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贾珍,给老太太请安!”
贾珍骂完贾璘,随即又转身给贾母恭敬的行礼。
贾母见状,笑着摆了摆手道:“免了免了,这般小事竟让你这个族长跑一趟,实在是不该。”
“老太太明鉴,此番虽是东府之小事,但亦是我贾族之大事,孙儿贵为族长,又怎么看着我族中出了这等忘恩负义,偷鸡摸狗之辈。”
贾珍说着,冷笑的看了一眼贾璘。
一个孤儿,还想跟他扳手腕?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就让你知道厉害!
“唉,珍儿,你既是族长,此事自然是归你管,只是如今……”
贾母看了贾璘一眼,叹气道:“终究是一笔写不出个贾字,有什么话说开了便是,可千万不可闹大,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珍儿知道!”
贾珍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赖升,冷笑道:“你与众人说说,你是如何发现贾璘偷窃银库之事,从实说来,若有一句假话,我定不饶你!”
“是……老爷!”
赖升微微躬身点头,转头瞥了一眼贾璘,心中冷笑。
“此事,还需从那荣宁街的开店铺的贾璜说起,那日我与他吃酒,听他言道,贾家旁支子弟贾璘,原先还靠族里接济过活,上月前,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笔银子,一月的时间里,非但开了铺子,自己做起了营生,竟连族里义学也不去了。
因为府上月前有过银库失窃之事,老爷便让小的去查证,这一查证之下便发现,有人亲眼目睹璘大爷曾于银库失窃之前来过附近……此事,有府里小厮作证,还有……蔷大爷,也曾亲眼目睹!”
这……
听闻此话,屋内众人纷纷一愣。
贾母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角落里的贾蔷,问道:“蔷哥儿,可有此事?”
“回……老祖宗话,确有此事,那日我亲眼目睹贾璘在银库附近徘徊!”
贾蔷一口咬定道。
这番言论,他们昨日便已经商议好了。
如今张口就来,自然没有任何阻碍。
闻言,贾母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贾璘,见他面色如常,仿若未闻一般。
不由得皱眉道:“璘哥儿,你道如何?”
贾璘闻言,看了满脸得意的贾珍,又看了看赖升,贾蓉、贾蔷等人,冷笑道:“老太太,可曾听闻,疑罪从无之理?”
“此言何意?”
贾母一愣,诧异的问道。
一旁的贾珍、贾蓉等人也是微微皱眉头,看向了贾璘。
见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贾璘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目光瞥向贾珍,赖升等人。冷笑道:“赖升、贾蔷、这二人皆为宁国府之人,他们二人之言,岂能为证?”
“若我今日说,贾珍曾欠下我白银十万两,汝何以辩之?”
“荒谬!”
“贾璘,你放肆,竟敢直呼族长之名?”
一旁的赖升闻言,顿时怒道。
他没想到贾璘到了这般境地,竟还敢如此嚣张,当真是不知死字如何死?
“你才放肆!此地乃是荣庆堂,老太太在上,岂容你一奴仆大言呵斥?”
贾璘毫不留情的怒怼道。
反正东府之人已经得罪完了,既如此,还怕他一个奴才?
“你………”
赖升涨的满脸通红,他虽然是奴才没错,但是贾家上至老太太,下至小主子门,从来都没把赖家的人当过奴才。
这贾璘不过是一旁支子弟,竟敢如此当堂羞辱自己,当真岂有此理……
“都给我住嘴!瞧瞧……一个個的像个什么样子,主子没有主子样,奴才也没有奴才样………”
贾母看不过去怒斥道,旁边鸳鸯见状,连忙伸手抚了抚贾母后背,待其气顺了些,这才劝道:“老太太,保重身子……”
“是啊,老太太,莫要气出病来了!”
“为了这等事生气不值当……”
王夫人、凤姐等人也上前劝道。
闻言,贾母摸了摸鸳鸯的手,示意她放心,随即深吸了口气,看向了贾璘。
沉声问道:“璘哥儿,我且问伱,你那商铺从何而来?”
听闻此言,众人都是一愣,一齐看向了贾璘。
方才赖升提到过,贾璘此前还靠族里接济,怎么的上个月便有了一家商铺,自己做起了营生。
如此这般,自然是让人好奇。难道真如赖升所说,是盗窃了银库的钱财?
便是贾珍也是面露冷笑,他听赖升提到过,那商铺空置了几年了,若是贾璘解释不出来的,便要给他再加一条罪名,私自挪用族产。
宁荣街上,大部分的商铺,此前都是族里的产业,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拥有产权。而那贾璘家,都破的不成样子了,若有家产,早就拿出来卖了。
哪里还会留到至今?
见众人这般模样,贾璘心中冷笑。
幸好,他那铺子的纸契便随身带着,也不予众人多说。
便从怀里将那纸契拿了出来,道:“老太太有所不知,璘自幼失怙、前年母亲去世之时,将家中商铺交给了舅舅代为保管,前月里舅舅见璘已长大,便归还还了此商铺!”
说吧,便将那纸契递上,鸳鸯见状,伸手接过了纸契,交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命人取过来老花镜,仔细查看着
便是一旁,贾珍脸色一变,阴狠的瞪了赖升一眼,赖升顿时吓的一哆嗦,他此前派人去查,确是忘了贾璘还有一个舅舅。
如今这……
“倒是真的……可见你确实没撒谎!”
老太太放下老花镜,将纸契交还给了贾璘,眯了眯眼睛,再次问道:“既如此,我再问你,你所开商铺,本钱从何处得来?”
贾蓉,赖升几人闻言,顿时一喜。
是啊,你不是说商铺是自己的,那开商铺总要有个本钱吧?
贾璘一个孤儿,此前靠着族里的接济,才能过活,如今开商铺的本钱从何处得来?
只要贾璘答不出来,那便是百口莫辩……
倒是一旁的贾珍微微皱了皱眉头。
心中的闪过一丝疑惑,今日这西府的老太太,怎么如此偏袒?
若是往日里,他作为一族之长,拿一个人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随便寻个理由便是。
哪里要这般麻烦,难道这其中有事?
“回老太太话,此番开店的成本,皆是璘自己撰写话本所挣!”
贾璘面色平淡的答道。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