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宇宙大能,通辽可汗有云,人生的路上充满了坎坷,而龙场悟道几乎是每一个强者的必修课。
纵横家的历代先贤用亲身经历诉说,坐牢是纵横家的历代强者保留节目,如果你连大秦的牢都没坐过,那你的人生必然是残缺的。
秦风这个牢,坐的不但安心,还很舒适。
“秦少,够吃吗?要不我们兄弟再给你点五百份?”
“秦少,您这个枕头是不是有点太软了?要不给您换一套硬点的?”
“秦少,在这,您就和回家一样,您住的这间牢房可有历史了,曾经商鞅住过,张仪也住过!在这,您就没必要拘束了,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对我们兄弟们说,咱死狱的兄弟和廷尉走狗是不一样的,咱们贼讲义气,而且手眼通天,您想要什么,就给您搞来什么!甚至说,您要是寂寞了,那泾河八艳,红人馆头牌虽说弄不来,但是次一点的还是没问题的!包您满意。”
手臂粗的高压冲击粒子栏杆外,几十个狱卒对着监狱里面点头哈腰,那模样就和店里的小二没啥区别。
而狱卒们的这个模样落在其他罪犯眼里,那就好像是换了天一样难以理解。
这些个混蛋狱卒,可是各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哪个罪犯见了他们都是双脚打颤,怎的今天变得这么孝顺!
无他,所有狱卒心里明白的和镜一样,秦风只是暂时倒霉并不是说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细想一下,秦风老师犯的罪也不叫什么大罪,最起码在这些见过大风大浪的死牢狱卒眼里,这算个屁的罪啊!
战场上刀枪无眼,不小心杀几个人而已,就算从严处罚,撑死死一个秦风老师,还远远没有到能够上纲上线十族株连的高度!
而且就算是株连了,也得看人下菜,不是什么人都要砍头的。
别的不说,人家秦少,刚刚拿了惊鸿第一,三科第一,可以说是十八届惊鸿总扛把子!本身还是纵横家!武道天才!文科冠军!理科学霸!
如此多的头衔,再怎么株连也不可能株连到秦少的头上!真要是株连,那也会对秦少网开一面!
可现在扶苏公子把秦少送了进来,那只能说明一个情况!
秦少并不是因为犯罪株连被送进来的,只是因为他得罪了扶苏公子被针对穿了小鞋送进来的!
扶苏公子虽说权势滔天,可大秦说话真正算数的是大王嬴政,只要大王不点头,谁能砍了秦风?
而大王会杀秦少吗?
不存在!
大王雄才大略之主,岂会做昏庸之事,再想一想纵横家其他前辈人物,哪个来大秦不是被大王尊敬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只是大王现在没有顾得上秦风这件事情,这才给了扶苏可乘之机,让扶苏把秦风给安排了。
等大王回过神来注意到秦风,秦少很快就会出狱的,到时候那指定是平步青云,冲天直上!
面对这样一个未来注定成为帝国大人物的存在,狱卒们恨不得把自己心肝掏出来供奉给秦风。
无他,秦风的到来对于这些底层的狱卒来说,这就是泼天富贵的人间体,和秦风擦肩而过,就是和泼天富贵擦肩而过!
但凡秦少能记住你的名字,以后随便提点你一下,你都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此时此刻,狱卒的对面,粒子栏杆里面,是一间朴实无华的大床牢房。
面积估摸有个八十多平,地面铺的是红木地板,床用的是王爷同款超大床,私人洗浴卫生隔间,屋子里饮料水果小零食安排的满满一墙,左边还有全息投影显示器可以解闷,整个房子如果不看周围的环境和门口的栏杆,你甚至以为这是某个豪华旅店的个人单间!
桌案上,放着五百盒咸阳如意楼的超奢华套餐。
按摩椅上秦风一边炫饭,一边道,“那个谢什么来着……”
狱卒里,一个膀大腰圆两米五多高的大块头急忙道,“谢永强!秦少,是我!我是这的典狱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秦风慵懒的抬手道,“如意楼的套餐,味道还是不错的,但我不太喜欢吃海鲜,下次全换火星牛肉!牛要火星原产的三黄牛,而且至少十年以上的精品牛肉!不要放香菜和折耳根!”
