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醒过来之后,她的身体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方菱便先跟着秦慕离开了侯府。
金嫣然本着不打扰父亲母亲的互动,便索性不辞而别,同自己的夫君回了国公府。
其实他们离开,也是向外界表明一个态度。
长公主其实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
国公府里的气氛,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柳姨娘和金宝死了,金俊嘉免不了要安排人手给他们准备后事。
很快,侯府挂满白灯笼和白绸。
有好事的百姓便纷纷前来打听。
侯府的家丁,则是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侯府内宅秘闻。
“你们侯府这是在给谁办丧事呢?”
一个妇人好奇地向侯府的守门小厮打听。
“柳姨娘和小少爷都死了。”
守门小厮压低声音回道。
“我的个老天爷,真的假的,怎么突然就都没啦?”
守门小厮则是神秘地继续小声道:
“还不是柳姨娘害的。”
“她见我们长公主深受侯爷宠爱。
她自己则是一直被冷落着,竟让自身边的贴身丫鬟往长公主日常喝的汤药里头下毒。”
“好在长公主聪慧睿智,一早便发现了端倪。”
“于是,长公主便将计就计,表面上毫不声张,暗地里将那有毒的汤药给换了,根本就没有喝下去。”
“这不大半个月过去了,今日便闹开了。”
“其实,我们长公主心善,就算是戳穿了柳姨娘的诡计,却也没真想要了她的命。”
“可柳姨娘倒好,竟抓着小少爷做人质,想要敲一大笔银子,然后逃出生天。”
守门小厮低声说着事情的原委,围观的百姓则是越积越多。
“哎哟喂,怎么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妾室?”
“而且长公主是什么人啊?”
“可是身份极为高贵的嫡公主,柳氏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下毒害她?”
老妇人听得捂住嘴巴,一脸惊恐模样。
“可不是嘛。”
守门小厮,继续道,
“不过长公主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害她,哪有那么容易?”
“最后,柳姨娘抓着小少爷时,推推搡搡,不小心将小少爷推倒,伤了脑袋。”
“小少爷摔坏脑子,不治身亡了。”
“这柳氏,也真是自作孽啊,她自己的孩子,却死在了她的自己的手上。”
老妇人不由双手合十,拜起了佛来,
“真是罪过呀。”
“可不是嘛?”
围观的百姓中,有人愤愤不平地接话道,
“好在长公主聪慧,否则着了柳氏的道,那可真真是要出大事的。”
守门小厮立刻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神秘兮兮地小声道,
“后来啊,柳氏见自己错手杀死了儿子,受不了刺激,便自戕了。”
“这不,长公主和侯爷心善,就算是如此,也为柳氏张罗风光的后世。”
围观的百姓闻言也纷纷点头夸赞,
“也就长公主这样的心胸,才能容得下柳氏这般妾室这么多年。”
“现在柳氏自食恶果,长公主还愿意给她张罗后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事你们可别到处乱传啊,毕竟这也算是侯府的家丑。”
守门小厮最后又叮嘱大家道,
“若长公主和侯爷知道我对外乱嚼舌根,可是会责罚于我的。”
“哎,放心,我们哪能乱说啊!”
“对对对,我们嘴巴最严了,必不会乱嚼舌根。”
围观的百姓连声应下,又看了好一会热闹,才各自散去。
像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时辰里,在侯府门前不断上演。
不光是侯府的守门小厮,还有侯府上下出去采买的丫鬟婆子,也都有意无意地向外人透露了他们侯府的后宅之事。
百姓们听了,都道长公主真是铁腕手段。
这一次,直接将柳氏这个祸害给铲除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皇帝,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
之前,侯府的人来皇宫,请太医去给长公主看诊的时,他便已经准备好,过几个时辰,亲自去侯府兴师问罪。
这怎么,突然情况就变了?
长公主,竟没有中毒?
他身边的细作,向来办事牢靠,怎么会连下毒这样的事,都会失手?
于是,皇帝便将太医令召回来当面问话。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太医令走进御书房,跪在地上,给皇帝行了个叩拜大礼。
“平身。”
皇帝沉声道,语气中透着上位者的威压,
“长公主,身体如何了?之前说她腹痛不止,你可有查出是何原因?”
太医令起身,躬着身子态度极为恭顺,
“回禀陛下,臣给长公主殿下诊治时,并未找出病因。”
“长公主的脉象显示一切正常。”
“找不出病因?”
皇帝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那为何会腹痛不止?”
“微臣该死,微臣无能。”
太医令,连忙趴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长公主可有中毒之象?”
皇帝继续追问。
“依微臣的诊断,长公主并未中毒。”
太医令极为干脆地回答道。
“未中毒?”
皇帝脸上还有狐疑之色,但也信了七八分。
太医令是所有太医中医术最好的,而且也是忠心于自己的。
所以他也不会怀疑太医令说的话。
再结合外界的流言,皇帝便基本上相信了,长公主早已发现柳氏的阴谋。
于是她,便将计就计,假装中毒,从而将柳絮给除掉了。
并且连她身边的丫鬟梅儿也一并给打死了。
总之,这一次,想借柳氏之手对付侯府是不可能了。
他压抑住了心中的愤怒,挥了挥手,
“退下吧。”
“是。”
太医令起身,弓着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待太医令走后,皇帝气得直接将桌案上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真是废物。”
周福立刻让人将地上的碎瓷片和茶水收拾干净。
皇帝则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长公主和金俊嘉已经站队到国公府那边去了。
对于他不能掌控的人,他迟早是要收拾的。
这一次,就算他们侥幸逃脱,那又如何?
他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却又突然怒气冲天,伸手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