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枥所言未了之事,便是见那章茗最后一面。
用小青的话来说:话本到最后都有一个结局,青枥、杜若梅和章茗之间也必然要有一个收尾。
所以,青枥是和杜若梅一起去的牢狱。
堂堂正正走进去的,杜暄官复原职,又与皇帝有些少年情分在,这点小事皇帝还是不会为难的。
青枥和杜若梅手牵手,不,应该说是青枥牵着杜若梅的手进牢狱里的时候,章茗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蜷在稻草堆里,了无生机。
两位女子的脚步同时在牢栏站定,再见,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里状元郎的风华?
章茗听闻响动,以为是狱卒,但半晌没有动静,他心里一惊,难道是行邢之期到了?
惊惧之下抬头,竟见到他生命中两女子同时来到。
他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
再看,依然是她们!
“青枥?若梅?是你们吗?”他大喜,扑到牢栏上,震得铁链叮当响,“青枥,梅娘,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你们是来救我的对吗?是不是?”
青枥和杜若梅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当初我究竟看上他哪一点?
但章茗浑然不知。
他趴在牢栏上,眼里尽是急切求生的光,“青枥,你不是说要取出我吃下的丹吗?你现在是来取了对不对?”
他又看向杜若梅,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喜不自胜,“太好了!我万万没想到,你们竟能相处融洽,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他就该享娥皇女英之福,何须惹出这许多的事端。
不过,此刻也不算迟,只要青枥将他腹内丹丸取出,他再将二女都纳入,他将重回风光无限之时!届时,青枥可助他文采飞扬,杜若梅则能给他予权势!
这将何等之美!
他喜极而泣,“青枥,快来,快将我丹丸取出,再请梅娘去与岳父说清,我先前只是病了胡说,现见你二人无恙,这病便全愈,再不会胡言乱语……”
青枥和杜若梅相视一眼,心中皆震惊:此人竟然还作此妄想!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她俩亦是万万没想到,章茗无耻之言还在后头。
只见章茗满眼深情凝视她俩,“青枥,梅娘,你们已是如此要好,为夫心里不知多高兴,待为夫出去,定善待你们,为夫让你们做平妻,决不亏待你们任何一个。”
杜若梅此生从未见识过这般场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气得浑身发抖。
青枥一声冷笑,“平妻,那可真是我俩好大的福气!”
章茗一听更高兴了,“对,青枥,梅娘,我们都是有福之人,从今往后,你们二人效仿娥皇女英,共同侍奉为夫,定能成一段佳话。”
“我呸!”青枥忍无可忍,一截木藤自手中延伸出去,套住了章茗的脖子。
章茗顿时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直指着青枥,像在问为何。
青枥冷哼,“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胡言乱语吗?”
章茗瞪着她。
“当然不是因为那颗丹的原因,那颗丹,就是个面粉团子,只是,我注入了灵力在其中,你说什么,自然是由我控制。”青枥一个用力,收紧了木藤。
章茗气怒交加,却是一个字说不出来,只指着青枥翻白眼。
“对,道士也是我请的人扮演的。”青枥咬牙,“还娥皇女英,齐人之福?我今天就先送你去享福!”
要依着青枥,今天就要结果了章茗,但杜若梅不让。
“青枥不必为此人脏了自己的手。”杜若梅劝她,“自有律法惩罚他,我们且等着就是了。”
青枥想到阿玳他们,总说不要轻易伤人,要累积福德,她顿时也就不想自己的功德里有这么个脏东西了,哼了一声,收回了木藤。
“今日,我和若梅前来,就是让你死个明明白白!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青枥牵着杜若梅,大步离开牢狱,多待一秒她都怕自己手痒。
章茗骤然间重新可以喘气,倒在地上咳嗽不止:怎可能?怎可能青枥和梅娘都背叛了他?哼,女人!果然最毒妇人心!想他死?谁也别想好过!
“来人!来人!”他爬到牢栏处,将铁索摇得叮当乱响,“我要见皇上!我有绝密之事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