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吻笨拙生涩,却带着强势的掠夺。
白芷简直不敢相信此情此景!
她猛烈地挣扎着,惊慌地叫出了声。
这时候都快要天亮了,莺红楼算得安静,白芷这一嗓子,宛若惊雷。
鸨妈妈应声而至,带着人闯进了白芷的房间,点亮了烛台。
白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直到烛台 点亮的那一刻,她才看清了面前这人,是孟问荆!
该说不说,她的三观都崩塌了!
孟问荆什么人啊!碰他一下他都能跳八丈高的人!
此刻竟衣衫不整,胸膛半露,头发散乱地靠坐在床脚。
被白芷踢过去的。
他好似有些神智不清,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白芷有些抓狂,她咆哮着质问鸨妈妈,“这怎么回事?”
鸨妈妈还是有些怕白芷的,心虚地给白芷解释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给他喝酒了?”白芷气得想打人,但是现在自己也衣衫不整,所以将自己紧紧包裹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鸨妈妈望了望桌上的酒,“应该是喝了吧……”
他们说了这一会儿话,孟问荆也没清醒,可见喝得还挺多!
白芷知道这个男的要脸要皮,无奈只能让鸨妈妈他们先出去。
白芷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解地看着孟问荆,“你怎么回事?”
孟问荆昏昏沉沉的,根本就听不清白芷在说什么,只觉得眼前的人真好看,他看了一眼又一眼,根本舍不得挪开眼睛。
看得白芷怪不好意思,她别开了目光,蠕动着下床,准备去披一件衣裳。
刚爬到床边,脚踝忽的被人拽住,猛地就被拖到了床中央,孟问荆又压了上去。
白芷无语极了,紧紧地攀着床边,“不是……孟问荆你怎么回事啊?你来真的啊!”
孟问荆没法听完一整个句子,只能听到什么,问荆,真的,这之类的词汇。
他轻轻抚上了白芷的脸颊,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是个缠绵又温柔的吻。
白芷啪的一巴掌呼了过去,但用的是惯用的右手,右手还包着,相互作用力让她比孟问荆疼得多。
白芷疼得抱着自己的手呼呼,孟问荆跪在床上,傻愣愣地捧过她的手,轻轻对着呼气,“疼不疼?”
当然疼啊!
白芷有些生气,但孟问荆忽的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眼里竟噙满泪水。
这……是孟问荆吗?
白芷怀疑这人是假的!就是套了个孟问荆的皮。
他一直在吹着她的手,然后小心翼翼解开了绷带,是触目惊心的溃烂伤口。
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给白芷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忽的跳下了床,在屋子里翻翻找找,白芷虽不解,但也趁着这个机会套了件衣裳。
孟问荆每个柜子都去翻一翻,翻到了白芷的小金库,白芷猛地按住他,“你找什么?”
“找药。”他带着哭腔。
白芷给气笑了,“这里哪有药?药铺才有药啊!”
“哦!对,去药铺!”
然后孟问荆拉着白芷就要出门去,白芷死命地抗争着,孟问荆却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一点也不松手。
白芷的衣服只是随便套的,看起来很随意,孟问荆也差不多。
但孟问荆疯了一样,就是要拖着她回药铺,就还真把人给拖走了。
今晚的月亮够明亮,青石板上反射着光辉。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上的影子缠到了一起。
“不是!大哥!这大半夜的,太冷了!”白芷是真的冷,手脚冰凉。
孟问荆闻言,忽的顿住了脚步,白芷不明白他怎么了,只轻轻揉搓着被攥得发麻的手腕。
猝不及防之间,孟问荆忽的拥了上来,将白芷紧紧搂入怀中,“这样还冷不冷?”
他浑身滚烫,暖暖忽的裹住了白芷,的确很暖。
白芷心里忽的有一块地方,变得柔软。
自打穿来这个世界,她都在受苦,这忽如其来的温暖,让她情不自禁热了眼眶。
她忍不住在他怀里多靠了一下,就一下下,她轻声道,“你……喝醉了……”
等明日他清醒,一定会指着自己鼻子骂她的冒犯。
“你还冷不冷?”他自顾自地问。
白芷凝神,然后推开他,“不冷了!不是要去换药吗?一会儿天亮了,有人瞧见我们这模样不好!”
“可是我怕你冷,抱着你就不冷了。”孟问荆认真看着她,眼里写满了懵懂。
还天真、还无邪,还蠢!
白芷叹息,“可是抱着怎么走路呢?”
孟问荆这才反应过来,哗啦啦地脱光了上衣,胡乱给白芷披上。
“你不冷?”白芷有些傻眼。
“冷!”他缩了缩肩膀。
“那自己穿……”白芷话还没说完,就被孟问荆拉着奔跑起来。
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芷都觉得荒唐,等他明天醒来,要是知道自己在街上裸奔,会不会臊得撞墙啊!
到了药铺,阿雨已经睡了,两个人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
孟问荆在灯盏下,轻轻的为她换药,“你是不是没好好换药?会留疤的。”
他的语气总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白芷忍俊不禁,她心血来潮想逗逗他,“留疤会怎么样?”
“会不好看。”
“不好看会怎么样?”
“不好看会嫁不出去。”
“哦,那你得把我治好,不然我嫁不出去了。”
“不会的,我娶你。”
白芷:“……”
她不敢说话了,这玩笑开不得。
在之后的包扎过程中,白芷也没敢再说话,包完她催促着孟问荆去睡了。
而她自己,悄悄挤进了阿雨的被窝。
孟问荆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裤裆里的黏腻,让他发臊!
他脑袋很痛,浑身都不舒服,还连着咳嗽了好一阵。
昨晚怎么回来的?
他穿好衣衫,走到院子里,白芷正摆着筷子。
霎时间,他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利落干净的转身,他转进了自己的房里,抖着手,慌乱地插上了门栓。
她怎么来了!
想是一回事!她出现在面前又是一回事!
一些淫乱不堪的画面强势占据了孟问荆的大脑,让他从耳根红到脖颈。
他没脸见人了!
白芷见他转身转得决绝,就知道他应该什么都记不得了,包括昨晚的话。
她也不求什么,但还是有些失落。
冷静下来再想想,他们不是一路人,以后也走不到一起去。
不过是,片刻心动罢了。
或者说,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想找个慰藉,寻个依托。
她还有大把大把的事情要做,莺红楼,丹宁城,乃至更远,乃至更大的地方。
她会走到什么地方,她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她给不了别人承诺,也说不出嫁人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