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中失去的东西，可以在灰烬中得到——普劳图斯。

    失去，往往意味着收获！

    “不要钱？”老郑和小陈一听都纳闷了，不禁同声问道。

    老刘在一旁听了也傻了，难道x要做赔本的买卖？

    “对！不要钱，就当帮助朋友了！”我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他们的纳闷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像他们要我做的事，在现在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在当时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能做的单位也非常少，愿意不收钱免费做的，那就是闻所未闻了！

    “真的不要钱？”老郑又问了一遍，他以为我在开玩笑。

    “真的不要钱！”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答道。

    老郑和小陈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脸的不解。

    “不要钱，那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做的？”老郑不愧是老江湖，利益交换，不是现在才有，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因此老郑自然想到我不要钱，那肯定是有什么要他们帮忙的，否则这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见老郑这么说，笑了，说道：“知我者，老郑也！”

    我一面说一面拍了拍坐在我右侧的老郑的肩膀，同时对坐着一旁的老刘使了个眼色。

    老刘之前在我们承包体里负责公关，经常和我一起和客户谈项目，时间久了，对我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很了解，虽然此时他不知道我葫芦里埋的什么药，但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做，于是他见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知道我的意思，就过去给老郑和小陈的茶杯里重新加了点热水，说道：“喝点茶，水都凉了。”

    我让老刘给他们二人倒水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知道接下去我要讲的事情肯定对他们来说有点突兀，因此先让老刘这么来一下缓和缓和气氛。

    “好的，谢谢！”老郑和小陈二人接过茶杯说道。

    “我想在上海的电视塔上挂一块广告牌！”我轻描淡写且又语出惊人地说道。

    老郑刚刚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听我这么一说，惊得手一颤，杯中的水撒了一地。

    小陈也睁大着眼睛瞪着我。

    连老刘也惊呆了，要知道，那时还没有有线电视，都是通过电视塔发射电视信号。

    1987年上海还没有东方明珠，当时上海的电视塔是在号称中华第一街的南京路上，这可是当时上海的制高点，我居然要在这上面挂一块广告牌！

    原来，上海解放后，上海电视发射塔最初是放在南京东路的永安公司楼顶上的，后来到了1974年，在南京西路靠近青海路的地方建立一个新的电视发射塔，由于那时的电视台还属于行政编制，只有宣传的功能，没有盈利的要求，因此这新的上海电视发射塔建成后，虽然是上海的制高点，但从来没有人在上面挂过商业广告牌！

    “要在电视塔上挂块广告牌？”老郑在惊讶之余面露难色地问道。

    “对！挂一块用微型计算机控制、由512只灯构成一个矩阵的智能灯光广告牌。广告牌四周是一圈彩灯组合每五分钟变化一次，中间是个八大字‘微型工业电脑联盟’。”我得意地点点头，描述着我心目中的这块将独步上海滩的广告牌样式。

    不知道老郑和小陈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还是在考虑我的话，二人都没有说话。

    “也可以显示‘上海广播电视塔’这七个大字！‘微型工业电脑联盟’和‘上海广播电视塔’每隔十分钟交替出现。”我见老郑和小陈都没有说话，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当时的上海虽然已经有了霓虹灯广告，但还没有这样用灯光矩阵构成的可以通过计算机编程控制的智能灯光广告牌，更不要说这样的广告牌要挂在上海的制高点的电视塔上了！

    此时老郑和小陈的眼睛中交替闪烁着吃惊和兴奋的神色：

    吃惊是因为他们没想到怎么有人会想出这么疯狂的主意？

    兴奋是因为他们想到了这样一来，电视塔不仅变成上海滩的一个地标性建筑，还因为当时在全国的电视塔，包括大楼的屋顶上，都没有这样的智能灯光广告牌——上海的电视塔将因此而独树一帜要名扬全国了！

    `

    我注意到了老郑和小陈的面部表情变化——他们有点心动了。

    “不用你们出钱，这个智能广告牌的制作费用我们出！一年后，这个广告牌就归你们所有，届时你们可以用来播放其它企业的广告，当然，他们是需要交钱的，不过，这交来的钱也全归你们，我们分文不取！”我又语出惊人地对老郑和小陈说道。

