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相信王妃所言,而有的则是站在赵知州父子两人那边。
最后,围观的百姓甚至分成了两派。
吵得不可开交。
欧阳琉璃见状不由扶额摇头。
方菱却是淡定不少。
赵厚父子此时也很是心虚,额头上满是冷汗。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秦慕带着一队侍卫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带着十几名穿着粗布衣裳的百姓一同前来。
秦慕一来,萧沐泽第一个上前,单膝跪地,
“拜见敬王殿下。”
百姓们见敬王来了,也都纷纷安静下来,并且自觉跪拜行礼,
“敬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秦慕抬了抬手,
“免礼。”
赵厚父子的注意力却是被秦慕带来的那十几个百姓给吸引了过去。
两人一眼认出,秦慕带来的那十几个人是被他们杀害的姑娘中的家属。
特别是那个头发雪白的老妇,他们父子俩更是印象深刻。
赵厚被胭脂和画眉押着,不能下跪。
赵知州跪在地上,却也忘记给秦慕行礼。
秦慕倒也不计较这些。
而是回头看向身后的叶枫。
叶枫立刻会意,转身走到他们带来的百姓面前,小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让他们上前去指认。
这十几个百姓看见赵厚父子后眼中都露出了满满恨意。
特别是其中一个拄着拐杖,头发雪白的老妇人。
她虽然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行动也不是很方便。
可她拄着拐杖使出全身的力气,踉跄着走到所有人的前头来,
“老身,今日一定要为自己那无辜枉死的孙女讨回公道。
只要,给我孙女公道,就算当下让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赵厚,赵斌,你们这两个心狠手辣,没良心的狗东西,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给老妇人让了路。
大家的冤屈都是要讨回来的。
不急,一个一个来。
赵厚见状,吓得全身发抖。
他没想到,这些个贱民还真被敬王给找了回来。
他当初就建议父亲,索性将他们全部灭口算了。
可父亲却瞻前顾后。
说什么,这么多户人家,如果都被灭门了,那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只不过是一些无权无势的贱民,威胁一番,将他们赶出云州,便足矣。
现在好了吧,这些个人有了敬王撑腰,竟然敢出来指证他们。
父亲做事就是没他干脆利落。
帮他收拾烂摊子都做不到万无一失。
这下惨了…
赵厚满脸委屈,赵知州也是后悔不已。
老妇人拄着拐杖,咬着牙向赵厚父子走去。
围观的百姓中,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那白发老妇是谁了,
“那走在最前头的不是李老妇吗?
我记得两年前,她唯一的孙女突然走丢了。
李老妇便去官府报官。
之后,过了将近一个月,官府的人直接说,找不到任何线索,让她放弃。
李老妇身体本来就不好,身边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孙女。
孙女突然走丢,她自然是受不了那样的打击的。
于是,她便日日去衙门外跪着。
我记得那时,李老妇足足在衙门外跪了十几日。
最后,不自知为何,便不再去衙门了。
而且,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云阳县了。”
“对,我也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李老妇也是可怜,身边唯一养着的孙女,不仅长的貌美如花,而且还极为孝顺。
李老妇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总是会头痛脑热的。
每一次她孙女,都会衣不解带地不分昼夜,伺候在她身边。
好像说她孙女走丢的那一日,是去药铺给她抓药。
可谁曾想,她孙女一去便再没回来。”
百姓们说着,一个个都摇头叹息,同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李老妇。
还有另外几人,百姓们也都依次认出来了他们是谁?
都是家里有女儿走丢。
然后报了官,最后人没找回来,却都突然搬家离开了云州。
那时,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将前后的事联系起来,百姓们一个个也都恍然大悟了。
李老妇走到赵厚跟前,还没有开口说话,便哽咽起来。
赵厚见了,怕她当众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便眼珠子转了转,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你这老东西,从哪来的给本少爷滚回哪去。
要是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本少爷,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老妇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情绪也跟着平复了一些。
她有些虚弱地拄着拐杖,说话的声音却不小,足以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能听清,
“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了的人,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
赵厚你仗着自己是知州的儿子,向来在云阳县都是横行霸道的。
而且你好色成性,看见貌美的妙龄女子,不管她们愿不愿意,便会强行将她们掳回去糟蹋。
我孙女那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却遭了你的毒手。
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赵厚哪里肯认,
“你这个老东西,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们这些贱民家的姑娘?
你孙女是谁我都不知道。
你孙女走丢了就该自己去找,凭何往本少爷身上泼脏水?”
方菱见赵厚还敢猖狂,冷声道:
“春梅给我掌嘴。”
“是,王妃。”
春梅领命上前,伸手啪啪啪连扇了赵厚三个大嘴巴子。
赵厚直接被打懵了。
他愤恨地咬牙,却不敢再说话。
老妇人则是颤抖着声音继续说道:
“刚开始我也只以为孙女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跑了。
还去衙门报案。
可衙门的人,却总是推三阻四。
对我报的案敷衍了事,最后直接说找不着人,管不了。
后来,我听人说,看见我的孙女是被你身边的小厮给掳走的。
我便想去知州府找你要人。
可我却连知州府的大门也进不去,还被你们的小厮拳打脚踢。”
说着,老妇人全身颤抖起来,
指着赵厚,当时我记得很清楚,那几个打我的小厮中有人说,我孙女不识抬举。
他们少爷想要收她做小妾,她却宁愿死也不肯就范。
既然如此,他们少爷便直接成全了她。
”
说到这里,李老妇早已泣不成声。
赵厚听她说出这些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