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好像完全没听懂易忠海的暗示,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乎过易忠海。
要不是一开始住在四合院里,跟易忠海成为邻居,何大清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
“好,那我走了。”
易忠海嘴角抽动,顿了片刻才吐出一句话。
何大清的冷漠让易忠海十分心痛。
他本以为凭借多年交情,何大清即使不答应,也会好言安慰一二。
没想到何大清如此不讲情面,丝毫不顾及易忠海的感受。
屡次求助失败耗尽易忠海的耐心。
既然何大清不帮忙,那就去找能帮忙的人。
至此,易忠海再无顾虑,下定决心要投靠宋副厂长。
他要顺着宋副厂长这棵大树一步步往上爬,直到有一天将何大清甩在后头。他要让何大清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嗯,早点回去吧。”
整理完文件,何大清准备回家,他可没时间陪易忠海耗下去。
……
次日一大早,易忠海便到办公室寻李副厂长。
当易忠海进入办公室内时,李副厂长正专注于手中的书籍,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人进来。
情知李副厂长是因为昨天的事生气,易忠海不敢怠慢,缓缓走到办公室桌前,低下头,谦卑地唤道。
“李厂长,我来了。”
听到声音,李副厂长微微一怔,合上书,抬头看向来人。
“哎呦,易师傅,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李副厂长的语气很诚恳,仿佛刚才无视易忠海的事,根本没发生一样。
“呵,您昨天不是跟我说过进步的事吗?
我考虑一晚上终于想明白。
还是需要您的指导,我才能进步。
看在我为厂里工作多年的份上,希望您帮帮忙。”
易忠海身子压得更低,语气十分讨好,全无昨日的硬气。
何大清完全指望不上,易忠海如今就剩下李副厂长这一条捷径可走。
如今主动权在李副厂长手中,他可不敢端着脸面。
“你跟何厂长是邻居,平日有他的指导还不够吗?”
宋副厂长笑着问道。
易忠海一进门,宋副厂长就知道拉拢的事基本成了。
大局已定,他刚好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易忠海,让他以后老实点,别耍花样。
易忠海今天能背叛何大清,明天当然也能背叛宋副厂长。
不把易忠海牢牢拿捏住,非但得不到帮手,还会摊上一个累赘。
“宋副厂长,你是不知道,何厂长一点不顾及旧情。
我每次过去找他,他总是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
这么长时间,我是一次指点都没得到。
在他那边,我没有进步的路。
还是您这边好啊。”
易忠海通过挤兑何大清,向宋副厂长展示诚意。
只是这种廉价的东西对李副厂长没什么效果。
既然是过来投奔,就得老老实实纳投名状,没有足够的诚心,别人怎么肯收留。
“易忠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厂长跟你是邻居,你怎么能这样说他的坏话呢!”
李副厂长佯怒道。
“不是,不是……”
易忠海慌忙摆手,沉声解释道。
“不是我不讲道义,而是何大清实在太过分。
您是不知道,自从他当上厂长,尾巴就翘上天,完全不把院里的邻居们当回事。
邻居们平常有点小事想请他帮忙,他总是不理不睬,根本不顾及昔日的情分。
而且,他还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几个月前,忽悠我花三千六百块买下何家留在四合院的两间破房子。
现在我欠着他的钱,要几年才能还清。
李厂长,你给评评理,就两间破房子,他怎么好意思收这么多钱。
这不是明抢吗!
还有……”
易忠海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为了投靠李副厂长,易忠海连良心都抛弃掉,搜肚刮肠,想出尽可能恶毒的话语诽谤何大清。
他好像忘了,几个月前,可是他自己求着要买房子的。
何大清可没逼迫他。
“‘行了,安静。’”
李副厂长一声厉喝打断易忠海的诉苦。
“你说何大清忽悠你买房子。
你有什么证据吗?
房屋买卖的字据拿来给我看看。
如果你真有委屈,我会替你伸冤。”
听到何大清的黑料,李副厂长心中一阵狂喜。
他正愁找不到由头打击何大清。
没想到瞌睡的时候,易忠海竟恰巧送来枕头。
“这个……这个……”
一提到证据,易忠海立刻就泄了气,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刚才说的话很多都是编出来的,别说证据,稍微深究都能发现漏洞。
“何大清很狡猾。
那房子是何雨柱名下的。
我是跟何大清借钱去买何雨柱的房子。
公证人是马卫国,字据上没有何大清的名字,所以……”
易忠海苦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买的哪儿有卖的精。
何大清既然肯卖房子,必定提前做足准备,不留下一点证据。
易忠海根本没办法拿房子说事。
李副厂长脸色骤变,指着易忠海的脑袋训斥道。
“易忠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没有证据,随意诽谤轧钢厂的干部,你这是在破坏团结,别有用心,思想有问题。”
空欢喜一场,任谁都会气不过。
而且易忠海胡诌乱扯的行为让人很失望。
李副厂长都怀疑,跟这种货色混一块,会不会翻船。
“李厂长,你听我解释,我真没有乱说。
只是何大清太狡猾,我一时没找到证据。
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易忠海急得都忘了使用敬称,直呼何大清的名字。
来到这里就再无退路可言。
易忠海已经背叛何大清,要是再惹恼李副厂长,在厂里肯定没好日子过。
因此,他只有牢牢抱紧李副厂长的大腿,争取不被甩下来。
“哼,念你是初犯,这次就不追究了。
记住,凡事要讲证据。
有关何厂长的事,一定要有真凭实据,才能下定论。
那些风言风语,全是没用的诽谤。”
终归是自己主动拉拢的人,宋副厂长不好做得太绝。只是警告几句,就轻轻放下。
“是,我明白了。
多谢宋厂长的教诲。
我一定牢记在心里。”
易忠海松口气,认真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