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剧组突然寂静了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导演都已经准备发话让周承昱和聂霜意拍下一幕戏了,冷不丁听见夜挽澜这句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程清梨也睁大了双眸:“澜、澜姐,你你你你不是吧?!”
《千秋岁》的原著小说背景以宁朝为雏形,自然也加入了宁朝时期的一些元素,譬如剑圣。
剑圣传至最后一代,刚刚好九个人。
史书记载,第九代剑圣谢临渊从江南赶到凤元的时候,天音坊众弟子已悉数阵亡,皇宫也尸横遍野。
最后,他一人一剑守凤元,然而至死,也没能看见黎明到来。
只不过因为剑圣和神霄楼主同为江湖中人,关乎他们的记载太少太少。
后人编纂了不少虚构的故事去描绘他们,却也无法描绘出三分盛景来。
悲剧人物往往会在后人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无论是燕王鹤迦还是剑圣谢临渊。
“是。”夜挽澜将重剑抬了起来,“以前玩过这种东西,但是好久没有摸过剑了,我也只是练练手,见笑。”
史书上能确定的是剑圣只有一名弟子传承他的衣钵。
实则不然。
因为也只有她知道,上一任剑圣谢乐游一共收了三名徒弟。
其一为他的长子,谢临渊,也是后来继承了剑圣名号和绝学的传人,成为了新一任剑圣。
其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霄楼主,他以刀为剑,开辟出了另一条武学道路。
据说彼时连谢乐游本人都不知道,那个拜在他门下的孩童会是日后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武林至尊。
其三便是她,鹤迦是为了陪她才会选择跟着剑圣潜血过一段时间。
谢乐游知道她无法凝聚内力,专门又谱写了一个双剑剑谱,送她曳影双剑,让她防身。
但前世,她也看多了谢乐游舞剑,虽不能以身练习,却靠着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在了脑海里。
今生她的身体得以凝聚内力,自然可以修行真正的剑圣绝学——天行九剑。
天行九剑一共九招,一招比一招的威力大。
导演好不容易回过了神,他结结巴巴:“夜、夜董,您、您要小心伤到自己啊,这把重剑重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挽澜已经舞起了剑。
五公斤的重剑在她手上,竟然轻盈无比。
她的身体步伐也十分的利落,像是只蝴蝶飞起又飘落。
然而手中的剑招却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令人毫不意外,若是在战场,周围所有人的喉咙都会被这把重剑割断。
“啪叽”一声,导演坐在了地上,眼镜歪斜。
夜挽澜停下来,转身问:“看清楚了么?”
周承昱愣愣的:“有点……没太看清楚。”
“我慢点,你仔细看。”夜挽澜再次施展了剑术。
这次她放慢了节奏,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如何控制重剑。
出剑、收剑……一气呵成。
周承昱瞬间醍醐灌顶:“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多谢夜小姐!”
“好,那就这样来。”夜挽澜将重剑放下,微微一笑,“你消耗的体力太多,喝点能量饮料补充一下体力,就可以继续了。”
“一定。”周承昱的精神也一下子振作了起来,“我会好好拍摄的。”
“诸位都为这部电视剧付出了心血,等杀青的时候,我请客。”夜挽澜颔首,“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清梨。”
程清梨小跑跟上:“澜姐,来了。”
休息中,导演裹了裹自己的衣服:“你说,夜董她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制片人没赶上趟,他刚到,有些懵:“又怎么了?”
“她刚才拿着那把重剑,给周老师做了一个示范。”导演压低声音,“我看她那个剑花挽的,比那些武英级的演员还厉害啊!”
制片人张大了嘴巴:“不、不能吧?”
这还是人吗?
导演突然一拍大腿,十分懊恼:“糟糕,刚才看得太入迷,我都忘记拍了!”
要不然还能留着回味回味,看来只能等后面,夜挽澜再过来示范了。
翌日上午,夜挽澜回到了江城,和林怀瑾一家三口去老宅。
“奶奶,给您带了新的药,您一会儿喝喝看?”
“你出去一趟累得慌,还挂念着我。”林微兰笑,“这次考古之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有。”夜挽澜隐去了她遇到的危险,只挑好事说,“教授们带着我发现了几样文物,都已经送到文物局考古中心去了,择日就会在云京博物馆进行展出。”
“这是好事情啊。”林微兰也十分高兴,“阿澜快坐,马上开饭了。”
夜挽澜坐下:“姑姑好点了么?”
