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爱国和陈副部长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然。
这人在四面楚歌的局势下,竟然还想翻盘,挺不简单的啊!
周克见王武德还打算抵赖,冲过去就要把王武德给按回椅子上。
李爱国摆摆手拦住了:“周克,让他说下去。”
李爱国倒想见识一下王武德的真实水平。
王武德这种人满嘴仁义道德,动辄把口号放在嘴边,实际上却满肚子坏水。
一个王武德造成的危害足以比得过几十个迪特。
了解敌人,才能更好的对付敌人。搞清楚这种人的套路以后再跟他们打交道,也好有心理准备。
陈副部长点头:“即使是罪犯也应该有发言的权利嘛,王武德,你继续。”
王武德闻言,心中暗喜。他的神情一点点坚毅起来,挺起胸膛,举起拳头:“东风吹,战鼓擂,我们铁道部门的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
李爱国板着脸打断他:“不要穿靴戴帽,这都是形式主义,直接交待你犯的错误。”
王武德暗暗一惊,立正站好:“我现在交代材料,我现在还是扯耳朵擤鼻涕,线路不对。
我巴不得前门机务段的火车晚点,我巴不得食堂的饭菜出问题,职工们拉肚跑稀,我能够以进步办公室主任的名义发号施令,真是心都黑透了。”
周克大怒:“你到底阻拦了几次列车,快交待出来。”
王武德身子弯下去几度:“我要是有,我肯定交代,但是我真没得逞啊。我希望能够留在前门机务段里,再接受劳动教育,希望李司机和一线工人批评我,帮助我。
我知道对我批评的越狠,就是越关心我。
触及得我体无完肤,才能促使我健康的成长。
最后,让我们以最最最最崇敬的心情.”
如果说单纯论表演功底的话,王武德不如秦淮茹和易中海那些人。
但是要是论表现得诚恳,那王武德要冠绝群雄了。
声泪俱下、痛彻心扉的样子,如果李爱国不清楚他的为人,还真以为这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呢。
李爱国并没有出言阻止,而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等着王武德表演完。
“所以,请把我送回前门机务段接受同志们的教育吧!”王武德表演完毕,以一道高八度的声音做了个结尾,好似歌唱家完成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
他觉得今天的表现好极了,虽没办法避免被处分,至少也能保住职位。
此时,李爱国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摸出一份处理决定书。
“王武德,原前门机务段进步办公室主任,因为涉嫌扰乱正常行车秩序、蓄意破坏铁道建设,阻碍铁路进步发展、妄想阻拦前门机务段实现赶鹰超镁的任务目标,并且造成了多起严重事故,可谓是罪大恶极。
现在特作出如下处理决定。
开除王武德组织身份,开除路籍,判处王武德五年有期徒刑.”
王武德本来正沉浸在完美表演后的兴奋中,见李爱国拿出处理决定书就感觉到了不妙。
等听到判决书上的决定,他只觉得李爱国的声音越来越缥缈,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想要说些什么,却喉咙发紧,一个音节也挤不出来。
“这……这不可能!”王武德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沙哑而虚弱,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老领导呢,我要见老领导!”王武德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进步,为了铁道事业的发展!”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此时的王武德像是疯了一般,挥舞着双臂。
“你给我老实点!”周克冲上去给了王武德一个反剪手。
王武德脑袋被按在桌子上还在不停地挣扎,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眼神中满是疯狂。
陈副部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道:“老领导已经请假去南方休养了!部里面的进步办公室解散了,局里面、段里面还有地方上的进步办公室也全都解散了。”
“老领导请假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武德浑身一震,随后像是被断了电的按摩棒一样,停止了震动。
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再无声息了。
周克吓了一跳,抓住王武德的脑袋翻了过来,看到他眼睛还睁着,顿时松开了口气。
这人要是在这个时候没了,那他们的胜利就要大打折扣了。
随后,王武德被部里面的干事送到了笆篱子里。
整个过程中,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
夕阳西下,整座京城沉浸在金灿灿的光辉中。
李爱国乘坐吉普车返回了前门机务段里。
此时机务段的职工们已经从邢段长那里得知了部里面发生的事情,都聚在站场上,庆祝属于工人自己的胜利。
看到李爱国从吉普车上走下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冲过去,抱起李爱国,把他抛到了天空中。
“李司机!李司机!李司机!”
“火车人!火车人!火车人!”
