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猪匠竟想转行当刽子手?
这让邓海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疑惑道:“你小子不会是来逗闷子的吧?你杀猪一个月赚的也不少,何至于来干这种脏活?”
“呵呵!”
魏弘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刽子手这个行当虽然与屠夫一样都是杀生。
可是很多方面都是区别巨大的。
毕竟一个杀人,一个则是杀猪。
屠夫虽然又脏又累可是赚得多,走出去也体面。
刽子手常年杀人浑身煞气,大多脾气暴躁嗜酒,而且传闻克亲人克父母,因此大多连媳妇都娶不上,一辈子都得孤苦伶仃。
同时刽子手沾染了太多人命,很容易碰见脏东西!
所以这年头当屠夫会让人羡慕,当刽子手却是個下九流的行当,走出去只会惹人厌恶。
邓海生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魏弘会跳进这个火坑。
“你小子可别乱来。”邓海生忍不住劝道:“你今年不过十七八岁吧?若是当了刽子手,以后娶亲都不好娶,哪个好人家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天天杀人的?”
“娶亲什么的我不在乎!”魏弘不在意的笑笑:“不瞒邓师傅,其实我自幼患有嗜血病症,一日不杀生就难以控制情绪,这才选择当了屠夫。可是现在杀猪已经不太满足,我想杀人!”
“嘶!”
邓海生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奇葩病症?不会是天生的疯子吧?
世上总有些人衣冠楚楚却残忍嗜血,没想到魏弘竟也是这种人,邓海生下意识就升起了一股子寒意。
这种人招惹不起啊!
“贤侄!”邓海生堆起笑容说道:“干我们这一行可不太好,很容易得罪人,也容易碰见腌臜事,你还是考虑考虑清楚再说吧。”
“不必考虑,我只想杀人!”魏弘也懒得废话,直接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拍在了桌子上:“邓师傅,小小拜师费不成敬意,你也不用怕我会发病,毕竟我只是想光明正大杀人而已,作奸犯科之事是不会干的。”
“这?”
邓海生神色变幻一阵。
最后坦然一笑就收下了银票。
“好!”邓海生点点头道:“既然贤侄你想学,那么我就倾尽全力教你。”
说完,他又忍不住灌了口酒,然后满脸古怪的感慨道:“这年头还有上赶着当刽子手的?真是稀奇,以前我们不是穷困潦倒谁会干这等脏活。”
“人各有志!”魏弘轻笑。
“也对,人各有志。”邓海生不再多言,直接说道:“我们刽子手名义上是隶属于刑部管辖的,不过并无品级也无俸禄,只是在刑部登记造册,随时听命干活而已。”
“平时砍一个人头赏2钱银子,遇到犯人家属收尸会给些红包外,也没其他的收入,因此日子大多过的清贫,没事还得找些其他门路养活自己。”
“你若想当刽子手倒也容易,我回头找人把你记录在刑部名册上,以我徒弟的名义先练练手就好。”
魏弘满意的笑了笑。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也!
只要肯砸钱下去,兼职当个刽子手不是很简单嘛?
“贤侄,你是想学砍头还是想学操刀?”邓海生又问道。
“操刀是何意?”
“砍头就是卖力气,操刀是技术活。”邓海生抿了一口酒,笑道:“知道凌迟处死吧?一把小刀在犯人身上割三千刀,期间不许断气,否则刽子手就得赔命,非家传渊源者可不敢操刀。”
“不必如此麻烦。”魏弘不在意的摆手:“我只是想砍头见血,对操刀凌迟并无兴趣。”
“也好!”邓海生松了一口气:“你若想学操刀的话,看在一百两学费的份上我还真得花点心思把家传手艺教给伱,而你既然只想学砍头的话,倒是简单了许多。”
“你在肉铺里整日杀猪,又是个练武之人,刀法准头应该是不错的,砍头时只需认准后脑脖颈第三节就好!”
魏弘抬手摸了摸自个的脖子。
心里大概就有了个底,以他的刀法砍中这里不难,保管手起刀落犯人就得人头飞起,绝不会有一丁半点的拖拉。
“砍头时若是碰见犯人实力强劲,皮膜刀枪不入又当如何?”魏弘继续追问。
邓海生一边吃着卤牛肉,一边嗤笑:“实力再强又能如何?入了刑部大牢第一天就得用铁链穿琵琶骨,还得废掉手筋脚筋,在监狱里折磨一段时间,就算是先天境强者也得人不人鬼不鬼。”
“而且砍头时用的可是刑部特制的乌金玄铁鬼头大刀,这玩意削铁如泥,再强的皮膜也挡不住一刀,你就放心吧。”
紧接着!
邓海生就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许多刽子手的规矩与禁忌。
规矩一:不要与犯人说话,更不要与犯人对视。
规矩二:行刑前要喝酒喷刀,酒乃烈酒搭配黑狗血调和而成,有遮挡怨气缠身之效。
规矩三:行刑前要敬拜天地和鬼神,以免因果缠身。
规矩四:行刑后一路回到衙门不能回头,到了衙门以后到正堂让衙役用板子拍打自己,为的就是把冤魂拍走,民间管这叫打煞。
“这些都是老一辈留下的规矩。”邓海生满脸严肃的道:“你若不想被诡异缠上最好记住,否则杀人过多怨魂索命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年头能得善终的刽子手可不多。”
魏弘没来由的一阵毛骨悚然。
不过他却是个胆大包天之辈,并未被这只言片语给吓住,而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多谢邓师傅教导,我已经记下,不知何时能学砍头?”
“过几日吧,你也瞧见了最近的局势。”邓海生嗤笑道:“每次权贵们明争暗斗之时总会有些倒霉蛋当了替死鬼,甚至都不用等到秋后问斩,天天都得有人头落地。”
“这两日我找些关系把你的名字造册,等到需要砍头之时我再去通知你,不必担心没有人头可砍,我就怕你到时候会心软。”
“心软嘛?”
魏弘微微一愣,最终默然叹息一声。
他是人又不是恶魔,杀人又岂能不心软?
封建社会动辄抄家灭族,许多妇孺老幼明明是无辜的却要被推上断头台。
他到时真的下得去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