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回来吗？”
    林妈妈一手接电话，一手帮林爸拉下卷帘门。
    学校门口的小店开了好多年，卷帘门上已经有好几处剥落掉漆，但不论是林家爸妈还是来光顾的师生们，没一个把注意力放在这种小事上。
    看着大白天就拉下的卷帘门，趁体育课出来买水的学生惊讶道：“林叔叔，你们现在就关店吗？下午还开门不？”
    “下午不开啦，关店3天，闺女要结婚咯。”
    林爸把卷帘门锁好，接过林妈递来的干净抹布，把正中位置擦干净后，这才把早就准备好的红纸贴在门上，喜气扑面而来。
    “这些饮料和水你找几个同学一起搬回去喝掉吧，林叔请客！”
    “谢谢林叔！”
    “林叔大气！”
    上了初高中的男孩子都在抽条，一个个看着瘦高瘦高的但都力气不小，林爸特意搬出来的十几打矿泉水饮料，几分钟就被小伙子们搬空带走，走之前还不忘恭喜：“祝林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林叔林婶回来给我们带喜糖啊。”
    “对对对，我们要吃喜糖！”
    林爸林妈笑眯眯答道：“少不了你们的，要打铃了，赶紧回去，省的老师点名发现你们外出扣分。”
    “好好好，走咯！”
    看着几个小伙子或搬或扛的飞速带着水消失在校门内，林爸林妈也笑着往家走。这就是他们愿意待在学校附近开店的原因，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年轻的鲜活气。
    “……喂？”
    手里的电话突然传出声音，正跟林爸商量后续安排的林妈吓了一跳，直到听筒里再次唤了一声她才想起来：“哎哟，忘了还跟老儿子打电话呢。”
    电话那端的林渔：……
    不能参与您跟学生们的友好交流话题，老儿子还真是没有存在感呢~
    “老儿子，刚才说到哪儿了……”林妈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最开始的话题：“你今天要回来是吧，请了几天假？你姐婚礼还要几天，当天你可不能不在的。”
    “……妈妈，对的，我今天回去，已经请好假了。”
    林渔无奈配合老妈，解释道：“这次回来是有正事，回去之后我会在云海待3天，完成工作之后再回家。”
    林妈一听是有正事儿，也就不问了，放心道：“行，你先忙工作，正好你姐姐姐夫都在云海，你们有时间提前吃个饭，我们几个老的去检查一下酒店、婚宴和宾客名单什么的，咱们兵分两路，家里汇合。”
    “行，那到时候见。”
    又说了两句，林渔挂掉电话，张鹿笙已经把这次要出差的人都点好等在旁边，每人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轻装上阵。特别的是其中几个人手里都拎着笔记本大小的金属箱，看着分量不轻。
    见他挂掉电话，说道：“现在可以出发了，到了机场还能有大概40分钟的休整时间。”
    “好，出发吧。”
    经过林老板对系统的甜言蜜语（拍马屁加忽悠）攻势，成功让他以最小的代价实施了“钞能力”计划。几天时间内，不仅得到了当前全网大部分优质虚拟主播的详细公开资料，还与他们所在的工会传媒进行了比较友好的接洽。
    不出林渔所料的是，对方公司看见系统出品的小电人之后，几乎都对合作抱有极大的期待。
    云海市作为网络产业之都，汇聚了无数与网络相关的公司，林渔这次要会面的几家意向公司都在市区有办公点或者总公司就在这儿，所以这次出发林渔带上了团队的人，洽谈诚意十足。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我只起到个吉祥物的作用，谈判就全部放权给你们，按照咱们出发前约定的，在目的达成的前提下，具体条件你们可以弹性发挥。”
    林渔这么交代着。
    就像他跟徐麟经纪人约定的宣传计划不是为了勇闯娱乐圈一样，这次虚拟技术合作林渔也不是为了闯进二次元直播赛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客栈全面开花，增加抗风险能力。