站在欢呼的人群中,阎解成此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嫉妒。
这次的事件虽然因为部里面的遮掩,并没有带来太大的震动。
但是熟悉内情的人都清楚,整个机务段甚至是整个铁道都因此发生了某种改变。
而这种改变正是李爱国带来的。
如果说档次差点太多的话,嫉妒已经不存在了。
一个普通人可以嫉妒自己同事、领导,但是他会嫉妒三马吗
欢呼仪式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
李爱国充分体会到了啦啦队领队的艰难,胃部开始翻山倒海,那帮小伙子才算是把他放了下来。
好悬啊,差点吐在十几个脑袋上。
李爱国揉了揉肚子深深的呼吸新鲜空气。
“都回去工作吧!从现在开始,咱们要严格要求自己,争取早日完成任务目标。”
邢段长解散了欢迎队伍,将李爱国带回了办公室里。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整条白包拍在了桌子上。
“段长.这是给我的!”李爱国看到一整条白包,整个人都惊住了。
要知道,就算是他在刘国璋那里,也只能捞到整包的白包烟。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邢段长的能力。
能够说动京城局几个机务段联合行动,岂能是一般的段领导。
邢段长作势要把烟拿回去:“怎么,你不要,那正好了.”
“要,怎么不要!段长,您身体不好,不能抽太多烟,我这是为您好。”
李爱国笑嘻嘻的抢过一整条白包。
“段长,您今天也太大方了”
“放心吧,这是你应得的。段里面已经召开了会议,除了原来进步办公室的领导干事外,教育室的张副主任,后勤科的刘干事等几人也被调派去看守扳道站了。”
邢段长此时心情有些激动起来了。
自从王武德乘风而起之后,段里面的那些狼心分子纷纷响应他的号召,在段里面胡搞乱搞。
邢段长一直想要将他们拿下,只是没有机会。
这次趁着李爱国捅破天的机会,邢段长发动了大反击,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李爱国这才明白段长如此大方的原因,心安理得的将白包塞到了油包服里。
咳,好在这油包服够宽大,从外面倒是看不出来。
邢段长跟李爱国闲聊几句,突然站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李爱国清楚要到正戏了,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邢段长点上根烟,眯着眼问道:“爱国,亮剑办公室,你准备打算怎么处理”
这不但是邢段长关心的事儿,也是段里面其他领导和职工们关心的问题。
亮剑办公室不同于正式的机务段部门,却能发挥出正式部门无法发挥的功能。
邢段长敏锐的意识到了,前门机务段派出所能管的事情,亮剑办公室能管,前门机务段派出所不能管的事情,亮剑办公室也能管。
“我觉得亮剑办公室暂时不能解散。”李爱国毫不犹豫的说道:“亮剑办公室可以成为工人和段里面沟通的一个渠道。”
邢段长也是这种想法,赞同的点头:“工会那边最近的工作是越来越懈怠了,多一个渠道,段里面能够及时了解工人师傅们的想法。”
其实两人都清楚最重要的一点,却都没有说出来。
亮剑办公室这次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是一把真正的利剑。
虽然王主任这帮人被连根铲除了,但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机务段里从来不缺那些狼心分子。
只要握住了亮剑办公室这把利剑,将工人们团结到一块,任他狂风再大,我自巍然不动。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子,邢段长抬起手腕看看时间。
“爱国啊,托幼所要放学了,不耽误你接孩子了。”
“这个月的补助下来了,你别忘记带上。”
李爱国离开段长办公室到前面机务段物资科领取了营养豆芽,又去妇联领取了两斤红糖,这才骑着自行车来到托幼所。
此时托幼所宽敞的大宅院里,保育员们正带着一群两三岁的孩子们玩“捉摸子”、唱歌和跳舞。
有三个孩子用自己的双手做成一架“战斗机”,中间的孩子代表战斗机驾驶员。
小红升和那些还不会走的孩子们被保育员们抱在怀里看大哥哥们玩耍,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托幼所里面积挺大的,只是条件太简陋了,缺少必要的设备,要是造个滑梯的话,孩子们肯定会很开心。
前门机务段红星托幼所周春和抬眼看到李爱国站在外面,从保育员手里接过小红升递了过来。
“李司机,小红升今天表现不错,得了个小红星。”
李爱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看到小红升抬起胳膊,冲着他咿咿呀呀的叫喊。
小胳膊上赫然有红墨水画的五角星。
好家伙,连五角星也是凑合的。
不过这倒是不妨碍小红升的兴致。
李爱国同周所长谈了布置滑梯的事儿。
“李司机,我听说那些大院直属妇托幼所里都有滑梯,只是咱这里条件有限.”周所长有些为难的看向李爱国。
李爱国笑道:“咱们是工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样吧,我这几天先把滑梯设计出来,计算了材料后,再找整备车间的师傅们帮忙。”
周春和闻言激动的点点头:“那可是太谢谢您了,李司机。”
“客气了,都是为了孩子们们嘛。”
李爱国不但要造滑梯,还要把积木、拼图、绘画工具、玩偶、益智拼插类玩具全都弄出来。
现在,经过杨继宗几个月的努力,火车侠公司现在已经布置好了,在海外建立了销售渠道。
到时候这些商品要在全世界范围内销售。
肯定需要先组织一批客户体验商品。
咳咳这帮小家伙就是最好的客户了。
周春和不知道李爱国已经打起了歪主意,这会冲着小红升招手再见。
“小红升,回到家也要乖乖的,咱们明天见。”
“再见!”