谢狱长拿着小本记录,“记下了,记下了!秦少还有什么吩咐吗?”
秦风又道,“别这么围着我了!我是来这里坐牢的,是受苦的,不是来这里当明星的,你们一个个的围着我,其他牢狱的罪犯怎么看我啊!大家都是人,不能搞特殊主义,要维护大秦律法的公正和刑罚的权威,该干嘛干嘛去吧……”
“是!”
“是!听到没?秦少让你们滚蛋!”
“秦少吃好,我们先滚了!门没锁,您想出来溜达了,随时都能出来溜达,只要不离开死狱范围,都成!”
一票狱卒一边作揖,一边慌里慌张的离开了。
秦风一边炫饭,一边内心画圈圈诅咒扶苏这个小婊砸。
秦风20%的脑域开发力度,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细节,就已经明白了扶苏的阳谋套路。
对于扶苏的这一套安排,秦风是没有任何问题和抱怨的,毕竟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欠了一百多个亿,有可能更多的背债大户来说,住监狱都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而在这基础上扶苏甚至打算缓和自己纵横家和王族的矛盾,以此谋求自己更长期的在秦国咸阳混下去,而不是说和其他纵横家一样,结局凄凉。
这一点,秦风甚至感激扶苏。
但是秦风不爽的是,这种事情你大可以直接给我说明白么,我好配合你演戏,犯不着你拿玄鸟出来吓我的金鳞蛋吧!我那个倒霉的金鳞蛋到现在还没苏醒过来,我的小宝贝要是被吓出来个后遗症,我绝对饶不了你!
就在这时,监牢隔壁,传来了一个惨兮兮的声音,“这位大爷,给口吃的吧!兄弟们马上都要问斩了,连一口饱饭都没吃上,好歹给口吃的,让我们当个饱死鬼……”
对于这种邻居罪犯的请求,秦风一般无视之,可这个声音一出现,让秦风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是在动车上,我在墙这边,他在墙那边,他意气风发的道,“算命的说我,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和弟兄们雄心壮志……”
秦风回头看向了隔壁的监牢,透过弥散着电闪牢杆,一张憔悴干瘦的脸颊上充满了绝望,他的全身上下满是伤痕,而在他的背后还躺着两个奄奄一息的兄弟。
秦风看着那人,死水一般的双瞳,骤然仿佛火山爆发,激动无比,“琛哥!是你吗?”
对面愣了一下,他俨然还没有认出来面前少年就是当初龙城爆他们篮子的爆丸小子!
他更不知道面前少年人就是抽空了动车地板,害的他们在苦寒之地差点冻死的始作俑者!
可秦风就不一样了,秦风对琛哥的感情,是真挚而热烈的!
没有琛哥当初慷慨给自己送金鳞蛋,自己这回已经被子路按在地上打的支离破碎了!
没有琛哥舍己为人,自己已经被人大卸八块了!
琛哥在秦风的眼里,那就和送财童子没啥区别!
现在最让秦风感动的是,琛哥居然还陪我一起坐牢!
什么是真兄弟!
真正的兄弟就是一起扛过枪,一起蹲过牢!
秦风拿着一打盒饭,兴冲冲推开了牢门走到了琛哥的牢狱对面,豪放的递了过去,“琛哥,慢慢吃!”
琛哥有点懵,自己认识他吗?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如意楼的美味佳肴就在面前,琛哥也顾不上了,抓着套餐就往嘴里炫!
秦风还热情的喊起来琛哥的俩伙计,“哥们,起来了!吃饭了!管饱!”
那俩饿的奄奄一息的家伙也爬了起来,疯狂炫饭。
秦风害怕他们噎死,又拿了一些酒水,放在旁边。
就这样,琛哥三人组在里面疯狂炫饭。
秦风坐在走廊上满是感慨,离开龙城之后,自己就命运多舛,先是父母不见,后来老师失联,唯一说从龙城一直到咸阳还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琛哥!
琛哥人家还很实在,主打一个陪伴的同时,还能给我送来泼天富贵!
就这琛哥,我秦风打灯笼,普天之下都找不来第二个!