    当然，也是为了后面楼兰旧梦竣工后的运营顺利。
    总之，一个目的——要人！吸引人、吸引人才、吸引多元产业在客栈生根发芽，丰富人群构成。
    “好的老板，我们一定努力！”
    谈判团队是林渔和张鹿笙在优秀员工中筛选擢拔出来的，不论语言分寸还是思维逻辑，都是经过一次次考验的，但之前都只是在客栈内部人群中实施操作，第一次对外，几人还真有点儿紧张。
    但林渔和张鹿笙两大定海神针都在，进了休息区说完刚才那番话之后，林渔甚至掏出手机找了个消除游戏津津有味的玩儿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儿紧张感。
    张鹿笙同样淡定，抬手叫了杯咖啡，安慰道：“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记住老板刚才的叮嘱，正常发挥，把最核心的目的达到就一定没问题。”
    老板很放心，顶头上司很放心，几个人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是，等一行人落地云海后，对方公司派来接机的人就发现，这一行人实在是淡定的过头。
    后面几个穿着衬衫西裤、打扮正式的年轻人还好。前面两个穿着休闲装带着墨镜的一男一女与其说是来谈合作的，不如说更像是来度假的。
    再加个遮阳帽和花衬衫直接就能去海边的那种。
    “您好您好，请问是林老板吗？”
    来接机的是对方公司的一个主管，凭借站位准确的先冲林渔伸出双手，很是热情。
    林渔是没压力，但不是没礼貌，见状摘下墨镜伸手回握：“您好，我是林渔，您是xxx公司……”
    一番寒暄后，林渔给对方介绍了下自己这边的几个人，拒绝他帮忙拿行李的要求后又主动聊起了闲篇，明显看得出这位主管情绪更加热情了，带着一行人到门口上了早等在那儿的商务车。
    路上，双方免不了一番相互试探，但林渔这边有备而来，这位主管也不是负责核心部分的，算是打探消息的前哨，所以绕弯子兜圈子少不了，也算是给林渔这边的新生团队练了练手。
    “欢迎林老板张经理莅临……”
    应该是得到了接机主管的知会，到达之后，对方公司负责人已经等在了门口，很顺利的叫出了团队几人的名字，打招呼也自然的像认识了好久的朋友，熟悉又亲切。
    林老板佩服并叹为观止。
    “您好，我是林渔，这次来……”
    双方早就互相了解过情况，区别是林渔用系统开挂知道了他们的老底，而对方对林渔这边了解的只能算是皮毛，但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合作谈判。
    在谈判之前，林渔拿出了他的小电人、也是现在唯一一个成品虚拟形象做测试。
    “你们的技术太牛皮了，真的，我敢说现在市面上没有一家科技公司的技术能跟你们现在的水平媲美，太逼真太厉害了！”
    派来接手测试的是个技术人员，丝毫不care负责人那快飞出眼白的眼色，像饿了半个月的人突然看见丰盛大餐一般的狂热，嘴里夸赞惊羡的词不要钱似的输出。
    谈判就是要有来有往，一旦展现出对方高于己方心理价位的价值，那这场谈判注定是不对等的。
    这个道理负责人知道，林渔知道，但纯技术人小哥不知道。
    以至于，当下的氛围有那么点儿微妙……
    “呃……那个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继……”负责人插话，看技术人员的反应，他自然明白这次合作的价值，想趁技术人员飙出更多赞美帮对方抬价之前把林渔团队带离，但——
    “你们真的太厉害了，真的，这种能精细面部捕捉的虚拟技术，居然一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就可以承载，而且我看了下配置，占用的内存和运行速度都是最小最快的，比一些美化软件占用空间还要小，还有……”
    看着负责人的脸越来越黑，林渔接话：“这个其实是我们目前的最优版本，搭载的设备也是特制订，如果贵司想要达到相同效果的话可能需要更多的外接设备来达到，比如这里……”