李爱国将小红升放在后座上,告别周春和,骑上自行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前门机务段。
傍晚凉风习习,行驶在充满时代特色的街道上,仿佛是在畅游历史长河。
李爱国畅想着托幼所的事儿,不紧不慢的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四合院。
刚进院,就看到许大茂在打贾东旭。
许大茂跟贾东旭两人就像是两个橡胶娃娃,打架倒是不足为奇。
只是今天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同。
许大茂并没有背精钢锅化身背锅侠,而是拎了一把杀猪刀。
贾东旭吓尿了,撒丫子跑在前面,许大茂举着杀猪刀在后面追。
最后面还有张钢柱扯着嗓子喊:“俺的刀,俺的刀。”
贾东旭看到李爱国,如果在以往肯定会绕开。
但是现在身后有夺命杀猪刀,这货很鸡贼的躲在了李爱国身后。
“李队长,救命啊!”
意思很明显,你是街区巡逻队队长,总不能容忍有人在大院里动刀子吧。
李爱国推着自行车闪到一旁:“许大茂,继续,把这货砍成肉酱。”
贾东旭:“.”
许大茂:“.”
众人:“.”
李爱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没拦着,最开始的时候阎解成还不明白。
当他看到许大茂反而停下脚步的时候,才意识到了李爱国的用意。
许大茂举着杀猪刀,气喘吁吁的,却依然不甘心。
“然后我再把你送到派出所里,你吃了花生米,让刘岚当个小寡妇,海龙、海涛还有刘花成为没爹的孩子。嗯,皆大欢喜哈!”
李爱国说完这句话,许大茂疯狂的眼神逐渐清醒过来,杀猪刀掉在了地上。
“俺滴祖传宝刀!”张钢柱赶紧跑过去捡起杀猪刀,认真瞅了瞅,发现没有豁口,才松口气。
毕竟杀猪刀不是那种不能拍蒜的菜刀。
许大茂趁着这会功夫,猛地扑过去,一把将贾东旭给按在地上,挥舞起硕大的拳头,砰砰砰就是几下子。
许大茂的行动极快,几个住户们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冲过去,把许大茂拉起来,贾东旭已经被打成了猪头。
一大爷恰好在这个关节点出现了。
“大茂啊,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随意殴打邻居!”
见易中海出面了,刘海中也站出来指责许大茂:“许大茂,现在咱们都在挽起袖子搞生产,你却把贾东旭打伤了,这得给咱们轧钢厂造成多少损失啊。”
三大爷一如既往的出来打圆场:“大家都别着急,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三位管事大爷粉墨登场,李爱国也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不对。
将自行车扎好,把小红升递给了刚赶来的陈雪茹。
他背着手来到许大茂跟前:“大茂哥,这是弄啥咧,贾东旭刨你家祖坟了,在你家坟头上唱大戏,跳舞了”
许大茂:“.”
