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偷偷下祭坛，最好等到我回终南山之后。”
    蓝玉台是真的怕了这堆疯子。
    即便是血月已经过去，带来的影响仍旧无法迅速消除，癫狂到死了半截还在交尾的蛊虫，狂躁如疯狗的毒修，打不死的江湖正道。
    一切都让生在书卷江湖正道之家的蓝玉台深感不适，一个是表皮完好的烂苹果，一个是早就烂成一滩臭水的香蕉。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何必再在这两者之间徘徊？
    “感觉你就像鸟巢里长大的雏鸟，一旦学会自己飞翔跟捕食，立马就会远离亲鸟跟原本的巢穴。”
    巫屠月的脑子只能用她看过的东西来解释阐述。
    “这样不好吗？不是所有动物都跟蛊虫一样，喜欢盘踞在自己的出生地，从生再到走向死亡。”
    蓝玉台说完，忽然觉得下腹抽痛，起先是觉得是身上出汗，粘腻一片，没想到是陡然来了葵水。
    “你裙子上有血。你又来葵水了？”
    巫屠月似乎对来葵水这件事感到好奇。
    蓝玉台心里感叹被巫屠月气了快一个月，月底再不来葵水，就整整一个月没来葵水。
    据说葵水与女子气血有关，气血不好，就会导葵水延迟或者不来。
    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女子的身体状况。
    “我没记错，你应该也有十八岁了。我从来没见过你来葵水。”
    巫屠月有些迷茫，“没下山之前，我以为山上女人都不会下面流血，我不会，师妹不会，梅洲麓也不会，门中女人都不会来葵水，至于男子，我听小师弟说，他们也不会有。”
    蓝玉台刚想说男的怎么可能会来葵水，但马上想到可能是上次巫屠月杀人的时候，看到有个采花大盗立起来的场景，遂明白她说的是另外一个。
    “毒门修士会长高、会衰老，但是在繁殖上，有缺陷？”
    巫屠月看着停在茅屋顶上正在交尾的黑蛇，雌蛇硕大，宛若宝石的黑色鳞片在难得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数十条瘦小细长的雄蛇不断缠绕，在赶走竞争对手的同时，卖力将自己的尾巴伸向远处的雌蛇。
    奈何雌蛇不屑一顾，懒洋洋晒着太阳，看着一群雄蛇争得头破血流，从屋顶上滚下去。
    有一条黑蛇恰巧掉在巫屠月脚边，被她狠狠踩了一脚尾巴。
    “之前我也好奇为什么门中的弟子都是从山下抢来的，我就去问师傅。
    师傅只是告诉我，要修道就不能只要修道的好处，无法繁殖加寿命短暂，就是毒修的宿命。”
    巫屠月又道：“在我看到你每个月都会来葵水后，我才知道奇怪的人是我。”
    永远不会来葵水。
    也没有繁殖的可能。
    怪不得梅洲麓手里会有毒修研制出来的胎虫，久居深山，阴暗孤僻，将人本就幽暗的内心变得更见幽暗跟变态。
    “我没有月事带。”
    蓝玉台开口。
    整个毒门翻过来都没有这吸附血的东西，只能自己动手做。
    葵水又叫月事，又或者叫月经，各地叫法不同。
    云国女子来葵水用的最多的，当属方便的月经带，棉布缝制，中间垫着草木灰，或者棉花纸张。
    血满了就换掉中间的填充物，葵水来完，就将月事带清洗晾晒，收起来留给下次。
    “我去外面找棉花。”
    巫屠月明显不想自己徒步走，她记得山脚下有一处棉花田，从茅屋到那，起码得走一个时辰，还是骑蝎子比较省时省力。
    她看蓝玉台依旧站在原地，不禁问道：“你也要跟我一起下去吗？我坐蝎子下去。”
    自然就是那只被唤作平安的比邻蝎。
    “别去了，随便用点碎布缝一个就行了。”
    蓝玉台是再也不敢跟巫屠月分开，尤其是这种群魔乱舞的时候，鬼知道该死掉老毒物会不会单独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