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还想着慢慢铺垫,以拖待变。
让沐兰玉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点一点的了解到自身红颜众多的事实。
这样心理也有一个变化的过程。
就像是前世富豪公子哥一样,大家都知道这公子哥滥情,经常换女朋友。
大众心里有这样一个预期后,对这公子哥的道德要求,也就越来越低了。
以至于出现私生子的舆论,都是以调侃的态度看新闻。
赵礼是这么想的。
却没想到沐师妹,根本不给赵礼徐徐图之的机会。
凭借自己在古刹修行的实力,直接抓住姜宗主等人,摆在赵礼面前,要求其作出抉择。
刚刚还表决心说满足现状,转过眼就毁约,说还要多加几个红颜才够。
这未免也太炸裂了。
赵礼脸皮还没厚道如司马懿那般,把誓言当放p不说,反手来一个超级加倍,屠了别人全族。
“赵师兄,践行你刚才的誓言啊。”
沐兰玉见赵礼迟迟不作反应,于是催促说。
“践行什么誓言,对了~~~那不是姜宗主嘛。
沐师妹,她可是你师父,你对你师父做了什么,她怎么看着呆呆的像木偶一般。”
赵礼找到一个切口,想要打感情牌糊弄过去。
“赵师兄,眼下情况如何,你心里清楚,莫要再故左而言之,装糊涂了。
况且我只需略微施法让她们开口说话,以师父和那几个女的刚烈性格,必然会展露你和她们的肮脏龌龊关系。
不过师妹的心早已被赵师兄伤的千疮百孔,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伤心的场面罢了,所以赵师兄,请认认真真的回应师妹的话。”
沐兰玉叹息一口气,面容严肃的盯着赵礼。
幽幽的目光,盯得赵礼直发毛。
赵礼纠结了下,咬了咬牙,妥协说:“嗯,我与她们没关系,沐师妹放她们离开吧。”
后面苏妙兮等人听到这话,神情明显露出惊异的神色,甚至还带着一些兔死狐悲的情绪。
而姜红纱等人听到赵礼表明态度的话语,均是愕然中带着一些失望和悲凉。
沐兰玉却是挑了挑眉,歪着头看向好似做了莫大牺牲的赵礼,神情古怪说:“赵师兄,你不会以为践行誓言,就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轻易过去了吧。”
“那你想让我如何做?”
赵礼说完刚才那句妥协的话后,心中就感到无比的烦闷和郁结,由此话语有些相冲反问。
沐兰玉感受到赵师兄情绪细微变化,却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紧追不舍说:“自然是把她们杀了,那是最好表明态度的。”
“我不会滥杀无辜。”
赵礼毫不犹豫,话语坚定回答。
“她们可一点都不无辜,行为放荡,勾引师妹的道侣,让师妹心神破碎,痛哭流泪。。”
沐兰玉抹了抹眼角故作伤心说。
“师妹的道侣不是我吗?我与她们无关,哪来的牵连和勾引?”
赵礼冷冷说。
沐兰玉怔了怔,低头思索了一下,抬起头笑颜如花说:“是哦,是师妹糊涂了,赵师兄都保证了与她们无关了,怎能还说出这些冤枉人的话呢。”
“你明白就好。”
赵礼深呼吸一口气,消解一些心中的郁气、
接着使用系统技能,查看了一下定住姜宗主几人的流转法则术士,尔后流转凝聚相应的法术,想要化解姜红纱几人身上的定身法术。
由此周身微弱光华流转。
沐兰玉却是忽然挥起长袖阻挡:“赵师兄且慢~~!以前相处中,师妹早已深刻厌恶,不除掉她们,心中难以顺畅,道心难以稳固。”
“你什么意思?”
赵礼眉头微蹙。
“既然赵师兄不愿意动手,那就师妹我亲自动手吧。
相信赵师兄,不会因为几个无关的外人,而弃师妹的道心不顾吧?”
