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唐文华拍碎了一张桌子,“孽女,竟带着外人抓我昆吾城的官员,反了不成?”
他这么生气,当然是知道唐玥的所作所为了。
紫霄府府主也匆忙赶来,“城主,我等在昆吾城待不下去了。”
“曹师兄不要如此说,我这就去把孽女捉来,给你赔罪。”
唐文华拉着曹彦君要往府外走,哪知在前院就碰到了唐玥。
“父亲这是要往哪里去?”唐玥笑吟吟的。
唐文华和曹彦君当然看到了她身后被困的太平府府主一干人,心中惊愕不已。
“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困住太平府府主主?”唐文华激动地用手指着人。
“正要禀告父亲,此人对百姓不尽心,对父亲不忠心,不告病不请事假,无故关闭府衙,误了城中多少冤案,百姓无处伸张。”
“女儿还听说他徇私舞弊,将包庇城中权贵,百姓屡屡告状,却被他以种种借口搪塞。”
其实这才一天,城中也没多少案子,唐玥不过夸大严重性,这样城主发难起来,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至于包庇之类的事,肯定发生过,只不过城主觉得权贵就该有这些好处,才能为他尽心尽力罢了。
唐文华气得脸色发红,指着唐玥厉声道:“你放肆!你以为自己是少城主,就可以随意擅权,捉拿府主吗?”
“父亲。”唐玥从容不迫地直视着唐文华语气却多了几分严厉。
“身为城主之女,我也有守护昆吾城百姓的责任。若父亲偏袒庸官、包庇恶行,恐怕在先祖面前,也无法交代吧?”
他一时无言,看到还有其他人,怒道:“太平府府主也就罢了,你把其他府阁之主也抓来,还做不做事了?”
唐玥一脸正气,“父亲,这些人正是不做事被我抓过来的,不过父亲不要担心,我已经安排了新的人顶替他们了,目前城中事务已经继续运转了。”
唐文华和曹彦君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城中事务繁杂,她一天就安排好了这些事?
“不要胡言,你……”
唐玥打断他,“还有一干人等,正关在西府的地牢中呢,女儿没法一一带他们来。”
她列了一系列城主府,紫霄府,还有那些城主一派的人。
说完后补充,“这些人占着位置,拿着百姓的税银不做事,无能至极,我看都杀了算了!”
她手上拿着一块木符,“我捏碎了这块符,让这些民贼死个干净好了。”
说完,作势就要捏碎符咒。
唐文华,曹彦君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唐玥是拿了这些人在要他们。
“胡闹,审都不审,就要杀人,传出去后,我唐家还能坐稳城主之位吗?”
唐文华上前一步,想从唐玥手中夺过木符。
他固然能放任唐玥得罪城中权贵势力,可眼睁睁看着那些关系户们丧命,恐怕亦会得罪城中的人。
“父亲说的是,还是要审一审他们,问问他们到底受谁指使,竟然做出这等不顾昆吾百姓民生与您官衙声望的事。”
唐玥不慌不忙,对面两人则表情阴晴不定,指使的人就是他们,审出来还要将他们下大狱?
他们也是快百岁的人了,竟被一小二逼迫至此,实在是奇耻大辱,目光中透露出了狠毒之意。
也不知刘长老请的大乘前辈有没有得手。
到时定拿下这小贱人,折磨一番,出口恶气。
唐文华问他,“城中豪族,门派,上门来要人怎么办?”
“事情还未查清,他们留在府中配合调查,也是应该的。”
唐玥命跟来的师姐将被困着的太平府府主带回去。
他原本兴奋期待的面庞,一点点暗下去,感觉不可思议,城主怎么会不救他呢?
