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这种东西本就是此消彼长。
    刘海中凭借满腔怒火都没能压制住许大茂，一旦冷静下来，有了顾虑，就更别想按倒许大茂了。
    而且，此事在院内传开，许大茂可谓是“威名远扬”。
    一洗之前软弱不堪的形象。
    本想上门找他麻烦的邻居都熄了挑事的心思。
    许大茂破罐子破摔之举，误打误撞竟扭转了处处受制的态势。
    开辟出一条生路来。
    当然，许大茂之下亦隐藏着巨大的麻烦。
    不说别的，怎么照顾聋老太就是个巨大的问题。
    做了聋老太的孙子，接下赡养老人的义务，许大茂就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聋老太大部分积蓄化为乌有，剩下为数不多的新币也填进医院里。
    每月补助发下来前，他们祖孙俩全靠许大茂的收入过活。
    只是许大茂没评上一级工，每月收入低微还不够他花销。
    如今加上要养老太太，他干瘪的钱包立即就见底了。
    日子惨淡，许大茂只得硬着头皮来到小院，向何大清寻求帮助。
    “一大爷，您是院里的顶梁柱。
    是咱们院最仗义的人。
    我最近手头紧，您能不能先借我点？”
    许大茂挤出笑颜，讨好地说道。
    何大清眼睛微阖，凌厉的目光直射在许大茂身上，看来心情不太好。
    “许大茂，谁家的钱来的都不容易。
    要是院里每户人家都说手头紧，来向我借钱。
    我家日子还怎么过啊。”
    法不可轻传，钱不可轻借。
    因为借出去容易，想再拿回来就困难了。
    何大清秉承着一视同仁的态度，就没给院里的人借过钱。
    现在怎么能因为许大茂而破例呢。
    再说，许大茂的父母还活着，绝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凭什么先问何大清借钱？
    这不是在给何大清添麻烦吗。
    “一大爷，我家的情况您不是不知道。
    凭我那点工资，想照顾好奶奶确实很困难。
    您就行行好，帮帮忙。
    等我以后工资涨起来，有了余钱一定立马还给您。
    而且，您不是答应王主任要……”
    许大茂的话软中带硬，为借到钱甚至不惜连王主任都搬出来撑场。
    “呵呵。”
    何大清嗤笑一声，身上散发的寒意更盛。
    几天不见，许大茂还真长本事了。
    都敢拿何大清开涮了。
    看来逼退刘海后，他膨胀得太快，有些看不清现实。
    “许大茂，你抢先去认聋老太当奶奶的事，没跟我说过吧。”
    何大清只一句话便让许大茂哑然失声，进而额头不断冒汗。
    “你在做事之前不记得有我这位一大爷。
    现在有麻烦才想起来，你觉得合适吗？
    聋老太的事是你自己整出来的。
    有什么问题也该你自己去解决。
    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权利和义务是相对的。
    许大茂暗度陈仓之举，实际上是将院里所有人都摆了一道。
    院里邻居们不趁机踩许大茂一脚就不错了。
    他居然还敢奢求邻居们相助。
    真当院里人是泥捏的吗？
    刚吃了亏，还要把脸贴上去给别人打。
    “一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
    许大茂赶忙出言辩解。
    他终于醒悟过来，认识到自己的愚蠢。
    何大清与刘海中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不是他能惹的。
    “够了。”
    何大清直接打断许大茂，十分严厉地说道。
    “你爸妈还在人世，有什么困难跟他们说去。
    还有，既然你认了聋老太当奶奶，接下她的赡养任务，就必须得做好。
    我们院里的邻居会一直监督你。
    要是聋老太突然出什么问题，你责无旁贷。”
    何大清的言辞可以称得上威胁。
    他警告许大茂别耍什么小心思，认认真真把赡养老太太的义务完成。
    院里这么多双眼睛都死死盯着呢。
    敢走捷径，本就不满的邻居们一定会给许大茂一个深切的教训。
    到时候别说拿房产，他连在院里混下去都不成。
    谁让他虎口夺食，抢占利益，一次性得罪这么多人呢。
    许大茂惊得步步后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过脸颊，眼中满是惊慌的神色。
    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几次，许大茂好不容易压下内心的悸动，便赶紧向何大清求饶。
    “一大爷，刚才我是一时糊涂，冒犯了您的天威。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记在心上。”
    “滚。”
    何大清不啰嗦，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字。
    许大茂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奔出小院。
    中院内的邻居们看着许大茂狼狈的模样不由失笑，心中暗暗嘲讽起来。
    话说许大茂在后院力抗刘海中，好不容易积攒下一点威严，生活渐渐有了起色。
    没成想这么快就在何大清那里碰壁。
    将赢回来的东西全给输掉了。
    以前搞不懂何大清的态度，大家不敢逼许大茂太紧。
    现在局势明朗，许大茂明显是冒犯到何大清。
    院里邻居们就好放开手脚了。
    从小院出来后，许大茂回聋老太房内静坐许久。
    最终他长叹一声，决定在院里挨家挨户借钱。
    跟父母借钱那是不可能的。
    以许富贵的精明，许大茂一过去必然会露出端倪。
    到时候，认聋老太做奶奶的事就藏不住了。
    没错，许大茂认亲的事是自己临时决定的，没跟父母商量过。
    要是让许富贵夫妇知道许大茂干的好事。
    他们非打断许大茂的腿不可。
    聋老太是许大茂的奶奶，就是许富贵夫妇的妈妈。
    莫名其妙头上多了个祖宗，这谁受得了。
    许家的列祖列宗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这个祖宗还不能自理，只会给后辈添麻烦。
    许富贵夫妇绝不会甘心将钱财浪费在她身上。
    认了祖宗，弃了尊严，许大茂厚着脸皮开始挨家挨户敲门借钱。
    前有聋老太敲门蹭饭，后有许大茂敲门借钱。
    不得不说，他们俩还真挺有祖孙相。
    只是院里邻居对他们的不满都是一样的。
    借钱是不可能借钱的。
    谁要是借钱给许大茂，就真把脸扔地上给人家踩了。
    便是一贯热心的何雨柱也在父亲的勒令下袖手旁观。
    在院里走了一圈借不到钱，许大茂只能去厂里问问。
    可惜他在厂里的名声同样很烂。
    没一个工友肯帮忙。
    就这样许大茂忙活一圈下来，硬是啥也没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