    林渔给他大概解释了下情况，大概意思很明确，虽然这台设备看着平平无奇，但是搭载的技术很牛批，如果想要达到相同的效果，可能需要更多的马内……
    技术小哥眼睛更亮了，负责人了解了，留下技术对接测试，谈判人员转移阵地开始正式交谈。
    整整2天时间，双方都在不停拉扯。
    因为林渔这个小电人运转核心主要靠系统维持，属于作弊版。用现在科技水平设备来搭载的话，要么体积要么数量，总有一个是现在克服不了的。
    “现在有两种解决方式。”
    林渔方给了对方两个选择，并指出利弊：“一个是根据贵公司需求为主播定制虚拟形象，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搭载设备，目前我司能提供的品类选择是……”
    “另一个方案就是，让使用者在专门搭建的场地中进行活动，作为专门适配虚拟技术的场馆，我们拥有最专业的设施配套以及……”
    两个方案其实有利有弊，第一种可以根据使用者情况或者公司预算，调整设备精细度，就像现在科技可以达到的动捕设备那样，能够检测出大动作和表情，而这种程度已经优于当前大多数虚拟主播所能做到的程度。
    而且报价也可以根据搭载技术多少和难易程度随时调整。
    第二种则适用于要求更高的情况，比如能够捕捉精细动作和微表情的程度，除了外形更偏向二次元外，做出动作反应几乎和真人无异。
    这对于现在科技水平来说绝对是独一份儿的，负责人都能想象到，在一众表情僵硬的虚拟主播中，自家堪比二次元复活的主播团队将会引起多么大的反响。
    但这种选择缺点也很明显，预算将会被无限拔高，甚至可能是没有上限的。
    林渔有回家参加姐姐婚礼的任务，但谈判团队时间却很充足，两天后，留下谈判小组继续跟对方拉扯，林渔独自一人带着给姐姐的新婚礼物回了家。
    “小林哥，你回来啦！”
    林渔呼噜了一把小男孩儿的脑门：“回来了，给你们带了特产，等快递到了上我家去分着吃。”
    男孩儿欢呼一声，捯饬着小胖腿跑去找小伙伴炫耀。
    继续往前走，又看见坐在门边摘菜的婶婶，打招呼后收到亲切问候——
    “小渔，又变帅了啊，你姐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啊，要不要婶儿给你介绍个呀？”
    就知道有这一遭的林老板不慌，熟练甩锅：“我这刚毕业没多长时间，没车没房的，不敢耽误人家姑娘啊，等我奋斗奋斗再说吧婶儿，以后想处对象了肯定找你给我介绍。”
    摘菜婶婶被逗得哈哈笑，放过林老板，指路道：“你爸妈在xxx家呢，钥匙隔壁小卖部，去找你陈婶儿拿钥匙就行。”
    “行咧，谢谢婶儿，那我先去啦。”
    熟悉的小镇，熟悉的邻居，熟悉的口音和关系，林老板如鱼得水。，进了小卖部也不着急拿钥匙回家，反正爸妈没在家也没饭吃，他干脆买了根冰棍儿又熟练的在人家货架后面翻出个小马扎，一边啃冰棍儿一边跟老板唠嗑。
    近十二月的天气已经蛮冷的，这小子仗着冰棍儿不会化那么快和自己身体好，愣是一根冰棍吃了半个多小时，边吃边侃，把人家老板侃的合不拢嘴，顺便等到了归来的爸妈。
    “小兔崽子可真行，大冬天的吃冰棍儿，不冷啊！”
    林妈赶紧进屋给老儿子做热乎饭，林爸则拿着最后一叠请帖装信封，从老花镜上看了眼儿子，道：“等会儿按名字帮我把这几张请帖送出去，跟人家说明白婚宴时间记得不？”
    林渔拿了一张在手里把玩，好奇：“我姐后天就婚礼了，怎么这时候才送请柬？”
    “都是邻里邻居的，这么多年关系都不错的，送太早人家琢磨送礼都得琢磨好几天，这不添麻烦么，反正之前我跟你妈都口头邀请过了，这次就是正式一点。邻里亲朋的来吃个饭，热闹热闹就行。”
    林渔点点头，这都是人情世故，他得学着点儿。
    “对了，之前说帮你姐看的房子怎么样了，选好了吗，等婚宴之后咱们两家人一起去看看。”
    林渔拿起一沓请帖，刚要出门就听到这个问题，随口答道：”哦，那房子不用看了，我给我姐买好了。“
    林爸惊的老花镜都到了鼻梁：“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