琛哥在秦风眼里,已经不是那种经验包npc,而是家人,真正的家人,不管多么危险,琛哥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刚学会无限制武道,琛哥来切磋。
我去咸阳心里没底,琛哥送金鳞蛋。
我如今失意来坐牢,琛哥都来陪我坐牢!
就这样的恩义,这样的报答,琛哥就是我秦风的家人!
“咳咳――”琛哥咳嗽起来,“有没有水啊!”
“有!”秦风殷勤道,“琛哥你慢点吃!来擦下嘴!”
琛哥几分迟疑,“这位靓仔,我,认识你吗?”
秦风暗道,琛哥是不是被狱卒打失忆了,我们两次见面,第二面没露面就不说了,第一面,我把你篮子都踹爆了,你居然不记得我?还是说那一夜风太大,你没看清我的脸?
秦风旋即一笑,爽朗道,“道上混的,谁不认识琛哥你啊!小子久仰琛哥大名!一直以来,都想跟琛哥混!”
琛哥手有些抖,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到刚刚一堆狱卒对着面前的这位靓仔小心翼翼呵护有加,如今这个靓仔要拜自己当大哥,我去他姥姥的,这也太科幻了吧!
可琛哥是个洒脱人,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砍头了,痛快一会是一会!
琛哥隔着栏杆,冲着秦风道,“想不到在我琛某人临死前,还能遇到好兄弟!琛某人这辈子活的不亏啊!”
秦风好奇道,“琛哥,你怎么被送进来的?”
琛哥叹了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
秦风诚恳道,“琛哥你说,你只要说,我肯定相信!”
琛哥叹了一声,说起了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一切都要从那一辆风雪动车说起,琛哥三人突然的脚下踩空,然后掉进了无人区的雪山区域,琛哥三人为了活下去,和雪豹拼杀,误入黑熊地洞,然后被狗熊咬掉了半边屁股,一路上三兄弟吃树皮喝雪水,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终于熬到了人类居住区。
原以为来到人类居住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组织又怪罪三人弄丢了货物,要对他们三展开追杀,一时之间刺客排队上门!
好在琛哥三人福大命大,逃到了咸阳二环以内,寻思着刺客消停一会吧,可琛哥似乎八字缺运,琛哥在取钱的时候意外遭遇到了抢劫,抢劫就算了,抢劫的居然是他曾经认识的一个故人,就因为他和故人临时的惊鸿一瞥,就一个眼神,廷尉处的那帮狗腿子就把琛哥三人屈打成招,把琛哥打成劫犯同伙,送进了死牢……
琛哥这多半个月经历的事情,是秦风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经历。
被雪豹追,被狗熊咬,吃树皮喝雪水,被刺客排队送温暖,被廷尉诬陷,屈打成招……
这随随便便截取一段都能拍个小电影了!
秦风越听越感动,越是感同身受,不住拿着酒道,“琛哥!我敬你一条汉子!干!”
琛哥也激动无比,“他姥姥的,老子这一辈子算是倒霉到家了!临死前喝顿大酒,不虚此行!下辈子我要改运!干杯!”
周围俩兄弟也纷纷大快朵颐,干酒吃肉,一时之间,诺大死狱,其乐融融!
人的悲欢不尽相同。
有人在天牢里和兄弟们其乐融融。
有人在王殿宫外的寒风里等得心焦。
王族大族老王伯,一袭庄重肃穆的黑底赤纹的长袍,目视前方,渴望着能来个人出来接一下自己,再不来人,我就撑不住了,这都站了快两个时辰了!
终于,门口地方,一个身着大红色宦袍的中年人踱步走了出来,他一瞥眼,看到王伯,急忙的迎了上去,“哎呀呀,这不是大族老吗?您怎么在这站着?”
王伯看了看面前面白无须的宦官,急忙道,“赵府令,大王睡了吗?”
赵高笑呵呵道,“大王还未睡,族老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王伯道,“这事情,比较难缠,还是我当面给大王直说比较好!”
赵高看王伯要走,急忙拉住,“别急啊!族老!到底是个什么事情啊!”
王伯僵硬的道,“这,这事情,实难开口啊!赵府令也是熟人,就莫要拦我了!此番事了,我就养老归家,再不来这咸阳宫了。”
赵高拦在了王伯对面,眼神越发警惕,“族老,何出此言啊!你这寻死寻活的,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你不如给赵高讲讲,赵高兴许有办法!”
