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酌来说，新秀大比的开场就是惊心动魄开局，无波无澜过去。
最大的波澜是差点迟到。
回到第九域，她终于得了空闲检查自己顿悟的结果。
《太古酬仙诀》翻了两页，她也没来得及参悟，又说不出来，就暂且不提。
但她惊喜地发现，自己与传说中的武修六阶，如今只有一线之差。
李断川应付完长老，已经换上了内门弟子的服饰，一身玄色绣赤纹滚边衣袍，身姿挺拔，很有气势，耐心道：“这几天赛程紧张，小九你不用急着突破，巩固境界即可，急于求成容易适得其反，突破后根基不稳反而不妙。”
“好。”
苏酌点头。
好就好在这次突破不用挨雷劈，比法修的门槛友善多了。
李断川思量片刻，苏酌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有点紧张，不会自己的武脉也有不妥吧。
灵脉就算了，武脉有事她是真接受不了了。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惨到这个地步。
苏酌紧张：“师兄？”
给个准话吧！
李断川一脸“不想显得老妈子但真是忍不住操心”的表情，苦口婆心道：“小九，以后出门记得把脸洗洗。”
瞧这一脸灰啊尘的，和刚从地里捡出来似的。
在山里他就想说了，怕小姑娘面子上过不去没好意思说。
被几个师兄带的和野孩子一样。
苏酌：“……”
今天是特例，连续修炼十五天又赶路回来，平时她起码两天洗一次吧，都要迟到了谁还记得洗脸啊！
上辈子末世，她一周洗一次脸都算洁癖了。
但看着四师兄满眼遮不住的慈祥，她认输：“以后会的。”
“嗯。”李断川看着乖乖巧巧的小师妹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
一手灰。
……顿悟十五天的后果。
算了。
……
次日，苏酌背着剑继续到广场上去打匹配。
这次没迟到，时间充裕。
抽出木签。
甲三十六。
“那边。”
四师兄指了指路。
苏酌点头，走在前面，人高马大的师兄悠哉游哉跟在她身后，像个保镖。
这次的对手显然是内门弟子。
苏酌昨天没被认出来，并不奇怪，毕竟她昨天的装扮和内门弟子差远了。
对方却很明显是准备充分那类人。
一身利落的劲装，黑袍佩剑，气势雄浑。
先天境。
昨天太悠闲，苏酌没想到这么快就看见了像样的对手。
“我还说传说中的小妖女有多恐怖。”那弟子笑道，“原来是棵小豆芽菜。”
女孩眉目如画，清澈的眼眸尚显稚气。
内门弟子的劲装在她身上显得精致漂亮，更像个大小姐而非修士。
传言说她跋扈，确实太过夸张。
不过朱樊敢在苏酌面前说这话，众人不禁敬佩他的勇气。
他享受着众人的瞩目心中更加得意，他和那些普通外门可不一样，入内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果能赢了苏酌，一定会得到看重，说不定会被域主收入门下，成为嫡系弟子，那时他得到的资源倾斜便和现在不能同日而语了。
他想想便心神激荡，看着女孩的眼中也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
赢过对方，难吗？
现在看着，是很容易的事。
如果对战技巧不精，以下克上并不是罕见的事。
而他自认自己的技巧不可能比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
他带着歉意道：“我可不会看你年纪小就留手。”
苏酌道：“大可不必。”
她终于见到个不是看见自己就认输的人，心里有种莫名的欣慰，被挑衅也不气，回答还好声好气的。
众人精神一振，虽然传说中的小妖女不像传言里那么嚣张，不是个顽劣的天才，但面对着前来试探她的对手倒也很有底气。
随后……
她把背在身后的剑收了起来。
场外的弟子纷纷拧起眉头，目露诧异。
这是什么路数？
站在场内的长老也没压住表情，显得有些疑惑。
……
甲十二场地。
甘毅收起玉符，瞥了场上一眼，打算开溜。
这时。
“去哪？”
一道女声传来。
甘毅步伐一停，陪笑道：“师姐，我去别的比武台看看。”
师姐下巴一扬：“甲四在那头。”
第一域领悟了剑意的弟子在哪论剑，他们这些老弟子不会不清楚。
对于他们来说，有必要看的只有那几个人，其他对战在他们眼里连看热闹都算不上。
甘毅：“我是去看第九域……”
师姐冷笑：“第九域那小弟子的名气不过是以讹传讹，顽劣至此，能有几分真本事？”
甘毅知道师姐的性情再板正不过，最不喜欢不合规矩的事，也不敢提自己和第九域打的赌。
开赛大典之上，第九域新弟子居然没到场，美其名曰是历练，不过谁都知道历练时弟子经常会玩得乐不思蜀，尤其在没长老监督的情况下。
甘毅避重就轻：“我也是好奇，听倪师兄说那小家伙要练‘身化惊风’，今天正好去看看练成没有。”
莫典宜挑起眉梢：“哦？”
甘毅佯装没有心惊胆战试探地迈步：“我看看去。”
这次师姐没有拦他，转头看向场地内即将迎敌的小弟子。
对于第二域的武修而言，身法的选择当中，“身化惊风”不是第一也是前三，除非自身属性与其相斥。若是相合则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不过练成者，就算在内门也是百中无一。
更多人连借阅的资格都没有，对于这篇身法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
所以，甘毅也没想过自己会输。
甚至定下这赌约后就没再放在心上。
……
甲三十六场地。
少年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灵气在灵脉之中涌动，几乎化作实质。
长老的宣告声过后他手中利剑出鞘，长剑闪着寒芒，如同能劈开有形无形的一切，周身气势令空气扭曲起来，他纵身一跃——
居然是要夺先手。
果真是半点不留手。
女孩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
莫名其妙，有人错觉这样的淡定与丛林中安静蛰伏的妖兽相似。
通常这些妖兽是捕食者，丛林食物链的顶端，甚至许多修士都要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