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看他又说什么了?”
除了宁润兴之外,他们几人这次之所以赶到东城门来,就是因为苏东霖的师傅给他们传信。
这会儿突然又有消息,苏识夏也担心是事情又出了什么变故,也顾不得去数落宁润兴了,忙催促苏东霖赶紧查看情况。
宁润兴压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重新坐回马车里的时候还是一脸懵。
他就眼睁睁看着苏东霖从怀里取出一个在不断抖动着的大红色锦囊,跟着当着他的面将那锦囊里面的一小堆小米全部倒在了地面上。
宁润兴开始还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待到亲眼看到那小米竟然缓缓抖动着描绘出了一行字,他惊地眼睛都快要蹦出来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闹鬼了?还是什么仙术?!”
宁润兴的身子紧紧贴在马车车壁上,双脚都缩了起来,像是生怕地上那些会不断抖动的小米会碰到他。
他明明是害怕地厉害,声音都打着颤,可那一双眼睛还是难掩好奇兴奋一直在盯着那小米看。
甚至还念出来了那由小米组成的话:“到正门口等我!快!”
“正门口?”
宁润兴忍不住转头看向苏东霖,好奇地问:“哪个正门口?你们这到底是要去接谁?”
“这是我师傅给我传的话。”
苏东霖一边弯身将地上那些小米重新捡起来,一边回答着宁润兴的问题。
“他说的门口就是上京城的东城门,之前他就传讯,让我带着我姐一起过来。”
宁润兴闻言眨巴了一下眼,整个人都愣愣地,显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苏识夏看出那老道士的语气似乎一次比一次急,便也没敢再耽搁,一边吩咐车夫立刻启程,一边看向宁润兴问:“今天南越国的使团要从东城门入城,不出意外的话,城门正门那边应该也有许多卫兵在把守吧?我们能过去吗?”
“你想都别想!”
宁润兴撇了撇嘴道:“我之前可是都听我爹说了,整个上京城的东营护卫军今天都集齐了,全守在东城门这边严阵以待呢。”
“等到南越国使团入了城门,从城门到皇宫这一路,都有禁卫军护送。清道是基本操作,别说普通百姓只能在旁边围观了,除了那些被指定来迎接使团的官员之外,其他人,哪怕是有官职在身的,也不能往使团那边凑!”
“不是我吓唬你们!这种关键时候,要是有谁敢乱来,不管什么身份,只要敢捣乱,那些禁卫军都有权利能将人原地处决!”
宁润兴的神色语气都显得格外郑重,显然,这次他说这话不是在糊弄人或是故意夸大。
苏识夏闻言不由和苏东霖对视了一眼。
“想要直接等在正门口是不可能的了。”
苏识夏道:“只能尽力挤地离城门近一点,再靠前一点。”
她说着也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师傅也真是,就算是想要见咱们,挑个人少方便见面的地方不成吗?非要找那种地方碰头是要干嘛?”
“会不会是……他惹了什么事?”
旁边的钱来这会儿试探着小声开口道:“我姐曾经教过我一句话,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
“东城门这边现在守卫森严,按理说那里应该是很危险的。可那里人多,那些侍卫和禁卫军的注意力又全部在迎接南越使团这事情上,压根不会去多管周围的百姓。”
“这种时候,你们混在人群里碰面,反而不会引人注意。”
苏识夏微微颔首,觉得也有些道理。
他们这边在认真分析着,另一边的宁润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额角都隐隐有冷汗淌出来了。
“我听着怎么感觉,你们要干的事儿好像很危险呢?”
宁润兴表情僵硬地看向苏东霖问:“那什么,你师傅……他到底是谁啊?他犯什么事儿了?”
“他师傅就只是一个喜欢喝酒的老道士而已,你不用多打听,也少瞎想。”
苏识夏道:“我们就只是过去和他碰个头而已。”
她说着,已经开始叮嘱小秦湛和钱来,先和他们说好,一会儿要分开行动,她和苏东霖一起去东城门那边,钱来和小秦湛则跟着宁润兴。
苏识夏刚把事情交代完,还没来得及多叮嘱小秦湛两句,苏东霖怀里的荷包再次有了动静。
这次他丝毫没有耽搁,轻车熟路地取出荷包倒出小米。
一行字再次飞快显示了出来。
“别忘了让你姐把她儿子也带上。”
“我的天!你师傅他到底是什么妖怪!”
宁润兴的脸都白了,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他是不是能听到我们说话?不然怎么刚说起不让秦湛一起过去,他这传讯跟着就来了?!”
“有诈!”
宁润兴斩钉截铁地说着,“这事儿不对劲!一定是有诈!我劝你们不要去!这人要是耍你们,故意引你们去送死那怎么办?”
“你们也得有点儿脑子,总不能真的他说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吧!”
“我师傅他是好人,不会害我的。”
苏东霖下意识替自己的师傅辩解,“而且我师傅也说了,这传讯锦囊只有他能用,旁人是根本不可能通过这锦囊和我传递消息的。”
“你看看你看看!我刚才还说让你不要什么话都信,结果你还真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就你这样的榆木脑袋,被人卖了你都得倒过来替人家数钱!”
宁润兴难得碰到了苏东霖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人,忍不住在他面前秀起了智商上的优越感。
苏识夏没理会他们两人,只敛眸安静地思索了片刻之后,便沉声道:“一切就按照刚才的计划来,湛儿你和钱来留在这儿和宁三一起。”
她说着转头看向苏东霖,“我和你一起过去见你师傅。”
苏识夏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再没有任何迟疑。
待到马车驶到东城门直通的那条大街上,马车再次被拦下,这次侍卫的态度格外坚决,根本不许马车再在街上通行。
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几人一起下车,之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苏识夏和苏东霖艰难地挤进人群里。
好不容易挤到城门附近,还没等挤到人群最前面。
就听守门的侍卫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南越国使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