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龙。
这两个字。
听起来便叫人浮想联翩,心生思酌。
迄今为止。
八字风水诀。
我理解的并不全面。
爷爷也并未给我留下什么,必须要将这东西融会贯通的要求,加上这段时间以来,我多数时候都在为了做局而沉溺其中。
风水方面,算是荒废了不少。
但看到这两个字,我仍然心神不宁。
据龙王自己的理解所讲,他认为葬龙之法,是一种极致的剥夺天运之法,想要将其实施出来,第一步就需要养出一条真龙。
之后,再用葬龙之法。
剥夺其本身的气运。
加于自己的身上。
便算作是大成。
这话。
听起来太过玄乎。
说出去,恐怕无人会信。
养一条龙?
有可能吗?
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龙王说的却是振振有词,他甚至在记录中,分别饲养了三种不同的动物:鲤鱼、泥鳅、蝾螈。
这三种生物,从某种方面来说,都算是祥物,在风水理论中完全可以用来调整宅、屋的阴阳五运,可龙王并不打算用它们改变风水。
而是。
用风水局来养着它们。
集天地之精华,享日月之灵气。
目的。
就是为了养出一条活生生的龙来。
可这花费了足足十二年的时间,鲤鱼没能越龙门,泥鳅未能化蛟龙,蝾螈更没有长出双脚四爪,反而因为风水精气太过充足的缘故,它们承受不住,死了。
有人看到这里可能会问。
你龙王说到底也是个枭雄级别的存在,真能做出如此“无脑”之事?
非也。
深耕风水局那么多年。
他其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大可试想一下。
一个贫困潦倒的难民,到了港岛后吃穿皆愁,却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通过风水做局害人,为自己带来了世世代代都花不完、数不尽的身家。
这般能耐。
怎么就养不出龙了?
“可你最愚蠢的地方,就在这里。”
我对着电脑喃喃自语:“龙,不一定要是真龙,更不一定要是亲手养出来的龙,怎么就不可以是……龙脉!!”
龙脉。
不错。
葬龙二字中的龙。
我一瞬间就猜到了,其所指的是不是什么真龙假龙,而是“龙脉”!
一国之中,有多少条龙脉,就有多少国运,他龙王从头到尾都在港岛长大,加上本身就自私过头,所以才忽略了这方面的关键,想出了我要养龙,然后剥夺龙的气运这种做法。
实际上。
剥夺二字是对的。
龙,却是错的。
这也是我为何心惊胆战的缘故。
爷爷留给他烂命坤的风水术里面,居然有这种大逆不道的葬龙之法,却从未告诉过我,这又是何缘由?
我脑海里开始试探性的复盘。
也许。
当初的龙王,只不过是个心地简单的弟子。
爷爷看他本性善良,也就没有避讳这方面的教学,而恰好在当时港岛的乱世之中,越是毒辣的风水术,才越能为自己换来想要的东西。
于是,龙王就得到了这些。
关门弟子,关门弟子。
这四个字,不是儿戏。
“但这样,爷爷之后为何又要跟他打赌?”
我眉头微皱。
其实也不难猜。
不夸张的说,或许龙王在爷爷眼里,的的确确是一个宝贵弟子,于是在发现了他的野心逐渐暴露之后,选择了赌约,将他锁死在此,但又不忍弄死他?
可这样。
爷爷就不怕港岛被这家伙搅乱?
“罢了,不该去想这些,既然都已是过去式,不妨……”
我迅速将爷爷留下来的檀木盒子拿了出来,里面的八本簿册,保存的都非常好,册名如同我初次接触时一样,熟悉无比。
“不妨将这些内容,一点一点填充进去。”
“看看,到底会有什么变化。”
我一个个翻开册子。
全神贯注。
开始了对照。
不错,
之所以要赶在这个时候,把龙王留下来的这些东西整合起来,是因为我心中猜测,恐怕爷爷教给他的风水术,大部分都是八字风水诀里的细枝末节。
足足两天两夜过后。
我将所有的内容。
都补足在了八本簿册之上。
这个过程所耗费的精力,简直难以形容。
但毫不夸张的说,我的猜测,确确实实是对的!
龙王提到的、试验过的所有风水术,几乎全部都是八字风水册里面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人、畜、天、地这几册。
我是如何知晓,如何分辨的?
简单。
风水术在某些方面,是存在共通点的。
只要找到这些共通点,亦或者其中的关联,就能够将其结合起来,从而举一反三,进而完善整本八字风水诀。
“看来,爷爷并不是和我所想的那样,单独拿出了一本八字风水册,将其交给龙王学习,而是从这些之中挑选了部分作为传授。”
“那么龙王死前所说的话,其实就不成立了。”
“全是害人的术法?呵,不过是有害人之心,才利用其具罢了。”
古往今来,都是这么个道理。
菜刀能杀人,便应该杀人?
无非是人心不古,差错便现。
察觉到背后的动静,我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说道:“来,给小爷我按一按,这两天两夜没出门,人都要累死了。”
十几秒后。
一双纤纤玉手。
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轻轻替我揉捏,晃动。
“都看完了?”
莫离的声音传来。
我点头说道:“看完了,与其说是对照,不如说是加编,这些风水术给了我一些经验和见解,离开之前,我要把它们留给三哥。”
“让他挑一个有灵气、有天赋的伙计,学一学。”
莫离轻声问道:“这,算是收徒?”
我哑然一笑:“当然不算,我连八字风水诀都没学明白,哪还有资格收徒?但这东西可是一把利刃,将来江湖还会冒出更多后起之秀,得有这个本钱,跟他们争一争。”
莫离沉默了几秒,而后说道:“我不喜欢你这样,比起年岁二字,你才应是后起之秀,何须言语托孤?幼稚。”
我抬起手,抚摸着她的手:“不托孤不行,解决完龙王,我算是安心,但去了京城,可就是另一副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