沐兰玉笑盈盈说完,就不再废话,手中蓦然出现一把纤细飞剑,快如闪电般向着姜红纱等人刺去。
流光穿梭,剑光凛冽,冰冷剑刃眨眼间就要穿透姜红纱几人。
似是被抛弃,被定身的姜红纱几人,只能混夹着失望和绝望的情绪,眼睁睁的看着沐兰玉锋利剑刃向自己胸膛刺来。
毕竟在她们的概念中,杀一个无关之人,作为道侣的赵礼确实没有道理阻止。
正待她们眼睁睁的接受自己死亡的命运时。
哐~~!
一声响亮清脆的金石撞击音,在姜红纱几人耳边响起。
她们定睛一望,发现是赵礼举起飞剑,挡在了姜红纱几人身前。
威势一击交错,激起强大的气浪,使得姜红纱几人,都差点被这气浪掀飞,幸得赵礼贴心运转护住,才没有跟着强横的风暴摔跟头。
不过赵礼的衣袍在这样的气浪中猎猎作响,怀中的真实匕首不受灵力影响,从衣袍中掉落于地上。
赵礼顾不得这匕首,而是先安顿好姜红纱几人,解除了她们的定身术。
“赵书生,我就知道你不是无情之人。”
柳茗雪欣喜激动抱住赵礼,忽略了赵礼之前无情的话语。
“哎~~”
姜红纱目光在沐兰玉和赵礼之间转了一圈,百感交集,情绪复杂的长叹了一声。
刚刚经历生死的韩璠,略微收拾了惊慌心情后,就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目光瞟了沐兰玉一眼,接着又望向玉树临风的赵礼,最后目光在赵礼身后的一群红颜中转了一圈。
神情变得若有所思:“最大的竞争对手沐妒妇,以这样的方式出局,是不是说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激起其她女子的嫉妒心,让她们出局?”
“毕竟,任何女子都是有妒忌心的,只不过是多是少,是掩藏还是毫无顾忌的暴露的区别罢了。”
韩璠思虑至此,接着就开始向赵礼表现贤惠大方的态度:“赵道友,谢谢你选择了我们。”
“是我的贪心让你们受苦了,你们好好修养。”
赵礼苦笑一声,简单安抚了一句后。
就转过身,想要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真丝匕首。
却是发现沐兰玉快人一步,蹲下身子,捡起了掉在黑色土地上的怪异匕首。
沐兰玉把玩了一下不受法力影响的匕首后,笑意嫣然的望着赵礼说:“赵师兄,你终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吗?”
“因为我是赵礼啊,赵礼就是这样一个人。
就像是沐师妹,因为一如既往的性格,才是沐师妹一样。”
赵礼神情中,带着些释然明悟的神情。
“呃~~”
沐兰玉脸上笑容僵住,心中隐隐有种被撬动的感觉,似懂非懂询问:“赵师兄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做出虚假的决定后,就反复思索。
专一的沐师妹,真的会因为我妥协,就接受芙芙姑娘和妙兮她们的存在吗?
恐怕沐师妹的话语,就如我以前一直打得小算盘一样,权宜之计罢了。
往后只要有机会,就会想着让对方,往自己心中设计的道侣更近一步。
我会想着让沐师妹接受更多的红颜。
而沐师妹会想着让我更专一一点,放弃掉身边的余留的红颜。”
赵礼如释重负的轻笑一声。
“万一我会让师兄保留一点小小的爱好呢?”
沐兰玉蹙眉。
“沐师妹都说是万一了。
更何况,真这样变得不断宽容的沐师妹,还是沐师妹吗?
就像我有一天,若我变化的对一个人专一,那我还是赵礼吗?”
赵礼说到这里,转头询问苏妙兮:“妙兮,若我有一天说要对你一心一意,再不对牵扯,你心里会觉得怎样?”
“妾身自然是觉得非常开心。”
苏妙兮愣了一下回答。
“开心之后呢?”
赵礼继续询问。
“之后...”