“我看父亲与曹府主有要事相商,就不在此多打扰了。”唐玥微微弯腰行礼。
唐文华甩了袖子,“哼。”一声,回去了。
曹府主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也跟着唐文华走了。
唐玥望着两个老男人的背影,挑了挑眉,这都能忍,看来计策十分狠毒啊。
她想了会儿,给徐掌门去了一封信,问母亲怎么样了。
一时未收到回信,便回西府了。
城主府书房中,楚天舒向唐文华,曹彦君汇报唐玥这一日的所作所为。
“我竟是小瞧了她,不到一日,就将府衙布置理清楚了,还有些小人上赶着奉承。”
唐文华恨得又捏碎了一个金刚玉茶碗。
楚天舒道:“岳父,水英柔唐玥母女定是对昆吾城图谋已久,才能如此迅速发动,找人替补。”
“狼子野心!”曹彦君恨恨道。
“根据我今日的调查,唐玥用了大量的钱财收买人心,若这些是她自己的钱还好,我就担心她用了琼华阁的钱。”
楚天舒虽没有掌管过城务,但在玄元山负责过弟子的薪俸,粗略算了算唐玥今日散出去的灵石,数目惊心。
“败家之祸啊!”唐文华不管是琼华阁的,还是唐玥赚的,都当作他自己的。
“我们要尽快解决唐玥,不然会留下很大的烂摊子。”
楚天舒十分心疼,仿佛唐玥花的都是他的钱。
唐文华沉默一阵,“我写一封书信给刘长老。”
楚天舒汇报完,退出去找唐琬了。
走至她的院门前,发现里面传来呻吟之声,却无一人侍奉。
怒从心头起,“人呢?谁给你们的胆子,将小姐一个人留在屋里。”
他踏入院门,在园子和前屋看了,都没有人,熬药的都没有。
恨声道:“刁奴欺住。”便出去找人。
见人不说让他们来服侍,先打了一顿出气,说他们不敬小姐。
打完了那些人才嚷嚷道,他们根本不是府中家奴,而是府中小吏,正要给城主送消息。
“那你可知大小姐这边的屋子为何没人?”
小吏害怕他又发作,就将这两天府中传言告诉他了,“他们说大小姐的样子太可怕,身上的黑气会毒死人,有两个丫鬟死了后,其他人就逃了。”
“这里是昆吾城城主府,他们敢逃?”
小吏头更低了,“听说他们去求了二小姐,于是二小姐消了他们的身契,放他们出府了。”
唐文华眼中的阴郁之色越来越浓,唐玥竟然这么恨她的姐姐,这么关键的时候,没有人在旁伺候,不是要了唐琬的命吗?
事实上,唐文华将一颗佛国高僧加持过的舍利珠放在唐琬体内,暂缓煞气对她身体的摧毁,保住了她的命。
如此她也不需吃喝,也不用喂药,其实也不用人在旁伺候。
府里的奴仆都是凡人,如何受的住咒神反噬形成的煞气?
然而楚天舒只想到唐琬难受,哪里顾得上这些凡人的寿命。
他对小吏道:“你进去服侍大小姐,其他的不用做了。”
小吏大惊失色,他只是个练气,去唐琬身边只有死。
他忙道:“楚大人,小人是个男子,哪里能近身服侍呢?”
楚天舒想了想,“也是,你出去买几个女子进来吧,我去和二小姐说。”
他吩咐完,转头就去找唐玥了,也没进去看饱受煞气之苦的唐玥。
唐琬那般惨状骇人,楚天舒根本不想将其与娇媚可人的唐琬联系起来。
然而到了西府,却被阵法拦在了门口。
“她回来了,这阵法怎么还没撤掉?”楚天舒紧皱眉头。
门房得罪不起他,站在门里,作揖道:“小人也不知,少城主没有说缘由。”
“你打开门前的阵法,让我进去。”
“楚大人莫怪,这门上也有法术,小人没法打开,只能看看有什么事,通传一声罢了。”
楚天舒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是进不去了,他被唐玥拒绝在门外好几次了,也不必使他去问,在下人面前丢脸。
可唐琬那处着急,便传讯给唐玥,说她姐姐十分不好,她身为妹妹,不去看护就罢了,怎么连那里的奴仆都放出去了。
他还要买奴仆,让她不要再放了。
这次唐玥很快回讯了,内容简单:唐琬害人不成,自食恶果,罪有应得。他敢买人,她就敢放人,如果有钱,尽管去买。
“岂有此理!”楚天舒怒极,一掌拍在门口石狮子上,哪知那狮子身上还有阵法,竟将他的力反弹回来。
楚天舒登时就吐了一口血。
“楚兄,你怎么受了内伤了?”
这时刚好有一仪表堂堂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护卫,来拜访唐玥,看见他的情状,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