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悦酒店。
门口，一个身穿t恤牛仔的少女，站在酒店门口。
有些古怪。
明明天气不冷，她却偏偏戴着一个大檐帽，戴上了一副墨镜。
甚至，脖子上还围着围巾。
好像生怕被别人认出来似得。
她远远地在门口走了一个又一个来回。
每次目光落到酒店当中，充满了复杂性。
看了看手机，最终咬牙，走进了酒店。
站在顶层的大门前，她又犹豫了。
“李清雪，你现在走投无路了！”
眼泪滚滚得落下来。
最终擦掉了眼泪，咬牙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
一个年轻的声音。
她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只看到对方似乎刚刚洗完澡，身上穿着洁白的浴袍。
身材不错，不像是大肚腩的富豪。
“你先坐。”
李清雪浑身一个激灵，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房间很大，很宽敞。
进去竟然是客厅，跟那些小宾馆完全不一样。
她低着头，坐在沙发上。
对方似乎在吹头发。
过了片刻，直接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李清雪差点吓得跳起来。
“干什么？”声音有些严厉。
“没，没什么。”李清雪讷讷。
完全不像是自己从前认识的李清雪。
那么高冷，那么不苟言笑。
反而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真是第一次？”
心中的古怪越来越重。
“嗯……”李清雪不敢抬头。
靠！
苏衍有些心烦。
自己他喵的以为遇到绿茶了！
想要顺手给自己的鱼塘养条鱼。
结果他喵的！
“干！”
他心烦得走向冰箱，拿出一瓶饮料，“家里出事了？急用钱？”
李清雪点点头，没发声。
眼泪却一滴一滴得落到手背上。
“我给你打赏了十二万，你到手应该有六万，还有直播间其他打赏收入，不够？”
苏衍一口干掉饮料，碳酸饮料的气，直顶脑门。
“不够。”李清雪头更低了，“而且，直播平台需要下个月才能提款，我时间不够了。”
她的声音一开始想蚊子叫似得。
后来似乎又鼓起了勇气，越来越大声。
因为对方要是听不清，自己可能就拿不到钱。
“要多少？”
李清雪犹豫了一阵，总算鼓起勇气，说道：“手术费5万，肾源20万，住院可能需要几万，一共三十万，我家还有十万……”
呵！
苏衍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今天来想要多少钱？”
李清雪泪如雨下，“二十万！”
“你镶钻了吗？值二十万？”苏衍气笑了。
李清雪越发地低头。
挣扎了一阵，低声说道：“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救，出钱！”
她知道，要是说救人，就有道德绑架的嫌疑。
现在，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你让我看看，你值二十万吗？”苏衍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没钱，真的是世上最无助的事情。
李清雪缓缓地抬起头，有不甘，也有无助，更多的是对命运的妥协。
娇俏清纯的脸上，带着两行泪珠。
如同梨花带雨，令人怜惜。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窗外明晃晃的阳光照射进来，令她看不清苏衍的相貌。
抹掉眼泪，这才看清。
看清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呀！”
慌乱！
无措！
羞耻！
一切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若是有办法，也不会走这条道。
那天看到【两袋大水枪】的ip地址显示在中海，又有钱。
这才抓住了这条救命稻草。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苏衍！
“怎么是你？”
“是我怎么了？”苏衍看着她。
“不是，我，你……你不是被网贷……”李清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衍笑了笑，将纸巾递给她，“别紧张，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李清雪莫名觉得心头搬开了一块大石头。
“二十万，我有。不过，我们只是同学，借你钱没啥问题，但是二十万，数目不小。”
听到前半句，李清雪都快激动地哭出来了，但后面半句却令她一颗心沉下去。
“我可以的。”李清雪鼓足了勇气，“只要你借我二十万，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交易，交易继续。”
苏衍看了看她，“二十万，真的够吗？”
李清雪一愣。
“就算手术三十万足够了，但是术后恢复，用药呢？不要钱了？”
闻言，李清雪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没想过。
这三十万手术费，已经快要压垮她了。
“你自己以后读书呢？生活呢？都不用钱？”
李清雪沉默地低着头。
泪水再次涌出来。
“那么现在，交易有了继续下去的前提了。”苏衍看着李清雪。
李清雪麻木地点头。
她没想过这些事情，现在苏衍点破这一切，感觉命运自己已经掌握不了了。
“我给你两百万，五年时间，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这五年时间，你不能谈恋爱，不能结婚。这五年，你只属于我！”
苏衍看着这个少女。
李清雪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苏衍。
两百万！
他竟然出两百万！
有了这两百万，自己的妈妈就有救了。
而且，自己还能继续上学。
自己整个家庭都有救了。
“当然，你要是能还我钱，我就放你自由。”
麻绳专挑细处断。
就算自己不包养她，她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
自己也不是没人性。
甚至有点善良。
我为自己点赞。
“同不同意？”苏衍看她一言不发，问道。
“我，我同意。”李清雪点头。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行，同意就行了，卡号给我。”
李清雪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张银行卡。
“发给我，难道要我输入一遍啊？”
李清雪大囧，拿着手机踟蹰，“我，我们没加飞讯。”
“现在加。”
加好之后，苏衍看着呆呆的李清雪，看了她一眼，“去洗澡，难道等我给你洗啊？”
李清雪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慌乱无措地跑去洗手间了。
刚到洗手间，内心还在斗争的时候，手机已经收到短信，两百万到账了。
一时间欢喜，钱筹到了。
一时间又难过，自己卖了自己！
情难自禁，借着水流声，咬着牙，一边洗澡，一边哭泣。
洗去铅华。
如同一朵莲花出水。
“自己脱掉，躺下。”
苏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如同莲花初放的少女。
看着来住从她眼角滚落，浸入被子。
“他妈的，我就是个禽兽不如！”
看着无助的少女，苏衍心中竟莫名有些酸楚和感同身受。
“活该就是个舔狗！”
李清雪奇怪，他为什么没动作，偷偷地睁开眼，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妈的，下次我再找你！”
他恶狠狠地说道。
李清雪用被子裹住身子，愣了一下，忽然笑了。
好像莲花缓缓绽放，香味渗透出来。
“你是个好人。”
“好人个屁！我只是昨天太累了，今天没状态！等我电话！对了，别忘了回去上课！没文化的二奶我不要！”
说完，苏衍气呼呼地走了。
嘭！
大门关上，苏衍叹了一口气，“我他吗真是个败家子！”
门内。
李清雪却一下子笑出声。
“真是个好人。”
装得凶神恶煞。
却有一颗比谁都柔软的心。
一时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