了谷中。
    无所谓，就当多了个逆子。
    她还能干不过一把刀？
    阵法还是一言不发，立刻攻击。
    苏酌凭借着记忆对了三招。
    第四招，一道刀光猝不及防出现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直接打乱了影子出刀的节奏。
    刀意出鞘，斩向影子的要害。
    虚影消散。
    苏酌松了一口气。
    小剑：“……”
    怎么学得这么快。
    苏酌站在原地表情复杂：“我杀我自己啊。”
    她对自己的出招定式和薄弱处很清楚。
    不出她意料，只要她不破招只接招，虚影出招的方式是固定的。
    既然实力与她相当，只要摸清楚这道虚影的破绽，就可以通关。
    不过硬抗灵压强行提升速度，她隐约觉得有些吃力。
    长刀在她手中嗡鸣。
    苏酌闭上眼，就地恢复灵力。
    浓郁的灵流拂过她的发丝。
    试炼谷中的灵压，对于修炼而言，既是压力也是助力。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维持正常的攻击速度，灵力的消耗会很快。
    如果有心吸收，就令人有种负重前行的压迫感。
    不过，全力运转灵海的恢复速度也较外界快了两倍。
    不多时，苏酌睁开眼。
    她往前走了几步，落入第二个幻境。
    第二关的灵压又重了一点。
    影子的招式有了变动，不过实力并没有变化。
    苏酌适应了灵压，通关没有挫折。
    唯一的问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对灵力对心神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试炼谷中，每五个关卡中间，有一个修炼室。
    当通过五关，被出局时就只会回到前面关卡最近的修炼室。
    再次进入，会从修炼室旁的关卡开始重新闯。
    一连破了五关，苏酌看见了第二个修炼室。
    走进第二个修炼室，陈设和之前的修炼室大致相似。
    苏酌忽然睁大眼：“糟糕。”
    小剑：“？”
    苏酌：“躺椅忘拿了。”
    她以为自己至少会回去一趟。
    怪不得第一个修炼室东西那么多，不会是大家都忘了拿吧？
    小剑：“……”
    通过五关后，正常情况不能再返回。
    就算要暂时离开，也是直接依靠宗主给的玉符，传送离开。
    回来的时候，还要走正门。
    不过这试炼谷并不是真正的山谷，而是一个小世界一样的阵法，再次回来也不会经过以前的关卡。
    一天之内，苏酌只过了七关。
    第六关开始，对手的反应比之前快，她是真撑不住了。
    出局以后，苏酌半死不活地拿了个新躺椅坐下。
    “还好还有一把……”
    灵压这种压力，只要不到令人直接爆体而亡的程度，非要硬撑不会撑不了。
    不过修士处于这样的环境，必定是一种极限的状态，不可能长期维持。
    离开灵压以后，苏酌只觉得自己分外轻松。
    躺着都像能飘起来。
    抱着逆子无鞘刀歇了一会儿，苏酌站起来。
    小剑：“你今天不打算冥想修炼？”
    苏酌：“去第六关修炼，那里灵气多。”
    小剑：“……”
    来都来了，苏酌打算还是努力点。
    第三天。
    苏酌发现自己的境界门槛有了松动。
    苏酌站在原地：“咦？”
    这就要筑基五重了吗？
    小剑：“这很正常，重塑灵根以后，你的体魄经过修复洗髓，已经高于六阶武尊的水平。”
    “只需要灵海成长，自然而然便会突破，根本没有其他门槛。”
    苏酌知道，但还是意外：“这才没几天！”
    比她想象中快多了。
    她可是杂灵根。
    小剑：“你以为你那么多灵气白吸了？”
    “想慢下来，等到先天境就慢了。”
    苏酌：“……”
    也没那么想。
    苏酌：“这把刀似乎也变得听话了点。”
    小剑：“驯刀和熬鹰一样，你这么熬它，它总有一天会习惯你。”
    小剑看着都有点同情。
    什么刀禁得住这么个练法，在阵法里不停和自己的倒影互砍。
    就算再强，它只是一把没有刀灵的刀而已。
    苏酌还要在试炼谷待一年。
    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用的。
    苏酌掂了掂手里的刀，眼中闪过忍俊不禁的神色。
    区区逆子，就这？
    没有通过第十关，苏酌连续多日都在第六关中冥想。
    很快就习惯了灵压。
    如果回到正常的环境中，无论出刀还是身法，都会比现在更快。
    之前在秘境中炼成的剑意，则更像一种杀技。
    破坏力惊人，但对心神的消耗也成正比，不可能多用。
    突破筑基五重以后，苏酌闯过了第十关。
    日常冥想的地方变成了第十一关。
    夜深，试炼阵法中的光线也黯淡下来，四周落下的月光不知是真是假。
    苏酌忽然有所感应，睁开眼。
    小貔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