王伯看着赵高一二再,再而三的阻拦自己,老眼泛光,看了看王宫大殿方向,“大王,是不是不想见我?”
赵高看老头有了疑心,索性直言道,“大王不在宫中。”
此言一出,王伯愣住了,“那大王去哪了,我去找大王!”
“族老,你别找了。”赵高无奈的道,“大王最近朝事繁重,想自己静静,特意吩咐过了!”
王伯长叹一声,“大王估摸是知道这事儿了!唉!王族自作孽,不可活啊!”
赵高看王伯一脸破败相,忍不住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族老你给我讲讲,赵高和族老共臣这么多年,定要帮族老一把!”
王伯怎么可能给赵高说自己王族贪污的那些破事,只能含混其词的道,“我是来找大王表个态度。”
赵高好奇,“什么态度?”
王伯道,“王族和纵横家应该摒弃前嫌,重修于好,希望大王能够看在王族的份上,把那纵横家【胜天半子】秦风放了!”
赵高听此,张大了嘴,此刻一脸懵逼。
卧槽,我赵高是不是今天出门没带耳朵啊!
是不是我听错了!
王族居然说要和纵横家修好!
老天啊!
王族和纵横家不都是砍掉脑袋还要相互吐口唾沫才走的深仇血恨吗?
怎的今天变了天!
可赵高作为中车府令,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很快的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道,“族老,您的这个说法,王族知道吗?”
王伯冷漠的看着赵高,“赵府令,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的话吗?老夫执掌王族以来,上上下下,大小事情,哪个不公道,哪个不公开?老夫之言,也必然是王族意志所化,而非老夫一人之言语!”
赵高急忙安慰,“族老莫要生气,赵高只是好奇,哪个惊鸿第一的秦风不是已经被扶苏公子安排了雅宅吗?怎么还需要放了他?”
王伯气恼道,“你难道不知道扶苏把秦风打入死牢了吗?”
赵高懵了,“我,我不太清楚这件事情。”
“哎呀呀!”王伯恼怒道,“你这中车府令是怎么当的!那秦风马上就要被公子砍头了!再晚一点,他就没了!”
赵高更懵了,没了就没了呗!纵横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轮得到你这么激动吗?
而且纵横家和老秦族血海深仇,纵横家要死了,你们应该开宫廷玉酿庆祝啊,你们慌个屁啊!
赵高试着道,“族老啊,王族和纵横家突然修好,王族一些不开眼的家伙,会不会觉得委屈?毕竟这纵横家可不是什么善类!”
王伯道,“不委屈,哪儿来的委屈啊!王族何时委屈过!”
赵高又道,“那要是纵横家不接受王族的善意呢?”
王伯道,“不接受是对的,我们对纵横家本就不友善,此番既然修好,就要更友善,我相信只要王族诚意到位,他们会接受王族善意的!”
赵高还想说话,王伯终于怒了,跺脚道,“赵府令,我不管你怎么办,请你把我下面的话传给大王!”
“我王族上下,牢记祖训,认清现实,感觉之前和纵横家商鞅,张仪等先生出现裂缝,实乃当时的历史局限性和我们王族的短视行为。”
“事到如今,王族上下非常后悔,商鞅之才,张仪之能,皆为我大秦财富,是为我王族长久着想,而我们却以怨报德,真是惭愧!”
“如今纵横新才初到咸阳,正是我老秦族知恩图报的时候,此番不管秦风犯了什么罪,和公子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我王族上下都愿意为秦风扛过这一波!”
“王族上下,皆为秦之骨干,只求大王能看在王族世代忠诚,纵横家世代效忠的份上,给秦风一条活路!”
“就这样吧,赵府令,你可记住?”
赵高毕恭毕敬道,“族老放心,赵高找到大王一定一字不差的全部转告。”
王伯叹了一声,“罢了,老夫职责已尽,以后的事情,老夫管不住了,再见!”
王伯走出没几步,突然的身躯踉跄,直接摔了下台阶。
赵高急忙喊道,“来人!救护族老!快!”
数个侍卫一拥而上,把大族老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