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警察并没有因为找到了东西而放松,而是认真严肃的指着这些麦麸跟钟德奉等人反复确认了几次:“同志,您确定这就是你们丢失的那些麦麸吗?”
钟德奉尴尬且无奈地闭了闭眼:“是的,这就是那些找不到的麦麸!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了!”
“那就是说,有人刻意诬陷指认了那位女同志偷盗?”
没等钟德奉回答,兰英家的人在那边大声的喊道:“是!是的!”
“啊!我想起来了!”
突然,大队部的其中一个人拍了下手,看向钟德奉。
“当时收拾麦垛的时候人多,把那几大包粮食扛走以后我们这些人就开始垛麦秸。”
“会不会是那时候,有抱上去的还有叉上去的,就把这一小簸箩给搁上边儿去了?”
这人是当时在里面收拾麦场的其中之一,钟德奉特意喊他过来作证的。
这个说法众人也都比较相信,毕竟发现麦麸的地方差不多处在这个麦垛的正中心,正常人藏是不可能把这么大的麦垛扒拉开,再把东西放进去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垛起来的时候,这个小簸箩就在里面!
“这,老支书……”
人群当中有个犹犹豫豫的女声响起。
“我当时抱着麦秸往上堆,那个簸箩之前就在我旁边的,但是后来堆着堆着就没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找了半天没找到,才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人拿走了的……”
钟德奉点点头,这些话从昨天开始他们就都反复问了好几遍,这几个人也都说了好几遍。
现在找到了麦麸,可能所有人也就都把这个事情给联系起来了。
总之,不管是谁不小心把麦麸放到了麦垛里,说是有意为之也好,无心之举也罢,即便是真的有人存了想把这些麦麸昧下的心思,也不是噶妹随意诬陷人的理由!
现在起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当时的兰英不在干活的队伍之列,场上的人都没见过她。
噶妹举报兰英偷麦麸的时间线,打谷场当时也有人在那里忙活,并没有看到噶妹所说的兰英抱着簸箩的身影。
而且那个时间兰英家的人还可以作证兰英就在家里,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既然这样,我们还需要再去询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位举报人,支书同志,带路吧!”
办案是需要双方证词的,即便现在场上的所有人都在一致说是那个举报人的问题,但是他们还是需要再去询问确认一下。
恰好二麻子和噶妹不在现场,也给了他们继续取证的机会。
当二麻子和他媳妇儿好不容易回了屋里窝着,互相疗伤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大门再一次被砸响,二麻子十分不耐的朝院外吆喝:
“你们有完没完?我说不去就不去,凭什么派出所的过来我就要过去?我们又没偷东西!你们要是再敢跑进来就让警察带走你们!!!”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严肃且认真的声音:“你好,同志,请开一下门,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们!”
二麻子一听,门外说话的这人不像是村里任何人的声音!
他一惊,转身跟嘎妹说:“媳妇,不会是警察找上门来了吧?”
噶妹也是慌的一批,不过她想了想,迅速镇静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反正她已经想好了措辞,兰英一死,也就没有人能跟她这个“当事人”来狡辩这件事,她只要死死的咬住了,就没有人可以扭转局面!
到时候她就完胜了!
这么想着,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让二麻子去开门,自己也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二麻子一开大门,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后面跟着村里的一些人,里面还有大队部和兰英家的。
“警,警察同志!”
二麻子一看,立马摊开了笑脸,冲着几个警察笑着弯了弯腰。
“警察同志!快进来快进来!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我们两都不舒服,没听见有人叫我们去找您!哈、哈!”
在场的人无一不无语,也没人质问你刚才不吭声啊,结果你一开门就说画蛇添足的说上这一句。
根本就没有人信你们了好吗?
几位警察同志倒没有计较那么多,见噶妹也跟在二麻子的后面露面了,就直接询问了起来。
刚才在打谷场就没避着别人,现在证物已经找到,真想已经大白,他们过来也只是例行再问当事人两句,看他们有没有“迷途知返”,也就没让大家回避。
毕竟二麻子媳妇污蔑人致使自杀的事儿,后续估计得单独回去做下“详聊”了。
如果现在在他们还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认错了,在量责的时候肯定会有所减轻的。
询问的时候,因为二麻子知道的东西并不太多,所以一切就由嘎妹来回答。
嘎妹看了眼外头兰英家的那些人,全都红着眼眶,神色激动,兰英奶更是像是站不住似的,必须靠人扶着才能站着身体。
嗤——看这家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噶妹心里不屑的想着,那也没用了,他们除了冲着自己撒撒气,也没啥本事了。
估计这会子送去医院的英子传来了消息,应该是活不大了了吧?
想到这她就更放心的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如实”转述给了警察同志们。
“同志,你是说,你确实看到了兰英同志拿着麦麸回了家是吗?”
噶妹从询问的警察同志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别样情绪,只是目光扫过站在外头,一脸怒目而视,盯着自己的兰英家的人,她就更加斩钉截铁的说:“对!没错!我就是看见了,我非常确定!”
“那她当时穿了一件什么样的衣服,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就是一件浅色的,上衣和裤子都打着两块挺大的补丁,有些竖条纹儿的料子!”
嘎妹说的头头是道,其实她说的也对,只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现在村子里边,大多数人都是一身衣服来回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