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闻言，淡然一笑：“王老板大可放心，老夫看宝，一共有三个原则，一不摸，二不碰，三不刮，迄今为止，有三千多件珍品，都没能逃脱老夫法眼。”
这口气。
恐怕是有真本事做支撑。
不过，这正是我所想要的。
若是没有真本事，这一碗“开胃菜”，就不那么管用了。
“如何？王老板，既然我们吴老，都已经夸下如此海口，你不妨再卖我个面子，日后我保管你能在京城这辽阔无垠之地，大展拳脚！”
红三娘朝着我郎朗一笑，脾气真是大开大合，蕴含着一股北方汉子独有的味道。
到了这个地步，我自然也没有刁难下去的必要了，毕竟前面的铺垫都已经足够了，这个时候如果再去耍宝，难免会惹人不快。
“老婆，来，把巽土之鼎拿出来，叫吴老瞧一瞧！”
趁着这个机会，我回过头去，故意占了一番莫离的便宜。
她轻轻点头，演技比我想的还要淡定，只是不知道我这么做，回去之后要不要遭她的一顿毒打，敢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叫她，这可是第一回。
不过都是演员嘛，有何理解不了？
谁知我这个念头刚出现呢，边上的小四爷就一下跳到了地上，连忙说道：“妈，妈，我来帮你，你可别伤到了！”
好家伙。
这小子。
是看准了时机。
跟我一起占便宜呢。
不过莫离可没惯着他的意思，抬手就打了他脑袋一下：“一边去，坐椅子上不准下来，平时怎么教你的？”
“知道了。”
小四爷一脸委屈的样子，坐回了位置上。
巽土之鼎被莫离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还好这张桌子够大，吴老见到此物之后，当即便倒吸一口凉气：“世上真有如此顶真的赝品？”
“吴老，不凑近看看，光靠双眼，小心大了眼！”
我主动让开了一个位置。
吴老迅速上前，从兜里拿出了单面的金丝眼镜，放在自己的右眼上，对着巽土之鼎左右打量了起来。
边上的红三娘便趁此开口道：“吴老有个外号，叫黄金右眼，手里的这面金丝眼镜，不仅能够看真品，也能够看赝品，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过更重要的，是吴老的点评。”
时间。
一点一点过去。
这老头看着，看着，竟然无意间着了魔一般，完全沉浸在巽土之鼎面前，下意识将边上装着上好鸡汤的碗，直接给打翻了去。
“哎呀！”
他惊叫一声，赶忙将巽土之鼎抱了起来，像是抱起了宝贝一样，迅速躲到了一旁，生怕巽土之鼎沾上半点不干净的东西。
“快快快，快打扫，可别将这宝贝给玷污了！”
“它这外表，简直就跟玉女身躯没有什么区别，可容不得半点玷污啊！”
吴老下意识说出来的话。
让现场一下就寂静了下来。
安静了几秒后，这老头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尴尬笑道：“莫见怪，各位莫见怪，老夫这是瞅见了天上物，容不得沙子！”
服务员打扫干净后。
巽土之鼎也被收了回去。
吴老将其交还给我们的时候，还明显有着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等到坐定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开口道：“敢问王老板，你这巽土之鼎，真是赝品？”
“为何我瞅着瞅着，上面的做工，跟真品一样？”
“这工艺，老夫实在是眼拙，看不出来问题啊！”
我反而质问笑道：“敢问吴老，是否见过真的巽土之鼎？”
他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道：“这倒没有，此物不是说失传了十几年？老夫十几年前，还只是考古队里面的一个工匠罢了。”
“所以，”
我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吴老没有见过真的巽土之鼎，也看不出来这是赝品还是真品，那么我带着此物过来，说它是个赝品，吴老是认可，还是不认可？”
吴老眼珠子一转，连忙点头道：“认可，认可自然是认可的，王老板，我跟你保证，若是你在南方的生产线，真能够造出跟这东西工艺水平一样的成品……”
“那么我敢保证，这北方没有任何一个制赝门派，敢不选择跟你合作！”
“这天底下的饭菜，只有好碗才能盛得下，就如同这一桌子好菜，先做出来不算什么，唯有找对了碗装好，那才能吸引食客到来，否则便是玷污！”
评价，很高。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
红三娘见状，立马说道：“好！吴老不愧是吴老！你这意见给的，可谓是中肯至极，王老板，我想，咱们就没必要说这些废话了吧？”
“吃完这一顿宴席后，你带上宝贝，亲自去我的住所，我们商谈商谈，日后合作的事宜！”
“这京城的赝品市场，日后就是你王老板，跟我红三娘的天下了，哈哈哈哈……”
我笑着没说话，没着急答应。
边上的吴老，也没有跟着说话恭贺。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换做其他的鉴宝师，恐怕更要在场上恭贺红三娘几句，以便日后能够入伙一起捞钱，只不过这老头没明显没有这么做的意思。
他想干什么？
动脑子就知道。
他并不看好红三娘。
所以此时此刻，恭迎没有任何意义。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红三娘，两方其实都是在做戏罢了，红三娘这么着急说要跟我合作的目的，也是为了给出一种她不想放走这油水极大的生意。
我不答应，自然也是在给这个老头放出一个关键的讯号：我也觉得红三娘不可靠，不怎么愿意跟她合作。
如此一来。
这个老头，一定会选择回去把消息卖给其他三派！
到时候，我们的目的，自然而然就达成了。
“来，王老板，请，我敬你一杯，咱们今晚还是不醉不归的好，我一会儿让手下给你们安排一间全京城排名前三的总统套房，让你们好好休息一晚！”
“等睡醒之后，我们再谈事情，如何？”
红三娘见到吴老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开口催促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