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随着对话的次数多了,这小姑娘立马就发现了异常。
这个结果,我们很满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不管如何。
就算龙王能够看出异常,但我们只需要争取那一瞬即可,未必需要从头到尾都骗他!
当然。
除此之外。
我也没有轻视自大。
这趟碰面虽说是在公海之上,但我仍旧为自己准备了一些两败俱伤的退路。
莫离在后方作为策应,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她随时可以作反应。
不管是报公,还是提前安排好一批江湖人士守在附近,都已经做好相应的准备。
这不是我头一回跟这种级别的人会见。
我并不畏惧,只是忌惮更多。
如我所遇见、猜测的那样,一个能够跟我爷爷比拼风水并拥有打赌资格的人,绝不容小觑。
还是那句话。
这江湖,很大。
唯有解决了这人。
我才安心去往京城!
……
次日一早。
我、陈秋华、杨山、徐老一同前往公海。
其中,徐老并不知道我和陈秋华互换了身份。
做局之中,有一手叫“引蛇”,留敌人在身边,更能增添对方信任。
说到底。
你徐老也是龙王的人。
我不指望他百分百屈服于我们,此人心机太重,用不着化敌为友,那是很天真的想法,毫无意义。
莫离提前准备好了收放工具,监听定位讯号齐全。
我们都戴上了传讯的耳机,能够听到后方一切指挥。
到了公海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左右,龙王所提到的老渔船,并没有见到其身影,我们只能在原地等候。
这地方上一次来的记忆和画面,我现在都忘不掉,几十艘提着毒面粉的家伙,往所有渔船上面倒货,最终发生了一场闹剧。
如今,龙王是否会故技重施?
我看,不太可能。
越是这般人,就越是心高气傲,失败过的手段绝不会再使用第二次。
何况我们这一次进公海,并非坐的渔船,而是一艘游艇,体型不大,速度够快。
将近又等了半小时过后。
一艘生了锈的老渔船,果真是缓慢从海岸线上驶来,迎着那倒映在海面上的太阳光线,恍若一艘隐世多年的残破躯干,摇摇晃晃而来。
“来了!”
假的那个我提醒了一句,语气几乎跟平时的我一模一样。
而我作为陈秋华,则木木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经过长时间的叮嘱和“培训”,我们想到了一切可能出现的对话,除非陈秋华暴露,否则我不需要做出任何对话与反应。
只需要等着看好戏就是。
随着这艘渔船缓缓靠近我们,我看到了一道穿着中山装,拄着拐杖的光头老人,出现在了甲板上。
他犹如那指挥舵手前行的船长一样,孤零零的站在甲板的最前面,尽管渔船在海浪的影响之下有所翻动,他仍然岿然不动!
等到两艘船只碰头的瞬间,我才算是看见了龙王的正脸。
跟徐老拿出的照片,一模一样!
甚至老远一瞟,就能够感觉到他并非这个时代的人物,身上那股老成的沉稳气息,必然是经历了大风浪才会出现。
这让我不禁身躯一紧。
实际上。
在我看来。
龙王这一次完全可以继续他的狡诈之旅,不要用本人身份出面,大可挑选替身,或者其他手段,隐匿身份。
这,也符合我们交手以来他的作风。
但这时候,看着眼前这人的气质和那股浑然天成的自信,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龙王。
就是那个跟我爷爷打赌。
在港岛江湖隐匿身份的群龙之首!
“前方的朋友,不妨上船一叙?别看这艘老渔船破烂不堪,可是我当年偷渡而来的那艘,没有它,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将它买下来之后,终日保养,生怕它散架,成了我溃败的遗憾。”
这老东西。
不仅长相跟老蒋相似。
说话,更是相似!
不过,来之前我们就预料到,他会提出这么一茬——叫我们上贼船。
假的那个我,立马便按照事先说好的对白,当即回应:“你就是龙王?果然是人中龙凤,单从面相上看,你这一身本事,没白学。”
“不过我实话说了,上了你的船,你凭什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我看,不如你上我的船吧。”
你来我往。
先交锋一下。
看看你龙王的反应。
他呵呵一笑,那饶有兴致的声音,迎着海风传来:“你小子就是王黎了,果然同年爷爷性格相似,这一路过来,我给你设了那么多陷阱,你都能一个个破掉,不过是让你上我的船罢了,有何好怕?”
“上来吧,我这船上,除了水手和舵手外,可没有别的埋伏。”
话,说的很明白了。
假我转过头来,看向杨山:“阿山,你觉得呢?”
这是一个暗语。
说是问阿山。
其实是在问背后的莫离。
“上船,别节外生枝,先搞清楚他想干什么再说。”
很快,我便在耳麦里听见了莫离的声音。
这也是我的想法。
杨山当场冷笑一声,照样重复:“上船便是,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精明的人想必已然看了出来,这场天衣无缝的对话,准备的足够齐全。
登船的过程,无需多说。
上了渔船之后,我们直接朝着龙王走了过去。
针锋相对。
龙王面色平静,一副好客神色:“王黎,这次出来见你,我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决心,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果然。
跟我们想的一样。
这家伙上来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还好。
早有准备。
假的我也平静回应道:“你指的期望,是什么?”
见招接招。
对话不难。
龙王呵呵一笑,一边迈步看向海岸线,一边豪气壮志说道:“你说,这公海宽广不宽广,能容纳得下几条翻云覆雨的龙?”
假的那个我没有说话。
莫离在耳边提醒。
让他别回应。
龙王只是停顿一下,便继续慢悠悠说道:“一条,足矣。”
“这天底下的能人太多,能掌控的却少之又少,倒是这些天来,我思来想去,既然年岁已大,又被你破了改命之法,何必在为那一念执着而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