    我的话不仅语出惊人，而且简直可以说又是脑洞大开！

    因为1979年之前，中国的电视台是不接受办理广告业务的，直到1979年1月28日，上海电视台播出了中国第一条电视广告——参桂养容酒，这是我国内地电视广告媒体的元年。

    但大型的智能灯光广告牌，特别是在高大建筑物上挂一个大型的智能灯光广告牌，中国则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才开始大规模出现的，因此我提出的设想在当时不能不说是超越了时代。

    `

    “哇塞！在电视塔上挂个灯光广告牌？还是微型计算机控制的？老郑啊，到时候全国的电视台都要来你们这里参观了！”老刘之前帮我搞公关，这张嘴和这个脑子是没得说的，因此他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反应了过来，于是在一边帮我拱了一把火。

    “小陈啊，到时候，在这电视塔上的灯光广告牌放上‘大龄青年中秋晚会’这八个字，这等于在给你的节目做宣传了！嘿，x你说这样能做到么？”老刘朝小陈说完后又转向我问道。

    我一听老刘问我能不能做到，就忙答道：“没问题！只要不超过八个字，在微型计算机的控制下，什么字都能变化出来，甚至可以再放上这么几个字：‘电视台变身红娘’！”

    老刘不懂微型计算机，也不懂媒体广告，但他的这个主意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

    因为电视塔是上海的制高点，又在号称中华第一街的南京路上，到了晚上，这么灿烂醒目的灯光广告，来来往往的人自然都会看到，因此这无疑是一幅再好不过的“大龄青年中秋联谊晚会”的电视节目海报了！

    `

    小陈毕竟年轻，对新事物的接受比较快，再加上老刘在一边添油加醋的渲染，他被打动了，看了一眼老郑，说道：“这个想法倒是很新颖！不过可能要向台里的领导汇报商量一下。”

    老郑主管电视台的业务，自然也不傻，他听小陈这么说，特别是小陈递过来的眼色，很快就和小陈想到了一块，点点头说道：“这个想法好！我看台里的领导应该会同意。”

    实际上，在老郑的心里：1987年，中国的1.0版的改革已经开始五年了，“大锅饭”已经被打破了，各行各业都出现了各种形式的承包制。

    这电视台当时虽然仍然是行政单位，但社会上的改革浪潮势必要冲击电视台内部的传统思维方式，所以在电视塔上挂个智能灯光广告牌，不仅可以增加电视塔的收益，同时也体现了上海的电视台在高新技术的应用上走在了全国同行的前面，更何况还不用自己花一分钱！

    我见老郑和小陈都被我说动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说服台里的领导了，于是就把事情往实里敲了敲说道：“这对你们电视台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事情！不过，无论你们台里的领导同意不同意，这次‘大龄青年中秋联谊晚会’我们的无偿支持照旧！”

    老郑和小陈一听我这么仗义，激动地站了起来，握着我的手说：“太感谢了，我们回去一定好好做领导的工作，争取来个合作双赢！”

    我们和电视台的合作就这样定了下来。

    ......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因为采用了可编程的ddz-4，因此整个电视台合作项目的研发工作被大大地简化了，安装调试工作也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在灯光变化组合与舞台音响的配合上花了一点时间，因为众口难调——有的说这样好，有的说那样好，最后经过反复比较后，还是由作为编导的小陈拍板定了下来。

    到了中秋那天，我、小褚、小于和小萍，还有原来我承包体内的几个人都一早就去了，因为是直播，任何的失误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所以我们需要做一番最后的检查测试，一直忙到下午四点，才算可以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因为时间还早，因此小李——一个小陈叫来专门负责协助我们工作的年轻小伙子，把我们安排到了后台的一间工作人员休息室，并说等会马上给我送晚饭来，因为直播晚上7点30开始，开始前三小时我们要早点进场再做一次最后的检查，因此让我们早点吃晚饭。