苏妙兮认真思索了一下后说:“会觉得些许诡异,甚至感到一些不真实。”
“对啊,我若变成这样,还是真实的赵礼吗?”
赵礼失笑,转而对沐兰玉说:“沐师妹,我喜欢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喜欢我的感情,我相信也是真的。
但我们若互相改变,成为了对方心目中完美的模样,那和设计的玩偶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若变得对你一心一意,还是你心目中真实的赵礼吗?
这样的赵礼,你真的满意吗?”
“真实的赵礼?!”
沐兰玉浑身一震,心中的一缕弦像是被忽然拨动,握着真实匕首的玉手微微颤抖,感觉有一根因果丝线从真实匕首中拉扯而出,牵连住了自己恍惚的内心。
“不对!”
沐兰玉银牙紧咬,渗出鲜血,以刺痛震住动摇的心神,接着目光锐利的看向赵礼:“赵师兄真是巧舌如簧,难怪能骗到这么多姑娘。
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我说这些都是肺腑之言,沐师.....”
赵礼摇摇头说。
“少说废话!”
沐兰玉打断赵礼的话语,面无表情的盯着赵礼清秀帅气面容,缓缓说:“师妹我就一个问题,你选她们还是选我一个。”
“是她们选择我,我不能辜负她们。
同样沐师妹选择我,我也不会辜负你。”
赵礼认真说。
“呵呵,赵师兄倒是说的一嘴漂亮话。
然而赵师兄就是在辜负我,枉我对赵师兄一心一意,还默默付出许多,赵师兄却屡屡伤我心,以致我心神破碎,常常以泪洗面。”
沐兰玉面容变得哀怨,目光死死盯住赵礼说:“我的这些痛苦,你怎么偿还?”
“既然你觉得与我纠缠是痛苦,那就斩灭这段感情吧。”
赵礼叹息一声。
“你要当无事发生?!”
沐兰玉讥笑。
“这样我确实太占便宜了。”
赵礼沉吟了下,点点头,抬起手指着自己胸膛说:“我记得沐师妹有修行有《太上忘情剑经》,我助你一程。
沐师妹举起剑刃从这里刺下去,从此绝情绝义,再也不会受感情困扰。”
赵礼的话语说完,全场的红颜震惊。
大家都能看的出来,疯婆子沐兰玉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谁知道她那一剑刺下去,会不会下死手,拽着赵礼做一对黄泉鸳鸯。
“夫君!”
“相公!”
“赵小子!”
.....
姜红纱等人,纷纷出声阻止。
“不用担心,我有秘术护体,沐师妹杀不了我,顶多重伤而已。”
赵礼大声宽慰其她姑娘后,随后转向沐兰玉,温和笑着说:“这样的提议应该不错了吧,助你炼成神功,补偿了一些以前的付出,而把我当作炼功的工具,也算是斩灭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沐兰玉握住匕首的玉手颤抖,幽邃的眸子变得迷茫。
这和她设想的根本不一样,她和赵礼纠缠拉扯这么久,就是想让赵礼来做出抉择。
而不是一向承受时局变化的她,来做出这个痛苦纠结的决定。
“赵师兄,你可真狡猾,你明明知道师妹的性子......”
沐兰玉想明白了这点,嗤笑一声,锋利的匕首尖刺抵着赵礼胸口,轻轻敲击了下胸膛,毫不客气说:“师妹要是下得了决心,岂会沦落到如今这纠缠不清的局面。
赵师兄这是又在拿捏姑娘心思了。”
“你若下不了决心,那就让我来帮你,就如当初赵师兄带你学习一样。”
赵礼目光一凝,忽然伸出手,握住沐兰玉攒着匕首的柔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穿刺入自己胸膛。
锋利尖刺,扎着一片血肉,从后背穿出。
豁口处泉涌般的鲜血,瞬间浸湿了大片衣袍。
“赵郎!”
“赵道友!”
“夫君!”