许大茂气得差点翻了白眼,嘴里不干不净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这事儿还得从前几天说起。
自从有了许花后,许大茂的经济压力骤增。
再加上现在许花每天要花费一张尿不湿,所以许大茂的经济条件更拮据了。
好在他有来钱的路子——偷偷为别人放电影赚外快。
谁承想,贾东旭自从上次吃了亏,一直盯着许大茂。
他跟踪许大茂放电影,然后把这事儿捅到了轧钢厂宣传科科长那里。
厨师偷粮食、放映员放小电影算是潜规则了,大家伙都心知肚明,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潜规则之所以被称为潜规则,就是因为没办法放到台面上。
现在有人举报许大茂放小电影,领导也不能在护着许大茂了。
好在这些年许大茂风里来、雨里去下乡放电影,对轧钢厂的文化工作也是有贡献的。
另外许大茂还拉上了李副厂长的关系。
在李副厂长的关照下,许大茂因为私下放小电影,被扣罚一个月工资,记大过一次。
许大茂眼看着就要拿到干部编制了,现在一下子被打回原形,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许大茂,你干了坏事!我举报你,是为民除害!”贾东旭擦了擦鼻血,跳着脚骂道。
骂了两句,他又看向易中海:“一大爷,你赶紧去把许大茂抓起来,送到派出所里面。”
贾东旭自认为得到了收拾许大茂的好机会,易中海的脸色却有点难看。
“东旭啊,都是一个大院里的邻居,相互之间有点误会是很正常的事儿,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吧。”
“师傅,您这是.”贾东旭迷惑不解。
易中海却没有再理会他,扭头看向住户们:“大家伙都散了吧。”
住户们虽搞不明白易中海的用意,但是见没有热闹可看了,纷纷转过身散开了。
阎解成吃了一肚子半生不熟的瓜,回到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爹,今儿易中海是不吃错药了”阎解成看了看三大爷。
三大爷正在批改作业,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框:“这就看不明白了。解成啊,你还太年轻了。”
“爹,您就教教我呗。”阎解成自从上次吃了大亏后,变得勤学上进起来。
“好,今儿爹就给你摆摆龙门阵。”三大爷放下秃笔头,看着阎解成说道:“现在咱们大院里的人最担心什么”
“最担心吃不饱?也不是啊,现在粮站有海外运来的粮食,倒不至于吃不饱。”阎解成迷糊。
三大爷见天色晚了,也不卖关子了:“最担心被人举报了。”
“这”阎解成皱眉头。
三大爷继续说道:“就拿咱们家来说,地窖里藏了粮食,要是让人举报到街道办,你害怕吗”
“害怕!”阎解成脸色骤变。
三大爷接着说道:“就拿聋老太太来说,她以前卖过粮票,要是上纲上线,也得逮进去蹲笆篱子,她也得害怕!”
“刘海中,喜欢喝酒,酒是粮食精,一瓶酒得花十几斤粮食。刘海中这是作风腐化,他也害怕人举报。”
“易中海仗着自己是一大爷,搞一言堂,好像还跟街道里某些领导有说不清的关系。”
“张钢柱经常从屠宰场弄来生猪大肠,这是薅公家猪肠子。”
“所以啊,谁家都可能有点小毛病,这些上级也都知道,但是谁也不会去追究,毕竟都得过日子不是。”
阎解成总算是明白了过来,拍着大腿说道:“现在贾东旭把许大茂举报上去,是打破了大家伙默认的规矩,所以引得大家伙的不满。”
三大爷眯起眼:“没错,民意难违啊,就连易中海也不敢在这事儿上替贾东旭出面.不过”
见三大爷脸色迟疑,阎解成追问:“怎么了,爹”
“我总觉得易中海待贾东旭跟以前不同了,他虽表现得还是那么热情,但算了,没什么,你赶紧休息吧,明天争取多扛两吨煤。把上次的罚金挣回来。”
三大爷话说一半,拿起笔头子继续忙碌起来。
提到扛煤,阎解成郁闷的叹了口气,回了屋。
——
三大爷能看出问题所在,贾东旭却不理解。
回到家之后,他埋怨易中海不帮着自己。
贾张氏也觉得易中海是越来越过分了。
“本来说好了,一个月给咱们家十五斤粮食的,这都到月底了,还没动静。不行,我得去找易中海。”
见贾张氏要去易家,秦淮茹连忙放下小当拦住了贾张氏。
“娘,再等几天吧。要不然让别人看到了,不合适。”
贾张氏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便放弃了闹事儿的想法。
“怎么,你还不去做饭,想把我老婆子饿死啊。”贾张氏却要把这股子火气发泄出来,阴沉着脸训斥了秦淮茹一顿。
秦淮茹来到厨房里,看着那所剩无几的棒子面,一阵郁闷袭上心头。
今天下午她可是看到了,李爱国带回来了一大包黄豆芽,还有一包红糖。
他们今天晚上肯定在吃好吃的。
自己却只能喝棒子面。
秦淮茹到底是有些后悔了。
——
夜。
静悄悄。
吃了晚饭,李爱国放弃了肝书的大事业,坐在书桌前,就着昏黄的台灯绘制滑梯的图纸。
这年月塑料稀缺,滑梯的主体只能用木材来代替,不过木材的光滑性比较差,需要一张塑料板子作为滑动面。
然后就是滑梯的造型了。
铅笔尖在雪白的纸张上滑动,白纸上浮现出一个城楼的模样,城楼上有一面红色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