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招手叫来一个女侍者,低声嘱咐了几句,又继续调起酒来。
我看着神色兴奋的巴图鲁……不仅是巴图鲁,就连他身旁的几个家伙也是神色有些兴奋,脸色红润。
他们好像应该都喝多了,好像有点亢奋。
但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家伙难道还有什么坑要让我跳?
我凑近调酒师一段距离,低声问道: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
调酒师目不斜视,一边花式调酒,一边问道。
我摇摇头:
“不知道,难道有什么问题?”
“按照他们的规矩,新加入佣兵公会的人,要请他们喝酒……当然,你要是付不起钱的话,我可以让服务生给你上便宜一点的酒水……”
“呃……不用了。”
我明白过来,巴图鲁这家伙还真是少不了占便宜的性子。
虽然我不在乎这家伙占我便宜,但这种明目张胆地“白嫖”还是让我有些想笑。
不过,我也不在意。
看着巴图鲁和他周围脸色红润的几人,我心中一动,大声喊道:
“啤酒管够,今天的消费由我买单!”
这道吼声落下,全场气氛顿时一滞。
还剩下的几人都是愣了下,嘴里发出“呜呼”的呼声。
就连角落里那几个冷静孤僻不愿与其它人打交道的家伙,也不由抬头看了我一眼。
人傻钱多自然不可能,但酒馆向来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更别说酒馆里这些人都是拉托米亚混迹多年的老油条雇佣兵。
也许是每天都生活在枪林弹雨中的缘故,喝酒吹牛打屁聊八卦几乎成了他们仅剩的乐趣。
当然,从他们的交谈中,我也了解到不乏有人的乐趣是去逛窑子。
毕竟在拉托米亚这种地方,红灯区可是没有任何官方法律制裁,甚至就连三大势力的麾下都跟这些或大或小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他们喝空的酒瓶堆积成山,又从哪家深浅聊到自家长短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他们的话题聊到了拉托米亚的局势上。
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即使是最乐观的巴图鲁也不禁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将军府的覆灭很有可能是白佬会出手了,我看接下来也许佣兵公会也会面临同样的状况!”
另一人接着说道:
“没错,我看也是,至于那什么宝藏的消息,我看多半是白佬会放出来掩盖风声,转移其它人注意力的手段!”
又有一人沉吟说道:
“我看不一定,谁也说不好那些消息是不是真的,你们没发现吗?最近拉托米亚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了,以前从没有这么多外来人到这里!”
巴图鲁提着啤酒闷了一口,砸吧嘴说着:
“我看也是,那些人多半冲着宝藏来的,没准那什么宝藏还真就在哪个角落里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藏啊,要是让爷爷我找到,这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我要买十个别墅,再买十艘游艇……”
他絮絮叨叨地瞎侃着,面色赤红,丝毫不介意这是不是在做白日梦。
我听着他们的言语,却不禁陷入了沉思。
玛丽所说的宝藏的消息已经几乎是烂大街的消息了。
无论这消息是不是沈高林故意宣扬出来的,但这也确实让我微微吃了一惊。
……
夜色降临,我们才堪堪回到天堂宾馆。
前台的女服务生见我们回来,抿了抿亮晶晶的双唇,对我眨眨眼睛。
我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带着苏莫离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回到住处,我检查了一遍房间各处,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苏莫离一言不发,坐在床尾。
我问道:
“怎么了?”
“沈高林为什么会主动把这个消息放出来?”
我沉思片刻,摇摇头说道:
“暂时也不知道,猜不透他的心思。”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想浑水摸鱼?”
苏莫离试探性地猜测道。
我沉吟道:
“不应该啊,灯塔组织的强势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刘易斯他们应该就是灯塔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能闷声发大财自然最好,这样宣扬出来可是给他们自己找麻烦!”
其实在我们计划中,沈高林是一条鱼儿,而我们是钓鱼人。
但实际上,沈高林这条大鱼的能力却一点也不容小觑,尤其是他的背后还有灯塔的存在。
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也常常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猎物和猎人身份的转变。
这才是一个合格做局者的手段和思路。
我们在给沈高林设局的同时,也未尝不是他给我们布局的机会。
“也许,这是沈高林的手段,你觉得呢?”
我看向苏莫离,轻声问道。
她点点头,也是目露沉思,没有说话。
……
一夜无话,闭目天明。
来到拉托米亚的第三天,天亮的尤其早。
今天我选择了分头行动,苏莫离要去联系在拉托米亚的情报员。
而我也乐得分开走,随口找了个接口说要去酒馆再看看就先离开了住处。
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前台的女接待还在打着瞌睡,似乎没什么精神。
我穿过几条街道,沿着熟悉的道路去酒馆转了一圈,却听到了几个意外的消息。
“拉托米亚真的有价值连城的宝藏!”
“价值连城的宝藏就在拉托米亚西北部的丛林里!”
“放屁!我怎么听说在东南部!”
“……”
“哎呀!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价值连城的宝藏真的存在!”
“佣兵公会已经发布了悬赏任务,开放组建队伍渠道了!”
“……”
我端着一大杯啤酒,还没喝两口,就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给冲击到了。
倒不是说这些消息有多么令人吃惊。
毕竟这份其它人眼里不知道真假的宝藏,我不仅知道它真实存在,也知道它位置,甚至能将它取出来,可我却对这份宝藏并没有多少兴趣。
因为我知道这些关于宝藏的消息无论怎么传得天花乱坠,那都是瞎扯淡。
沈高林知道的东西也就那么多,它不可能有完整的地图,否则也没必要图谋我手里的地图。
即使是半份地图,他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泄漏。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才一大早这个消息竟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了。
这些消息在拉托米亚已经流传有一段时间了,但也不过是捕风捉影,让人感觉似是而非,多是当作笑谈在听。
可如今,明显背后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势力进场,发挥了另一道推手的作用,在推波助澜。
随着掺和进来的势力越来越多,这暴风雨凝聚之势似乎就愈发明显。
“怎么样?来一杯吗?我刚调制好的血腥玛丽!”
一个盛满猩红色酒液的高脚杯推到我面前,我这才注意到穿着女仆裙装的玛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吧台后面的小门钻了出来。
我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这会儿还有调酒的心情:
“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指指玻璃杯,笑着对我说道:
“怎么样?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