    `

    休息室内堆满了各种道具，都是等会直播晚会时要用的，有等会做互动游戏时要用的五彩气球，有样式各异的上面写着灯谜的灯笼，还有猜灯谜猜中后的奖品等等。

    “这对热水瓶漂亮！”小傅拿起一对红色的铁壳上绘着一对牡丹花的热水瓶说道。

    “等会有奖猜灯谜时我想得这个奖品，这样结婚的时候就不用买了！”小傅拿着热水瓶爱不释手地说道。

    小傅谈了一个女朋友，正考虑结婚的事，而那时，热水瓶是一个家庭必备的日常生活用品，因此年轻人结婚，都会去买一对喜气的铁壳热水瓶，而红色的铁壳上绘上一对牡丹花正是那时年轻人结婚时最流行的必备品！

    `

    大家正说着，小李给我们送饭来了，二选一：有红烧狮子头，青菜打底；或者是大排骨，也是青菜打底。

    “嘿，大排骨！”小黄看到大排骨先叫了起来

    “哎呀，还有红烧狮子头，今天可以吃肉了！”小王也在一边兴奋地说道。

    那时是一个买什么都需要票的年代，肉有肉票，鱼有鱼票，油有油票，糖有糖票，粮食有粮票，布有布票，副食品有副食品票......反正买什么都要票，印象中只有买盐和打酱油不要票！

    所以那时吃肉是需要有肉票的，一个家庭四口人一个月才有二张肉票，一张肉票可以买一斤肉，平时一个星期都吃不上一次肉，因此难怪小黄和小王要兴奋地叫了起来。

    那时的人饭量大，一个人一顿吃上个半斤米饭是正常事，更何况今天还有肉，因此大家三下五除二地一下子就把饭吃完了。

    `

    “山下面有个小朋友在踢足球。这个灯谜的谜底是什么，有人知道吗？”小傅还在心心念念地想着那对热水瓶，因此吃完饭就开始看起那些挂着的灯笼上的灯谜来了。

    那时的灯谜都很质朴，也很亲民，因为1987年，恢复高考才短短几年，而且那时的大学生被誉为是宝塔尖的人，不像现在几乎人人是大学生，即使不是大学生，也是一个中专生！所以那时全国的平均文化水平是初中，唐诗宋词远没有如现在普及，因此如果灯谜是古诗词类的，那肯定没有人能答上。

    `

    “山下一个小朋友踢足球？”这时小宋、小张、小史等也都围了过来。

    大家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猜了半天，仿佛都不对。

    老刘对灯谜不感兴趣，独自一人在屋内东翻翻，西看看。

    “嘿，这不是灯谜的谜底吗？”老刘突然拿起一叠纸，喊道。

    大家一听，急忙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灯谜的谜底，只见每一张纸上都写着一个灯谜，还有这个灯谜谜底的详细解释，原来这是当初设计灯谜的底稿！

    于是大家从老刘手中抢过灯谜底稿，开始翻了起来。

    “哦，找到了，‘山下有个小朋友踢足球’是这个意思！”小傅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心里还想着能答出“山下有个小朋友踢足球”这个灯谜，从而能够赢得那对热水瓶。

    大家一听，又纷纷围了过来，一看，见谜底是一个“蹦”字。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

    不是吗？“蹦”字，右上方是一个“山”字，右下方是一个“朋”字，左面是一个‘足’字，合起来不就是“山下有一个小朋友在踢足球吗？！”

    大家不禁喜出望外，小傅更是最起劲的一个，因为他仿佛已经看到他猜中了谜底，手里捧着那对红色铁壳上绘着一对牡丹的热水瓶的喜滋滋场景，于是兴奋地对大家说：“大家快分头把这些灯谜的谜底都记下来，等会这些奖品都是我们的！”

    大家一听，对啊！于是就开始七手八脚的掏出笔抄起了灯谜和谜底......

    人间的一切意外，都是上天的有意安排——霍桑。

    【下章看点】

    中秋大龄青年联谊晚会开始了，x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奇的发现......晚会上，小萍假戏真做.......

    x和他的小伙伴们发现了什么？

    小萍又是如何假戏真做了？结果又怎样了？

    欲知详情，请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