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说话，陈枫一时间还以为对面是像干尸那样的怪物。

    还是酒德亚纪在一旁小声的解释，“这是你入学后的导师施耐德教授，以前在屠龙任务中受过伤，嗓子不好。”

    陈枫点了点头，道：“确认。”

    在说出口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轨迹被改变了，仿佛比婚礼上的誓言还要重。

    他在心中默默的对爷爷说了声对不起，他还是踏入了这个世界，但他还是想要了解，想要探索，想要拥有怪物的青春。

    一个沉稳的女音在电话中响起：“验证通过，选项开启。陈枫，出生日期1990年12月25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a+’，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陈枫。”

    “这样就可以了吗？”

    陈枫接触的高科技产品还是少了，网吧一共也没去过几次，他只是觉得这手机智能好高级。

    “居然是a+”

    叶胜有些惊讶，由于专员们都签了保密协议，他并不清楚前几天那次针对陈枫的行动的任务详情。

    陈枫虚心请教：“请问师兄有什么说法吗？”

    “这个是诺玛对你血统的预估，一般预估很少会用+或-号，因为准确的血统测评会在3e考试后才定下来，诺玛给出的只是一个可能波动的中间值。”

    叶胜神情严肃道，“也就是说，诺玛认为你的血统必然在a级以上，且还有向上波动的空间，才会给你a+的预估评级。”

    “a级上面是什么？怎么搞的跟我师弟说过的抽卡游戏似的。”

    陈枫问道，楚子航在一旁就静静的等，静静的听，他已经被获准入学，大学会有四年时间让他慢慢调查。

    “s级，目前学院内只有两位s级混血种，正副两位校长。”

    叶胜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说多了，“师弟我们今天只负责面试，具体的入学培训会在之后进行，由你的导师施耐德教授来。”

    陈枫点了点头，退后一步，酒德亚纪再次把手机拿到楚子航面前。

    “楚子航，你确认要入学吗？”

    大洋对岸的施耐德重复了一遍话语，这是招生的标准流程，只有在校教授有权限登记新学员，他要亲自问才行。

    “确认。”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说道。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楚子航，出生日期1990年6月1日，性别男，编号a.d.0043，阶级‘a’，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欢迎，楚子航。”

    陈枫这次听着楚子航的信息，意识到一个细节，问道：“师姐，你的学生证上编号并不是这种格式啊。”

    酒德亚纪拿出自己的学生卡，指着那一串号码解释道：“你们刚刚听到的是同生日的编号，比如楚师弟在六月一号出生，学院档案中和他同一天生日的已经有42个了，他是第43个，编号加上你的生日和血统评级，就是你的最终学号了。”

    她手上的学生证ai120321b，意味着她的生日是12月3号，血统为b级。

    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卡毕业了也不会被回收或注销，本身是一种身份证明。

    见陈枫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酒德亚纪又道：“面试就到此为止了，考虑到师弟你的情况，学院会加急为你送来提前的机票，先到校医院检查。”

    “谢谢师姐。”

    陈枫感谢道。

    回去的路上，楚子航在电梯里问，“要检查什么？”

    “脑瘤，我得了脑瘤。”

    这次陈枫诚恳的说道。

    “手术能治好吗？”

    “能，医生说位置好，即时切除不影响，卡塞尔学院看起来那么牛，应该没问题。”

    “嗯，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

    “现在不是说了吗。”

    电梯里陷入了沉默，直到再次开门。

    “谢谢。”

    楚子航说道。

    “谢我告诉你有我脑瘤？”

    陈枫纳闷儿了。

    “谢你想着喊我进去。”

    楚子航知道肯定是陈枫跟那两名面试官说了什么才会喊自己进去，尽管他本来走正常流程也能被录取，但他还是感谢。

    “那算不算是还了你人情？”

    陈枫开玩笑似的说道。

    楚子航沉默了下，面无表情的道：“大概也就是一顿早饭钱的程度吧。”

    陈枫拍了下楚子航的肩膀，笑骂道：“要我还一辈子是吧？”

    酒德亚纪和叶胜看着少年们远去的身影，在晨间的阳光中，像是能走到明天。

    …………

    “陈师兄要出国留学了？”

    网吧内，路明非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心里咯噔了下。

    可随后他又换上笑脸，“恭喜恭喜，我就知道陈师兄这么牛逼，肯定能考上好学校，没想到是去海外留学。”

    他脸上带着笑，也真心为陈师兄高兴，可就是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从此以后没人在文学部偶尔听他的烂话了，也没有深夜网吧中的不期而遇，不会有陈师兄跟自己讲那些深沉的人生大道理。

    又一个朋友要走远了啊，可自己还留在原地。

    “每年还会回来的，我得给爷爷奶奶扫墓。”

    陈枫说道，高考已经结束了，成绩还没出，但他准备先走了，昨天卡塞尔学院的邮件已经寄到，他的病情拖不得。

    按照楚子航的意思，是想拉他去医院再做个检查，看看病变情况，他没去，觉得没必要。

    如果真的有奇迹它自己长好了，那就是没事，变坏了自己看也没用，因为卡塞尔学院的机票还没寄到。

    他的飞机是明天下午的，随之一起寄来的还有一部iphone3，是学院怕自己联系不上了特别赠送的。

    学生卡也到手了，这张卡既是学生卡也是信用和储蓄卡，学院预支的第一年奖学金已经到账，所以他这两天在走访同学。

    他取了一笔钱，按照对他每个同学的性格爱好记忆，分别购买了礼物送给大家，并表示这不算是还了大家捐款的恩情，只是感谢而已，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他。

    今天晚上在网吧里找到路明非，他十分豪爽的表示今晚包夜他请，还拿了两瓶营养快线，给路明非都整迷糊了。

    路明非张了张嘴，想在说点送别的话，可他文学社的大脑在这一刻中闪过无数古诗，想说我祝你日暮征帆何处泊，君向潇湘我向秦，莫愁前路无知己，一片冰心在玉壶……

    可最后他憋了半天，说出口的只是：“我们还能线上打星际不？”

    陈枫笑了笑，“到那边不忙的话也会玩游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