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摆手，“阁主真的没救了。梅洲麓甚至在毁掉真迹之前，她都不愿意打开看一眼，你知道她留下的那本假货是什么吗？”
    “什么？”
    在鱼淄烟的沉默中，另外一个人冒出来问。
    “那本假货就是只有一半的梅洲麓道法，既然自己没办法修毒门第一的功法，那就大家都不要练。
    梅洲麓不仅不要别人练得比自己厉害，她还把自己的道法放一半进去，让修这本道法的人终其一生都困死在这本残缺的假道法上。”
    医师举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末了叮嘱鱼淄烟。
    “阁主身上的银针千万别动，等阁主体内真气冲散了淤血，她自然会醒，届时再叫在下去拔针。”
    鱼淄烟是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苏晚清真的这么虚。
    刚才那一口血吐出去，整个人瞧着都白下去三个度，隐约看到脸颊上有沉淀的紫红色斑点。
    不知道是尸斑，还是别的。
    鱼淄烟只好叫人将阁主抬回千机阁的顶层，也就是之前康湖最喜欢待着的摘月阁。
    康湖没有任何联络方法，也断掉了朝阁内递送消息的习惯。
    鱼淄烟找不到康湖，一回头，就看着苏晚清那副命不久矣的尊容，心里全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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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湖又杀掉了一个仇家，她穿着为藏剑山庄服丧的孝服，一步步走向仇家的内院。
    她单手拖着沾血的剑，一点点翻开内室所有能藏身的柜子跟床底，直到走进仇人妻子的卧房，她才侧耳听到窄小的梳妆台柜子里传出恨微弱的呼吸声，有一声没一声的。
    康湖弯下腰，将自己的脸对上那梳妆台上的山字纹铜镜，左右照照自己的漂亮面具，又翻了翻珠匣里的钗环，终于在里面找到一件异国之物，一枚模样錾刻飞鸟的霞帔坠子，跟她手心里那枚，恰好拼成一对。
    曾经有一对兄弟，贪图藏剑山庄的财物，趁着其它门派还没有赶到，他们带着手底下的土匪，洗劫了藏剑山庄的珠宝库。
    弟弟找到一对纯金打造的水滴型吊坠，分给自己哥哥一半，兄弟二人将此物收作传家宝，窃以为外人瞧不出这宝贝来历。
    做完这最后一单，土匪们大多金盆洗手。
    时隔多年，弟弟年迈多病，发妻将这个水滴坠子卖出去换来买药钱，让街上义诊的康湖撞上。
    ……
    “小朋友，告诉我，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呀？”
    康湖手里握着再次合在一起的霞帔坠，笑盈盈地打开柜门，跟藏身在里面的小孩撞了个两眼相对。
    康湖也不多话，一剑从小孩的咽喉扎下去，将人从柜子里拖出来。
    她灭门有个习惯，会提前蛰伏在这户人家附近一段时间，等摸清楚了有几口人，跟谁家来往密切之后，她会写个花名册出来，有图有姓名，等屠门完成，就会将所有尸体拖到大院中，一排排摆整齐，一个个对着花名册砍下脑袋。
    不多时，康湖又从卧室的床底下找出一个小孩，皮肤白皙，跟之前那个更像是公子哥。
    “让我猜猜，躲在梳妆台里的那个，一定是你乳娘的孩子对吧？”
    康湖诡异的面具吓到那小孩，嚎啕大哭从耳边炸开。
    “话本子里都这么写，还好我没有乳娘，也没有人替我去死。他只是让我当狗，从他裤裆下钻过去。我听话照做，他就饶了我一条小命。”
    康湖用剑在小孩脸上蹭，看着小孩吓得尿裤子，“被我一剑刺死，还是被我阉掉做太监，你选一个吧。”
    小孩哭得不能自已。
    “我喜欢看别人活受罪，那我替你选，那就做太监好了。”
    康湖笑得开心，手起剑落，将那秽物整个切下。
    走出去，将所有尸体摆整齐，举起火油，将他们烧成灰烬。
    连带着房屋也一起烧毁。
    只可惜，康湖看不到那仇人之子苟延残喘的模样，那小孩终究还是失血过多，还没爬出火海，就已失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