“腿部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其他都好了。”林微兰握着她的手,“幸好有你。”
“表妹呢?”
“沁沁今天去上补习班了,前阵子她落下了不少学习。”
夜挽澜颔首:“我最近空出了一些时间,可以帮着表妹补一补。”
“也不能事事麻烦你,你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林微兰叹气,“我还在想,我怎么什么都帮不到你捏。”
“奶奶,还真有一个忙需要您帮,我想参加国际绘画大赛。”夜挽澜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话,您帮我找一位导师?”
林微兰讶异:“怎么还想起这个了?”
国际绘画大赛已经举办了好几届,如果是新人,则需要有一位导师引荐才能够参加,否则没有参赛资格。
“因为第一名可以在环球中心进行展览拍卖。”夜挽澜笑了笑,“我想试试掐丝珐琅画。”
掐丝珐琅,神州传统工艺品,是用柔软的扁铜丝,掐成不同形状的花纹,再焊在载具上,最后用珐琅质的色釉填充其间。
这种技艺多被用在器皿的制作上,后来又衍生出了掐丝珐琅画。
神州的历史上,掐丝珐琅画最早诞生于雍朝时期,熙朝式微,又在宁朝得到了很好的发展。
世界上最大的一副掐丝珐琅画,此刻在环球中心的博物馆里保存着。
“掐丝珐琅画……”林微兰喃喃。
很久很久之前的技艺,现如今只有很小的一部分非遗传承人才会。
而这部分非遗传承人都在千年古都凤元,凤元又与江城一个南一个北,夜挽澜可从未去过。
林微兰陷入了沉思之中。
“妈,事情就由我来办吧。”林握瑜听见了,转着轮椅过来,“既然阿澜想参加,那我就来帮阿澜找导师。”
“那就麻烦姑姑了。”夜挽澜道谢。
“不麻烦,刚好去要个人情。”林握瑜说,“我这就去联系。”
“奶奶。”等林握瑜离开后,夜挽澜忽然说,“林十鸢估计已经盯上我开始查我了。”
林微兰的手一抖,眼神锐利了起来:“怎么回事?”
“薛教授去给他们局长送文物的时候,林十鸢刚好在。”夜挽澜轻描淡写道,“所以她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绝对要查。”
高手过招,往往在双方不露面的时候,就已经交手数次了。
真正的运筹帷幄者,是在千里之外下棋,还能把敌人杀一个片甲不留。
“阿澜,那你要小心了。”林微兰神情微凝,“我离开林家太早,当时她还没有出生,但从我拿到的情报来看,她的天赋不亚于天音坊最后一任掌门人。”
“我知道。”夜挽澜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无意与任何人为敌,但我会保护好奶奶你们。”
谁动她的亲人朋友,那就只能是她的敌人了。
吃完饭的时候,林夫人却裹上了大衣围巾,离开了林家。
她来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忍不住道:“你找我干什么?”
面前的人转过身来,是白景学。
“你不去看你在少管所的儿子,怎么想到找我?”林夫人有些警惕,“我告诉你,你别想拉我下水。”
“二嫂,此言差矣,禽择良木而栖,人这一生总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以后才不会后悔。”白景学微微一笑,“你说我当时要是没有和握瑜离婚,能成为港城安家的女婿么?”
林夫人的神色微微一动。
明眼人都能看出白景学不过是安家的赘婿而已,可即便是他这个赘婿,生活也要远远超出小门小户,岂能不心动?
“好。”林夫人咬了咬牙,“你想让我干什么?”
“二嫂不用这么视死如归,是一件小事情。”白景学淡淡道,“只是让你帮我收集几根那个姓夜的小丫头的头发而已,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能拿到她的血液。”
林夫人皱眉:“你们要给她和谁做亲子鉴定?”
“结果还没出来,我也不敢妄下结论。”白景学将一个信封推上前,“这是定金,等事成之后,我和安小姐还会好好报答二嫂的。”
林夫人捏着信封,心里却还是犹豫不已。
夜挽澜可不好惹。
“这是安眠药,二嫂只需要随便动动手脚即可。”白景学又拿出了一个药瓶。
倘若夜挽澜和港城康家主母祝清弦真的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