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眯着眼舒服地呼出一口酒气。
    “易师傅，你是厂里有头有脸的八级工，又是何主任带过来的。
    我信得过你。
    这岗位可以转给你。
    价钱就按行市来算，三年岗位的纯工资八百二十八块，一次性结清。
    您觉得怎么样？”
    林茂生是个老实人，以前没少被坑过。
    现在有一个可靠的渠道能把岗位转出去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您要是决定好，咱们今天就让何主任做保，立个字据怎么样？”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易忠海本以为还得跟林茂生扯皮一阵，没想到他如此果断。
    八百多块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绝对是笔巨款。
    别看只是一个轧钢厂帮厨三年的纯工资，许多家庭十年都不一定能攒下来。
    四九城居不易，普通人家一个月下来结余少得可怜。
    要是再碰上一些事，一个月工资可能都不够花。
    还得是易忠海这种高收入家庭，在减去日常开支后能存下积蓄。
    当然，这笔钱易忠海承担起来也并不轻松。
    要足足耗费他一年的努力。
    不过只要能解决刘光天的工作问题，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离婚后，易忠海就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两个孩子上。
    刘光天叫了这么久的爹，易忠海是真拿他当亲儿子看待。
    “好啊，就麻烦何主任做保，帮我们立个字据。”
    双方谈妥，很快就立下契约。
    约定八月末林茂生离职时转让岗位，同时易忠海当场付清欠款。
    ……
    办完事情，何大清跟易忠海一同返回四合院。
    路上，易忠海趁四周无人将一沓钱恭敬地递给何大清。
    “大清，今天的事实在太谢谢你了。”
    今天事情这么顺利，少不得何大清的功劳。
    要不是以何大清在厂里的威望，林茂生不会轻易交易。
    何大清接过票子，没有细数就揣进兜里，头也不回，低声提醒道。
    “老易，这件事在没办成之前，不要跟别人提起。
    特别是不要跟院里的邻居们说。”
    易忠海郑重地点点头，应声道。
    “我明白，这件事我绝不会乱讲。”
    院里都是些什么人，易忠海很清楚。
    一群占便宜没够的家伙。
    知道林茂生手上有岗位，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乱子。
    “嗯，你懂得就好。”
    何大清没有多说，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易忠海是个成熟的人，不会蠢到给自己找麻烦。
    邻居们在知道这件事后不但会寻上易忠海，还会找何大清帮忙。
    何大清倒是不介意在能力范围之内再挣几笔外快。
    只是捡漏的机会很难找。
    而且院里各家的经济实力都比较有限，真到掏钱的时候恐怕是囊中羞涩。
    事情办不成，何大清容易招埋怨。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大清不会做。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
    林茂生退休当天履行约定将岗位转让给易忠海。
    易忠海结清款子，次日便带着刘光天去轧钢厂办理入职。
    于是，八月的第一天，四合院里的邻居们都见到了一幕不同寻常的景象。
    易忠海下班的时候，旁边并排竟跟着一个熟悉的半大小子。
    “刘光天，你来轧钢厂做什么？！”
    轧钢厂大门前，察觉不对的刘海中冲上前厉声质问。
    这些天刘海中忙着照顾聋老太，不免放松对易忠海的关注。
    没成想死对头今天居然整出一个大活来。
    “刘海中，我儿子来轧钢厂关你什么事？！”
    易忠海护在刘光天身前，直接怼了回去。
    一段时间没教训刘海中，他都膨胀起来了。
    要不是今天刘光天入职，大喜日子不宜见血，易忠海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哼，轧钢厂是重要的生产单位，闲人免进你不知道吗！”
    一想到刘光天跟在易忠海旁边那副狗样，刘海中就气不打一处出。
    不过在轧钢厂门前，他不好发作，只得用些规章条例压制回去。
    “谁说我儿子是闲人。
    他可是一食堂的帮厨。
    我今天就是带他来办理入职手续的。”
    易忠海翘起眉毛得意地笑出声。
    刘海中越是不爽，易忠海就越是得劲。
    “怎么可能！
    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能来轧钢厂工作？
    他凭什么！”
    刘海中气坏了。
    要是刘光天来轧钢厂上班，以后岂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刘光天的存在就像一条带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刘海中脸上。
    刘海中已经能想象出工友们拿他开玩笑的样子。
    易忠海这个老绝户，还有那两个小王八蛋，真该死啊！
    “凭什么由不得你来定。
    反正我儿子以后就在轧钢厂干了。
    时间不早了，我不想跟你废话。
    光天，咱们走吧。”
    易忠海回过神，手臂搭在刘光天肩膀上。
    刘光天亦是靠近易忠海，两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快步向厂内走去。
    对于刘海中这个残暴的生父，刘光天无话可说。
    挨这么多次打，甚至到后面腿都折了。
    受的苦算是偿还刘海中养育之恩了。
    从刘光天认易忠海当爹那天起。
    他跟刘海中就是一对路人，以后再无瓜葛。
    刘光天心里敞亮，刘海中却迟迟无法释怀。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刘海中气得直跺脚。
    刘海中实在无法接受，曾经顺从的废物儿子，怎么敢反抗他。
    更不能接受，刘光天在离家后能过得怎么好。
    在刘海中看来，刘光天应该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在地上打滚求饶，以求他宽恕才对。
    “易忠海，还有那两个狗崽子！
    你们都给我等着！”
    刘海中咧牙挤出几句谩骂。
    心中开始盘算，怎样才能让聋老太快快寿终正寝，以便他能早日继承房产。
    聋老太这个累赘一日不除，刘海中就腾不出足够的精力对付易忠海。
    只能被动防御，眼睁睁看着易忠海在眼前耀武扬威。
    这是刘海中绝不能忍的。
    刘光天的手续齐全，尽管他年纪比较小，一条腿还不方便，但终究成功入职。
    从今天开始正式踏上职业生涯。
    等到晚上，院里邻居们都知道此事后，皆是啧啧称奇。
    不少人都忍不住把事情联想到何大清身上。
    因为院里只有何大清对食堂的事最了解。
    没有他帮忙，易忠中不可能搭上林茂生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