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张鹿笙的开业祝词结束了。
“刚才说什么了?他们这是要往哪儿去?”这人连忙问道。
一心二用这回事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刚才他光顾着研究预定规则和座位,根本没听清台上说的什么。
“去{碧螺春色}看茶艺表演,还有免费的茶点吃,快走,跟着她们抢个好位置。”被问话的游客显然跟他完全不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仅帮这人解了惑,台上的讲话更是一句没落。
这会儿看见几个安全员护着张鹿笙和记者往{碧螺春色}那边走,就一把抓住蒙头蒙脑这哥们的手腕,像条滑溜的鱼,两人悄没声的就进了第一梯队。
林渔在台上看见这俩人跟在张鹿笙等人身后,挑了挑眉毛。
前头开路那个,不就是前段时间那个“爬杆哥”么,他还没走?
不过现在事儿多,这念头也就在脑子里晃了一下,林渔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见目光都被张鹿笙一行人吸引走了,他也拍拍袖子,站了起来,打算去茶社找个好位置看表演。
可单手刚掀开纱幔,就好像听见了几声咔嚓的快门声,抬头朝声音方向看过去,却只看见黑压压的人头朝着碧螺春色那边涌动。
“错觉吧。”摇了摇头,林渔快步从水榭另一边的小路离开。没看见人群里两个小姑娘低着头咬着唇,握紧手机,互相强忍激动眼神不停交流的样子。
碧螺春色建在整座园林的正中,有大半边的房舍建在水上,一座木桥连接正门。正门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个安全员,穿着统一的劲装制服,俱都眼神清亮,身形挺拔。
这些都是柯飞鸣找来的人。
附近的村民普遍都上了年纪,即使经过十几天的训练,精气神和身手也没法跟这些精干的年轻人相比,林渔和张鹿笙面试后,就都留下来编进了安保队,对他们的来历并没有刨根问底。
这会儿人群熙攘,张鹿笙和几个记者先上木桥,后面跟着的游客都想抢个先,你挤我我挤你,眼看就要有人掉下桥。四个安全员就站在桥头,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
“大家退后几步,排好队,本次茶艺表演限定50人,按顺序进入。第一次没轮到的也别急,每场表演预计40分钟,来我这边拿号牌,40分钟后下一批进场。”
他抬手示意,指向左手边。
游客们这才发现,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桌子,桌子上摆了几个木盒,每个盒子里都有编号相同的号码牌。
安全员声音不高,但因为配了专业设备,游客们只觉得那声音像在耳边说话一样清晰。队伍前头两个安全员按人头放人进去,数够数量后,剩下的就被引导去排队。
除了最开始调转队伍时骚乱了一会儿外,后面就变得秩序井然起来。见一切顺利,林渔朝不远处的柯飞鸣点点头,进了{碧螺春色}。
外面排队的顾客们拿好号牌后,就三三两两的在园内闲逛了起来。他们拿到的号码牌都是特制的,会在表演开始前10分钟嗡鸣提醒,也不担心会错过自己的场次。
而进入碧螺春色的那一批游客,则完全是另一番感受。
{碧螺春色}就是清平茶社最开始没扩建前的那个主体建筑。是所有建筑里面积最大的,现在被设计成了最大的公共表演场地。
建筑方正大气,半边坐地,半边邻水。围着主建筑一圈的是宽3米的人字顶回廊,栏杆连着坐凳。
众人从门外进来,立刻就感觉到一阵清凉,门窗洞开,穿堂风徐徐,刚被毒辣阳光洗礼过的皮肤立刻舒服了不少。
“大家入座吧,这边请。”张鹿笙招呼道。
大门正对着的主位放着一张雕花翘头长案,长案后则是一面画着泼墨山水的屏风,50张稍小一些的矮桌,被摆放成整整齐齐的五行十列,桌案后都配有蒲团。
受邀而来的媒体们当然是坐第1排,空的3个位子上放了名牌,显然已经有人了。第一批被允许进入的游客刚好是40人,剩下的座位可以随意选择。
“正式表演会在15分钟后开始。”
张鹿笙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的下一秒,座位争夺之战就拉开了序幕。
“别抢啊,这是我先看见的!”
“嘿嘿,不好意思兄弟,手快有手慢无。”爬杆哥眼疾手快,根本不跟人耍嘴皮子,一屁股就坐在了第二排的黄金位置。还顺便拉了把旁边反应不及的问题哥。
座位是人人都有,可外场票和vip能是一个体验吗?
被抢座的游客无奈,但也不敢再耽误,赶紧占住身边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第三排总比最后一排的好,再挑拣下去,这位子都没了。
曲雯因为手里拿着自拍杆行动不那么方便,就只抢到了第3排靠边上的一个位置。距离表演位置不近,但和临水这边的平台很近,她注意到,那边也摆着一张桌子,看样式,和刚才琴师表演的那张很像。
抢座位游戏进行的极快,才过一两分钟,大家就都坐在了位置上。
几乎是他们刚刚坐定,身后进来的正门就被人关上了。大家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主位屏风后就出来了4个提着灯笼的姑娘。
姑娘们月白衫裤,脚步轻盈,落在地上几乎没什么声音。等她们走近后游客才发现,她们手里提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灯笼,而是四个哈密瓜大小的镂空银球。
碧螺春色内部空间很大,没有墙壁隔断,只用几根顶天立地的粗柱承重。今天为了表演效果,又只安排了50个观赏位。从上方俯瞰时,就难免有种几十人坐篮球场上似的空旷感。
座位上的人正感觉有些不自在,四下打量的时候,几个姑娘就走到了房间四角处。单手放下了碧青色的纱幔。
纱幔从房间两侧徐徐垂落,室内顿时蒙上一层青朦朦的光,不仅把空间分隔的恰到好处,还挡住了正午上行的阳光。
纱幔完全垂落后,正中垂下几条长链,链子下端悬在一人高的半空,姑娘们把手里的镂空银球挂在链尾的圆环上。轻轻转动银球上的一个机关后,就齐齐退后两步,冲客区福身,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