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听着,没有打断他。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这老头肯定有别的用意。
“后来啊,为了糊口,我那亲爹就把这些东西给卖了,用来投资修建这座雍和宫,本以为好说歹说,凭借家里的关系,能换来个馆长当当,以后国家富强了,收收门票费什么的,也能收出个家业来。”
“可谁知道,公家的人告诉我爹,这属于人民的财产,别说馆长什么的,看门的都没有。”
“我爹就问,可我投资进去了那么多钱,怎么说也是帮国家做了大事吧,总能换来一些东西吧?”
老头感叹了一声,才接着说道:“结果领导们思来想去,干脆就给我爹安排了一个清洁工的职位,能够自由进出这雍和宫,还能领上国家补贴,老了也有养老金,死了也有人给送终。”
“我爹一听,虽然心有不甘,但思来想去,这也不是一件坏差事。”
“于是,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那时候,我那劳碌命的爹还没死,就是下半身断了条腿,一边在这雍和宫里头凑活,一边在那紫禁城里头给人当导游,带着那些外国人到处逛。”
“时不时,还能卖出几件假的古董。”
“那帮洋鬼子啊,一个个出手阔绰,我每天下了学,就把书包里头全部装满赝品,只要跟我爹在外头逛一圈,准能卖出去。”
“换来的钱,够我们家几个月的伙食了。”
说完。
他笑着看向我:“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制赝的行当,就成了我长大后的梦想,我年年月月都告诉自己,古玩这东西,玩的不是物,玩的是人心。”
“稀世之物,说到底也就那么点。”
“可若是能够制赝,再将其卖给不懂行的人,里面的利润会有多么恐怖?”
“你说是吧,王老板?”
洋洋洒洒说了这样一堆,听起来就跟扯家常话似的,我理所应当点头说道:“没想到墨渊先生入行的来历,居然如此真实。”
“在下都忍不住,想知道后面的事了。”
墨渊哈哈笑道:“后面的事情也很简单,我那不争气的爹死了后,就把这清洁工的位置世袭给了我,上面的那一批领导也没反对。”
“可我这人就是闲不住,光这点钱怎么够完成宏图伟业的?于是,我便利用这个身份,还有这些年来家里省下的钱,做起了投资。”
“一来二去之下,就有了如今的盘子,真是时过境迁,岁月人老啊。”
这老头说话很聪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听出了我在试探他,还是压根就不想透露给我自己是如何起家的。
不过我也没有问下去的意思,干脆直言不讳道:“都说英雄豪杰,生在乱世,看来墨渊先生是从那时候走来的,如今基业奠定了,是该将生意扩大才是。”
“只不过我倒是好奇,墨渊先生今天请我来,怕不只是讲故事这么简单吧?”
老头收起了鸡毛掸子,微微点了点头,正色说道:“王老板,你大可放心,你那一百五十万的货物,我们必然能够吃得下。”
“定金,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事儿,其实压根用不着我出面。”
“谁不喜欢坐收渔翁之利?”
“可我偏偏请你过来,是有大事要与你商讨。”
我心头紧绷。
重要的,来了!
“墨渊先生,您请说,我听听看是什么大事。”
这老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转过头去,将门给关了上去,那三个舵主在他面前,就跟小鸡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副场景,不免让我庆幸,看来没有直勾勾去对付他们是一件好事,从这个样子看来,这三个家伙只怕是这老头一手扶持上去的。
舵主什么的,空有虚名罢了。
“王老板,我听说你这次带来的样品,是大名鼎鼎的‘巽土之鼎’之赝品,经过吴老掌眼过后,可以说制造的跟真物没什么区别,可有此事?”
关好门,老头便对我问道。
“墨渊先生可以问问这三位舵主,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说假话。”
我表面上轻松回答,心头却再次疑惑不解,干嘛突然说这个?
“无妨无妨,老夫早就确认过,这次再问,也只是随性使然,既然王老板能够给出这么大的把握,不知王老板是否知晓,这真正的巽土之鼎,是个什么来历?”
我身躯悄然紧绷。
话里面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先生说笑了,这东西谁不知道?南北两地,有不少跟它有关的传说,都说它是稀世之罕见古董,价格比起同类至少要贵上两三倍。”
“而且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失传。”
我正大光明的撒谎道:“我之所以拿着这东西过来寻求合作,也是因为此物最得我心之认可,也最能以假乱真。”
老头笑道:“不错,可王老板大概不明白,巽土之鼎又有另外一个称号。”
我一愣:“什么称号?”
老头平静说道:“国运之器,又称国之重器。”
嘶!
我倒吸凉气。
这副模样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惊讶!
这家伙是如何知道巽土之鼎跟国运有关的?全球知道有这东西存在的人,恐怕十个手指都能够数得过来,它可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可不等我问出来,这老头就接着说道:“不必惊讶,王老板,像这样的国之重器,除了巽土之鼎外,还有一共四尊,加起来刚好五尊。”
什么????
连这东西有五尊,此人居然都知道?
这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东西。
我赶忙让自己稳定下来,紧跟着用一副旁人的口气问道:
“墨渊先生您跟我透露这个,是想说些什么?”
这老头自顾自解释道:“王老板,既然都来了,不如坐在这蒲团上,听我再讲两个故事,听完了你就明白了。”
我听到了这话,赶忙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坐了下来。
实则,心中已然风起云涌。
“先前我不是提起过,我祖上有人曾在皇宫之内谋了个职务?这职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新华夏成立以后,我爷爷跟几位领导有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