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突然沉默？
    我刚想找些什么话，可栀月说道。
    “洪川别站着了，先坐下吧。”
    “噢噢。”洪川回过神，在韩瑞铭一旁坐下。
    不过他至少还能和语静希面对面，也算也是不错的结果吧。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然而语静希的态度似乎意外的冷漠。
    她甚至没有看洪川一眼，就自顾自打开读物。
    “那…那个……”
    洪川想和语静希搭话，但是碍于一旁韩瑞铭带来的压力，发出的声音十分微小。
    语静希也没有听到似的。
    欸，没有办法，谁让我善良呢？
    “怎么了？”我接过话茬。
    “那个……”
    洪川又偷偷瞥了一眼语静希，但是语静希依然没有反应，最后他只好有些失落看向我。
    “你们兄弟两个怎么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前方的这位帅哥毫不吝啬给我们补上讥讽意味的话。
    我很巧妙地注意到柯思涵眼神有些不安，但是她紧紧抿着的嘴唇始终不松开。
    大概还是有些吃醋的吧？
    毕竟韩瑞铭是为了语静希才针对我们。
    如果洪川不在场，我就好办多了。
    只是……我不懂为什么艾梅梓一定要把本来就很傻的洪川推过来。
    思考到这里，我不禁再次瞄向一直在看戏的艾梅梓和阳恩瑾两人。
    如果我现在仔细思考的话，我似乎从未探知过她的想法。
    她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谜。
    她所做的事情，我一直都无法寻找到动机和理由。
    所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个决定？
    对于韩瑞铭的话，我始终是无所谓不在意的态度，所以我懒得搭理他。
    而洪川虽然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也没有像刚刚一样打哈哈圆场。
    所以韩瑞铭讥讽我们后又沉默了好一会。
    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其实我完全可以挽救洪川，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牺牲自己。
    把自己也变成一个笑料，吸引足够的火力。
    比如很傻乎乎的说出：其实啊我有喜欢的女生，所以我想找洪川商量。
    这个理由很傻，也漏洞百出。明明是洪川找我，为什么是讨论我的事情？
    但是人往往就是这样的。
    只要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愉悦效果足够好，显得这件事的当事人足够滑稽。特别是承认之后特别丢脸的话。
    基本上人都会对这件事既往不咎。
    就算当事人以后不承认这件事，但亲口说出去的话就像是一道无法抹去的烙印一样，会被其他人一直定在身上。
    我没有那么伟大的自我牺牲精神。
    我虽然是对大多事情无所谓，但是我最低底线就是不伤害自己。
    我无视此刻的异样沉默，转头看向可栀月。
    可栀月察觉到我的目光，与我视线相对。
    “有带多余的书吗？坐着好无聊。”我露出微笑。
    可栀月眼角冒筋：“你向一个刚到图书室的人借书？”
    其实我是故意的。哈哈哈，谁让你刚刚不帮我的！
    “怎么了？”韩瑞铭说道：“不谈了吗？”
    “欸欸？”
    我假装犯傻地看着他，然后故意装作很难为情地挠挠头。
    “那个韩瑞铭同学，你是几班的去啦？”
    “理二班的怎么了？”他微微不悦。
    我很害臊：“哎呀～那个……老实说有些尴尬呢？”
    “你尴尬什么呢？”
    “就是你看嘛，我和洪川是文八班的，在其他班人面前商量事情怪……怪害羞啦！”
    “所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哎呀……就、就是一些个人问题啦。让我们在这么多人面前谈不太好吧？”
    “对……对呢，哈哈哈。”洪川恍然大悟，赶紧附和我。
    韩瑞铭微微眯起眼地注视我，他似乎是终于意识到我们没有留下的理由。
    如果我想强行走的话，其实一点阻力都没。
    我相信可栀月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我现在还能留在这里，完完全全是出自于我对她和韩瑞铭的礼貌。
    没有任何道理和正式的命令，让我听她和韩瑞铭的话。
    至于洪川为什么不走？单纯因为他是个傻瓜罢了。
    “那个……我先去上个厕所。”
    这时，柯思涵轻叹一口气说道。
    语静希忽然变得慌乱：“思涵……”
    但是柯思涵说完话就迅速离开座位，又走出门外。
    语静希惆怅又迷茫。
    我也起身：“韩瑞铭同学，今天的玩笑话就先说到这。我和洪川先走了。”
    “嗯嗯。”韩瑞铭耸耸肩，对我很是蔑视的态度。
    “呵”
    我不禁冷笑一声，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单纯的觉得好笑。
    洪川这次终于没有和之前一样“喂喂喂”的，他很识趣的跟随我的步伐。
    在弥留之际，我隐约听到了可栀月像是发出了叹息的声气。
    不过坚持礼节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坚持下去就不礼貌了。
    我和洪川来到过道，保持着沉默一直地走到楼梯口。
    他终于开口：“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一楼啊。”我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啊？”
    “先到一楼再说。”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我和洪川来到一楼时，已经只能通过玻璃门看着柯思涵已经远远离去的背影。
    “果真走了呢。”这下我真的有些困扰地挠头发。
    “为什么要找她？不对！为什么……你会知道她会离开？”
    我突然发现一盆很眼熟的盆景。
    仔细回想，我才发觉这里是当初我被语静希批斗的地方。
    我有一种莫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随意回答洪川的问题：“猜的啊……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我转回身，却发现洪川一脸严肃地注视着我，并且用身体挡住我的去路。
    “怎么了洪兄。”
    ——“你很不对劲？”
    “你胡说什么话！你才不对劲！”
    他却神色凝重，这时我才察觉到洪川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认真神情。
    “不对！刚刚的你很不对！”
    “什么不对？”我感到疑惑。
    “刚刚你和韩瑞铭的对话，你的状态不对！根本不像平时的你！”
    “我不就是这样吗？你在说什么啊？”
    “刚刚你的表现，还有你那些话，我越听着越感觉很不对劲，就像是假装出来的样子。”
    我不禁愣在原地。
    ——“不对！或者说，平日的你才是假装的，我说的对吧？”
    “……”
    “你——其实一直很聪明的，对吧？”
    面对洪川的质问，我惊愕地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