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誉舟嘴角抽了抽：“啊？”
    就算是他这么喜欢招摇生事的人，现在也有点匪夷所思。
    牧誉舟委婉地提示：“我们两个打他们不算仗势欺人，小九你可清楚？”
    虽然他进入秘境的前提是尽量不干涉小事，但面对这样的围攻再不出手他就要被师兄们揍了。
    说实话，真的不是他懒得动弹，是师妹压根没给他动手的机会，这能怪他吗？
    苏酌沉默一秒：“当然不是，师兄你就当我想挑战自我吧。”
    牧誉舟还想劝：“小九……”
    苏酌诚恳道：“我特别想试试，进秘境就盼着这一天了。”
    牧誉舟哑口无言。
    还真是长江后浪拍前浪，年轻人的想法他不懂了。
    师妹通宵杀妖兽的境界已经是他追不上的。
    牧誉舟犹豫了一下，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反正师妹向来靠谱。
    “那你试试。”
    苏酌点点头，向山谷中走去。
    他的身形隐匿。
    越过层层树影，双方正式碰面，那群弟子忽然发现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人。
    山影遮掩下的晨光熹微，女孩提刀站在林中，面庞白皙发丝略乱，但所有人都慑于威压，不敢细看她的相貌。
    只注意到她的刀似是新的，然而浓重的杀气犹如实质。
    那一夜四十万积分的归属……原来实至名归。
    “你的同伴呢？”
    为首一名弟子问道。
    迎向他们的是一道刀光。
    一瞬间弟子们的身躯纷纷覆盖上灵气，刀势击碎灵气屏障的声音不绝于耳。
    后天境的弟子身影虚晃，玉符抵挡过致命一击以后破碎，直接出局！
    苏酌跳过了闲谈的流程直接动手。
    五位先天境弟子，完全没想到这个发展。
    “一起上！她只有一个人！”
    牧誉舟：“……”
    出局掉闲杂人等以后苏酌换了剑，又趁机练起了剑技。
    然而几位弟子心里还有点包袱，虽然有五个人在，真正的主力只有一个人，其他的人都更像在观望。
    苏酌左手上出现了一枚四品玉符：“来打我啊！让我认输这个送你们。”
    她扫了围观者一眼：“参与者有份每人一个，分完就没了。”
    弟子：“……”
    从没见过这样的要求。
    不照做就不礼貌了。
    唯一迎战的那位弟子已经有点吃力：“还不快来！”
    就算不拿玉符，淘汰这位也算是一门功绩。
    能不能从她手上拿到玉符另说，至少为域内的精锐队伍排忧解难，多分点玉符不成问题。
    她的杀法简直破坏比赛平衡了。
    看她似乎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强得那么离谱。
    这是外门？
    真正遇上她以前，众位弟子只觉得自己的阵容面对首席弟子也可以不落下风，唯独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凶残。
    “数量可以，实力不够。”
    听见她的喃喃自语，不少弟子连血都要吐出来了。
    被围攻还挑三拣四？
    难道她还想被强者围攻？
    真正精锐的弟子都在清理自己知道的四品妖兽，没走到围攻一个底细不清的对手的流程。
    玉符的破碎声陆续响起。
    最后的一位弟子心惊不已。
    然而面前的女孩早已是强弩之末，他思及几十万的积分，根本无法离开。
    剑式愈发凌厉。
    “你认输吧！”弟子喊道，“你这样锋芒毕露迟早要被最强的弟子联盟针对，不如把玉符交给内门！”
    “或与我们联盟！今后还能加入我们第一域！”
    苏酌只想着自己的剑意，思绪游离。
    可能危机感还是不够。
    难道一定要更加作死才能悟出剑意吗？
    正在此时，一道尖锐的灵光闪现，寒意彻骨。
    弟子的手僵了僵，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玉符破碎。
    淘汰。
    牧誉舟出现扯着苏酌的后领：“行了，这么拼干什么？”
    苏酌终于松了口气，用剑在地上画了几笔。
    牧誉舟垂眼看过，她立刻抹去了。
    剑意？
    牧誉舟给她头顶贴了张传音符，叹息道：“……你这年纪这么强了还不满足？要不要看看师兄的实力？”
    苏酌：“……”
    师兄这是在夸她损他自己，还是想让她看了他的实力放心？
    符箓生效后便能传音而不是直接说话了，苏酌摸了摸头顶的传音符好奇问道：“师兄你的实力，怎么样？”
    在秘境外肯定是强的。
    在秘境内，被三师兄封过的灵海境界已经很明显了，不过这几天来苏酌还没见过他有应付不了的情况。
    牧誉舟只道：“你有杀不了的就叫师兄。指哪打哪。”
    说实话，他在外面惹了事，最喜欢的解决办法还是叫更强的师兄出头。
    自己动手，哪有看师兄出手干脆？
    直接降维打击。
    不会有人不喜欢叫师兄出手吧？
    师兄解决不了还有师父的剑侍，打不过再叫师父，再解决不了还有师娘，师娘……师娘不可能解决不了。
    不过至今还没遇上过师兄解决不了的问题。
    大多数事端更是自己就能解决。
    所以后面的只是杞人忧天。
    苏酌：“……”
    因为第九域一直以来的教导，苏酌轻易地悟出了师兄的话外之意。
    但是……
    不行！这个对手永远只强一点的循环，不就是给有主角光环的人送法宝吗？
    她不允许！
    要么就自己解决。
    要么就直接叫最强的靠山出手！
    苏酌忧心忡忡：“师兄我会努力的。”
    努力让小辈的纠纷在他们这里断了，不要走到叫师娘出手的地步。
    大佬打架可不是小事，是能载入史册的大事，要是被人发现事件的由头是他们和别的小辈菜鸡互啄那多丢人啊……
    牧誉舟：“？”
    这是他谈话的主要内容？
    他传达的精神和努力有半点关系吗？
    ……
    与夜晚相反。
    第四日早晨，秘境中反而安静了不少。
    排行变动也缓下来。
    再强的弟子也不是机械傀儡，总是要休息的。
    苏酌再次到达一座妖兽巢附近，已经是正午。
    周围毫无人迹。
    但也只是看起来。
    隐匿在山腰处，苏酌思量道：“太多人了，所以没人动手。”
    最重要的是，有第一域的人手在观望。
    如果在内门主力赶到前杀了妖兽，就算玉符不被夺，有玉符就会被盯上。
    到了后期，人多的内门分域弟子消息互通，情报网也相对完善，积分中有多少是玉符，他们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高阶妖兽杀完后，才会迎来出局的高峰期。
    牧誉舟大言不惭：“他们在等你动手啊，收吗？”
    苏酌：“太客气了，不收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