苏妙兮等人,心中疼痛之际,想要迅速冲过来。
“不要过来,我和沐师妹之间,总要有一个了断。”
赵礼迅速出声阻止,咬牙握住沐兰玉的柔荑,控制真实匕首,再次扎入胸口几分,是的血肉紧紧抵在匕首护手上。
沐兰玉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玉手,上面已经沾染了赵师兄大片鲜血。
这是赵师兄的血。
刺目到让自己心神恍惚。
想起这真实匕首的种种神异,沐兰玉知道这穿刺心脏的一击,带给赵师兄的伤害绝对不会小。
“就像当初在宗门,沐师妹一飞冲天后,专心修行,而少有时间提携我这个落魄师兄一样。
现在我助师妹最后一程,也是心甘情愿,没有任何埋怨的情绪。”
赵礼艰难一笑。
沐兰玉心神像是被猛烈敲击了一般,痛苦到难以呼吸,心中对于理想中的赵师兄和现实中的赵师兄的迷茫,终于变为了不可动摇的坚定。
“是啊,这就是赵师兄啊,混账又人渣,让人喜欢的到痛苦纠结的赵师兄。
若真的变了,那还是心目中的赵师兄吗?”
沐兰玉凄然一笑,眼睛流出两行酸楚无奈的清泪后,主动松开了握住真实匕首的手,额头靠近赵礼,充满深情的吻了赵礼苍白嘴唇一下。
而随着沐兰玉的手脱离,朴实无华的真实匕首则是微光浮动,刀刃把手上的纹理逐渐虚化模糊,变得不真实起来,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不过此时的真实匕首,已被大片血肉覆盖,外人难以注意这些微末细节。
赵礼本人更是惊愕于沐兰玉的态度变化,没有去注意真实匕首。
“沐师妹,你.....”
赵礼不顾胸膛流血伤口,怔怔望着松手的沐师妹。
周围其她姑娘望见献吻的沐兰玉,都是呆住了,难道沐妒妇变了性子?
“不要再做傻事了,我等着你喜欢够了她们,只喜欢我的时候。”
沐兰玉面无表情说完后,慢慢后退。
“那恐怕.....”
赵礼迟疑尴尬。
“不要说做不到,师妹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沐兰玉瞪了赵礼一眼,恶狠狠阻止。
“呃~~”
赵礼若有所思,这应该是要留下自欺欺人的余地。
“你这匕首颇为神异,别装可怜了,快拔出来调养身体吧。”
沐兰玉望见赵礼脸色苍白的不正常,心中不安催促说。
“好。”
赵礼惊喜笑了一下,就要抬起手拔出真实匕首。
却在这时发现双手使不出力气,同时眼皮感到愈发的沉重,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赵郎赵郎,你怎么了?!”
“赵小子,你不是说有秘术护体吗?快醒来啊。”
“赵道友,呜呜呜呜,你快醒来啊~~”
“赵师兄,你肯定是在装的吧,一把匕首而已,怎么会致命呢,你快醒来,师妹大不了,让你再骗一会,满足你家宅和睦的心愿......”
......
赵礼萦绕着七嘴八舌的声音,各个带着惊慌和关心。
赵礼挣扎着想要起身回应安抚,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并且意识越来越涣散,身边萦绕的那些焦心哀伤的话语,也逐渐变得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意识在虚无混沌的空间中不知飘了多久,又或者只是飘了一小会。
赵礼耳边,逐渐又响起了一些声音,先是像汽车行驶的隆隆声,接着是车子两个女人的交谈。
“呀~!小姨妈,这人的眼皮跳了一下,好像要醒来了。”
“哎~~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这家伙就是一傻子,也不知你为啥浪费重要医疗资源救他。”
“嘻嘻,他不是傻,只是单纯了一点。”
“呵呵,单纯的傻。还不如老娘基地里的狗聪明。”
英气声音的女子瞟了一眼双目紧闭的赵礼后,又心情沉重的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样的傻子,在这样绝望的世界,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