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
十数位界主齐聚天心城,其中多半是天晟道洲各方天域的本土修士,当然也有为数不多来自天晟之外。
在场者,还有二人不在界主之列,但其身份却又并不弱多少。
便是世上两大巨头势力在外行走的第一代理人。
雾云楼天晟总舵的总执大人沈长空,以及界海盟天晟分盟的首席副盟主青冥道人。
“青冥,你且跟诸位前辈说一说近来的情况吧。”界海盟那位仙风道骨白衣老界主语气略显沉重道。
“是,老祖宗。”一袭天青道袍,中年人形象的青冥道人正色道:
“诸位前辈,如今纵使诛邪盟已起势,可敌在暗我在明,狂盟便可始终占据主动权。”
“此前,晚辈曾在狂盟埋下了一颗很深的棋子,本想在这关键时候以此来给狂盟致命一击。”
“可没想到,几日前他却突然失去了联系,至今杳无音信……晚辈想来,他或许已经暴露了。”
话到此处,青冥道人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说来木尘也算他半个弟子,二人亦师亦友,当初一见如故。
如今弟子生死未卜,他这既做师父又做朋友的又怎能不担心。
听到这,众界主皆是不由心惊。
尽管其中大半并非知情者,但多少也都猜测过雾云楼以及界海盟会提早在狂盟中安插些内线,有备无患。
可如今青冥道人既已把话说到这,只能说明内线大概是全断了。
看来狂盟中那位野心勃勃,自号炼天的狂人,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的多啊。
青冥道人面色凝重,接着说道:“另外,狂盟的实力或许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还要强大。”
“据木尘最后一次传出的消息,狂盟这次派出来用以震慑众人的那神秘强者,乃是千万年前便已在世间销声匿迹的幽冥界主。”
“什么!竟是他!”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号,在场界主除了早就知悉内情,有所心理准备的那几位,余者皆是大惊失色。
界主大能纵使长生长存,可千万年岁月也属实不短了,就比如在场就有好几位尚未活过这个年岁。
至于还远远没能跨过界主门槛沈长空与青冥道人,满不满也才度过万载春秋,这在界主眼中与蜉蝣无异。
然而要细数近千万年间最响亮的几个名头,幽冥界主必在其中。
当年以欺天神通避过了雾云楼以及界海盟两大巨头的众多耳目,一夜之间祭掉他整座青叶道洲,冲上界主之境的盖世猛人。
虽说如今想来幽冥界主那时之所以能成得逞,其中肯定少不了有某些人暗中出手相帮。
但如此魄力,如此手段,也足以称之为一代枭雄了。
西门世家的界主西门印骇然道:“幽冥那厮当初被追杀成重伤,狼狈逃入无边海,从此销声匿迹。”
“老夫本以为这狗贼早就身死道消了,没想到竟还活在世上。”
东方世家那尊界主道:“幽冥界主再现世间,而且还是已归属于狂盟阵营,这可并不是个好兆头。”
“自上古以来,有多少修士为追求修为更进一步,冒险进入大荒深处寻找机缘而一去不返。”
“之前我们都认为这些人多半是陨落了,而今想想或许并非如此。”
“倘若那些人中有部分活到了现在,并且修为又有精进,再投效于狂盟麾下,那恐怕……”
东方世家的老祖越说越心惊,不知不觉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雾云楼的陈总舵主沉吟道:“嗯,东方兄所言不无道理,我们是该引起足够的重视了。”
“那炼天妖人虽狂,但素来行事小心,他之所以如此与全天下为敌,若说手上没点底牌那谁都不信。”
界海盟那尊老界主皱眉道:“如今我们在狂盟埋下的暗线已经全断了,也算是彻底陷入了被动。”
“今后炼天若再有所动作,只怕会比这次更难应付。”
“况且,上次之所以没让那幽冥将计就计得逞,还是因为有那二位大人恰好撞上给咱们解了套。”
“不然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界海盟的老界主脸上罕见的显出骇然与后怕。
如果碧水城中集结的众神阶真被幽冥界主一锅端了,那诛邪盟刚刚聚起的气势多半会随之溃散。
彼时再想重整旗鼓,必然难上加难。
“说到这,我倒还有一事要问,”陈总舵主望向一旁的红云老祖,“红云兄,你可知焱大人他们解决了幽冥界主之后又去了何处?”
“眼下形势愈发严峻,我们恐怕真的只有请他出山才有胜算了。”
红云老祖苦笑着摇头,“不知啊,当时初次见面我甚至都不认得焱大人,后来还是听宗中有个小妮子说起才后知后觉,更不必说知道二位大人的去向了。”
“好吧……”陈总舵主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刚刚消肿还隐隐作痛的眼眶。
心说算了,还是不强求了,不然搞不好还得挨顿揍。
陈总舵主又望向沈长空,“长空啊,孙小友那边情况如何?”
沈长空如实道:“小空大人近来一直在闭门苦修,偶尔才出来透透气,属下也很多天没见他了。”
闻言,陈总舵主若有所思的点头,“嗯,我知道了,那就在等等,看孙小友这段时间能冲到多高……”
陈南固然是期待着孙小空能直接冲上界主境,那样再加上后者的恐怖战力,恐怕连他都不敢小觑。
不过作为过来之人,他当然知道由神道转界道有多难,因而心中也没法抱太大的希望。
属实纠结啊……
正在陈总舵主头痛之际,沈长空手托一枚微微闪光的传信玉简开口道:“总舵主大人,方才青华长老传信说,焱大人回来了。”
一听这话,陈总舵主大喜过望,“在哪呢,快带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