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徐载靖随着父母去了姥姥孙家。
与之前相同,给年迈的姥姥拜了年,孩子们便出去和孙家的表哥表弟们玩耍去了。
孙氏和娘家嫂子侄媳妇们聊着天,之前得到棉袄的孩子在他们母亲串门的时候可出尽了风头。
过年前平梅又订了宁远侯府,一瞬间孙家的姑娘们前来询问的媒婆也多了好多。
不逊色于那些文官闺女了。
而平梅安梅姐妹俩则是和孙家走不了亲戚的表姊妹、表侄女们一起在屋里嗑瓜子,说一些京中的八卦。
这帮姊妹里,未来身份最高的可能就是平梅了。
自然成了姐妹们调戏的对象,当然讨好的说好话的也不少。
这让平日里仗着个子高欺负表姊妹的平梅脸红的不行。
不过好在话题被一位姊妹转移到了徐载靖齐家揍荣显的八卦上,
还有姊妹询问风传的当时平宁郡主的脸色很难看平梅有没有看到。
平宁郡主为了齐衡,有意识不让亲戚家的姑娘靠近,这两年也不是什么大八卦了。
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有因为一句家中谁谁谁被媒婆问了姻缘的,又是一番热闹。
院子里,孙家也有一个小小的演武场,毕竟孙家子嗣太多了,汴京又寸土寸金。
孙家的练习弓箭的地方就只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三个人一排比试弓箭,别人就只能旁观。
院子里,
六七位成家的表哥也是在西军中效力,有的在曹家麾下,也有的在自家姑父麾下,在屋檐下和家族子弟闲聊。
他们看着院子里的家中子弟,眼中满是高兴。
他们是习惯了军中生活的,有的也见了血杀了人,经常会有少年们满眼崇拜的询问他们经历过的事情,
几位兄长们也会选择一些和家中子弟们说,他们也是在叔兄这么教导成长起来的。
徐载靖也在一旁,听着表哥们说着最基层的押官队正(25-100人)之间的旗帜号令。
还有更上一层的军使(骑兵)都头(步卒)的指挥作战技巧。
这也是从小熏陶,所以孙家子弟入了军最少的也是押官起步,因为他们大多已经熟悉了旗帜号令,
少了许多的培养成本。
“之前在西军都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干白高国了,可惜庙堂上的老爷们太过墨迹,人家内斗都结束了,咱们还没吵完。”
“战端一开,那可就是流水一般的花钱!文官老爷们可舍不得。哈哈”
徐载靖没有指点江山,只是满是好奇的问:“表哥,你参加见过多少人的阵仗啊?”
“五千多人吧,两个军的兄弟们被拉了出去。当时正是白高国内斗最厉害的时候,经常有穿着华贵衣袍或者铁甲的白高国贵人和将领来咱们大周投降。”
“叔,那场面是不是很大啊?”
“大?你站在阵前只能看到长枪如林,除了人还是人,大什么大。”
“表哥,你怕不?”
“怕啊,不过挨多了我爹的打,真的见到了白高国的贼求,一刀砍过去就是了。见了血下次你就习惯了。”
院子里比徐载靖大几岁的十七郎和十九郎满脸的憧憬。
“喂,下一个让靖哥儿上了啊,谁来和他比?”
“我不上了,省的扫了哥哥们的兴致。”徐载靖挥了挥手。
说完徐载靖转头递给自家表哥一把瓜子道:“哥,军中文官真的比咱们武官厉害吗?”
“那是自然,他们的笔杆子可比咱们的枪杆子厉害,也就是几位曹家的将军不怕他们。”
“哥,咱们大周的甲胄有多沉啊?”
“五十多斤。”
一旁徐载靖其他表兄弟表侄子第一次听说的也是面露惊讶。
“这岂不是相当于我背着二十一郎搏杀?”
“哥,西军中有那种死战不退凶悍异常的军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都在曹家麾下,咱们家二哥就在其中一支横塞军中。”
徐载靖和表兄弟们聊到午饭时候,中午的宴席他们都喝的晕头转向,徐明骅也是少有的喝醉了。
这次家庭聚会,徐明骅的职位是最高的,和妻家舅哥、表侄们同在西军,自然是有的聊。
徐载靖也和表兄们喝了一些酒,
众人日暮时分才回到徐家。
...
日子兜兜转转,转眼间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前几日徐载靖在汴京走亲访友的时候就看到汴京宽大的御街边有诸多的巨型花灯正在布置。
这是给皇帝看的。
在汴京其他地方也有勋贵豪富之家布置花灯,其中以齐国公和襄阳侯门口的最为华丽。
要知道元宵后五日没有宵禁,没有门禁,汴京会成为这个时代唯一的不夜城。
之前徐明骅不在府中,孙氏谨守门户基本没有出去看过花灯,多是在府中架个梯子在房顶上看看罢了。
如今徐明骅在京,家中更是多了不少仆役,所以才在元宵节去看看汴京的花灯。
徐载靖自然是高兴的参与。
然后,当晚徐载靖被汴京这比肩继踵的人流给吓到了。
虽然有家中仆役维护,但是依然只能是将徐家人围在中间,缓缓前行。
怪不得这元宵节灯会总是出事,这样的人流,实在是恐怖。
路上还看到有遮奢的人家仆役女使头上都顶着一盏盏灯笼。
是的,头上顶着灯笼,很是吸引眼球。
又有小偷小贼被人发觉抓了个现行,
被巡城司的官兵拉到了路边的戏台之上,登时当众打折一只手,或者打断一条腿。
惨叫声在也是在告诫着那些潜在的贼子,最好不要出手,出手这就是尔等的下场。
徐载靖在仆役环绕之下,一直牵着大姐平梅的手,安梅则是被大哥徐载端牵着。
周围都是女使婆子,不过被人流挤得歪歪扭扭。
徐载靖没有普通少年人那般心思全在花灯上,而是不时的环顾四周,荣飞燕的故·事他可没忘。
虽然荣飞燕现在还是个小姑娘。
看着看着徐载靖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也是他在家中每日习武训练养成的警觉,他总是感觉周围的那几个人老是在看自家大姐。
“你瞅什么呢?”
平梅身边的女使呵斥一个眼神颇为流氓的男子。
“你个小娼妇,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说着还非常露骨的扫视了一下这位女使。
徐载靖心思急转: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行衣着华贵的带着仆役的人这个泼皮都敢惹?
事出反常必有妖!
“青云!”
徐载靖喊道。
旁边的青云直接一拳打到了那人肚子上。
“祸从口出,以后嘴里干净些。”
“啊!杀人啦!”
人群中忽然有人尖叫道。
“老鼠!”
喊着,十几只老鼠被扔到了徐家众人身边。
女使婆子瞬间炸了锅,周围的人群也骚乱起来。
人流变得汹涌!
再加上有心之人的刻意引导加力推搡。
瞬间!
徐家众人被冲散,前面的徐明骅徐载端孙氏等,都被人流冲着向前方走去。
平梅的女使却没有被吓到,挥手打掉老鼠,就站在了平梅身边。
几个十分健壮的男子朝着徐家人挤了过来。
瞬间,徐平梅身边就只剩下徐载靖和贴身女使。
“十岁的小东西而已,上!”
人群中有人低声喝道。
一旁的青云已经靠了过来,奈何人流和他的方向相反,他眼角看到一丝亮光
“公子,小心刀!”
“姐,抓紧我的衣服,冲你来的。”
“呸,冲小五你来的才是。”说着徐平梅已经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