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港综（旺角插旗 三）
    新天地娱乐会所，888包厢。
    包厢的气氛有些沉闷，没人说话。
    深爷、矮佬兵、番薯各带着几个马仔自顾自抽着烟。
    “咔嚓～，”
    房门被推开，卓兰带着郎青跟华仔走了进来。
    “深爷，已经查清楚了。”
    卓兰招了招手，华仔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大佬强的那个小弟阿浪是差佬的卧底。但他跑得快，我们的人找到他家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玛的！”
    “砰！”
    “当务之急是先选龙头…，白头佬一出事，他手下的头马鬼屎发到现在也没过来，估计已经有了别的想法，大佬强手下虽然过来了，但问他规费，总是言语不详，明显就是在观望……，”
    现如今，整个义合群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濒临。面对这种情况，虽然知道整顿社团的重要性，但是他们却没有这個魄力去付诸实践。
    深爷将照片丢给矮佬兵，愤怒地拍打着桌子，情绪近乎失控地咒骂着大佬强，布满皱纹的脸颊因为愤怒而颤抖。
    顿了顿，番薯朝深爷道：“阿兰年轻有为又有魄力，又是华姐契女，让她做龙头，社团的人都信服。咱们社团现在就缺少年轻人那股冲劲，阿兰要是当了龙头，肯定会给社团带来新气象。……兵哥，你说呢？”
    有钱就干，没钱别谈，收多少钱干多少事。晒马是一个价格，开片又是另外一个价格，医药费给少了下次不要找我，至于什么红棍绿棍，没钱就是根烧火棍。
    虽然现在香港所有社团的人数加起来有近百万之多，但大部分都是那种不敢做事的，只能做泊车、门童、力工等实干工作，也就相当于借社团的背景打份工，所谓的几十万成员，百分之九十都是指的这种。
    最典型的就是华仔了，小社团的红棍，连一万块都要东拼西凑。大社团的红棍也好不到哪里去，比如陈浩南，山鸡跑路的时候，没钱，只能把自己手表摘下来。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新成员（蓝灯笼）对堂口有重大贡献，可以在坐馆的保荐下，不必经过“四九”阶段而直接升职为草鞋、白纸扇或红棍，这种情况被称为“平地一声雷”。
    最出名的就是和联胜的吉米仔了，他一开始也只是为了不受欺负才进的和联胜。靠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跟精明的头脑这才从一众小弟中脱颖而出，只不过运气不好，跟了官仔森这个坑货。
    没有真凭实据就找别社团火拼，那是四大社团才有的资格。何况现在折损了这么多好手，不要说去打别的社团，现有的几块地盘都不一定守得住。
    “大佬强真特么该死，不仅让我们损失几百万，就连白头佬都被他害死了！”
    但立功哪有这么容易，都需要用命去搏的，运气好，没死没废才有机会上位。像乌蝇这种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四九仔的古惑仔大把。
    都是老江湖，谁不知道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换了郑碧华接手的时期义合群龙头这个位置还有油水可捞，但现在摆明着就是个火坑。
    但也得看地盘，好一点的除了养活小弟，还能月入几十上百万，差一点的也只能维持表面风光，但再怎么样也比四九仔、蓝灯笼好无数倍。
    “现在整个社团人心涣散…，
    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再这样下去，义合群非垮在我们手上不可！以后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大佬他们…，
    矮佬兵，番薯、阿兰，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这三种职位虽然说是平级，但一般来说，区域话事人大部分都是从红棍中选出来的。
    他也是所有社团中学历最高的“白纸扇”。当其他社团还靠着火拼牟利的时候，他已经懂得利用管理的方法，用最低的风险赚取最高的利益。在他成为和合胜的龙头老大后，几年时间就为合和胜赚取了数十亿的收入。将合和胜从一个二流社团拉到与其他三个老牌社团平起平坐的高度。
    照片中的阿浪，原本是一副英俊潇洒的模样，穿上警服更显几分英气。
    这种就是口盟入伙，也就是所谓的蓝灯笼，属于还没有正式办手续的编外矮骡子。古时候南方地区家里有人去世，门口会挂上白底蓝字的灯笼。意思就是这货即将加入黑社会，在正常人的世界里就等于死掉了。
    社团损失大量人手，安家费、医药费、律师费的支出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损失这么多人，加上社团现在人手短缺急需招兵买马，招兵买马需要钱，大量的钱。
    再上一级，就是最低一级的社团组织成员，也就是所谓的四九仔。需要入会三年，得到保举人的推荐，高层领导的认同，同时具备一定的实力，才能扎职。
    这些都需要真金白银地投入，没有钱，哪个古惑仔会给你卖命？
    现在不是几十年前了，那时候的古惑仔还得交了会费才能进社团。
    靓坤都知道，值得一提的是东林森，他原是一名海归研究生，富家子弟，回港后后却加入了合和胜。
    “草鞋”、“白纸扇”、“红棍”看起来已经是比较风光了，玩的时候左拥右抱，出去的时候前呼后拥，是无数底层古惑仔羡慕的对象，但要说有钱的还真没几个，都是三更富四更穷的主。
    “深爷，你知道我，”
    简单地说，做文职出谋划策跟别的社团谈判的称为“白纸扇”，交游广阔，跟别的社团打交道的联络官称为“草鞋”，打手的头目称为“红棍”。
    钱是一个问题，此外，还有一个问题摆在几人面前，他们至今都不知道是谁杀了郑碧华，就是想找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扯远了，话说回来。
    “没错，番薯哥说的有道理。”
    沉默许久，见矮佬兵不说话，番薯开口道：“社团的事，我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但是我的能力有限，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
    矮佬兵跟番薯哥对视了一眼，低下头，没有开口。
    四九仔再上一级就是“红棍”、“白纸扇”和“草鞋”了。
    这三种都属于大底，已经是“大人”了，有事要自己抗，再不能靠依靠大哥了。再上一级就是四八九坐管或龙头。
    总不能去攻打红磡警署立威。
    也有例外，比如洪兴靓坤就是草鞋出身，合和胜的龙头东林森是白纸扇出身。
    也正是因为收入相差太悬殊，这才导致现在的社团真正敢打敢拼只有少数人想出位的年轻人。
    真正能赚到钱的，只有到了话事人这一级别。他们赚钱的路子就很多了，什么海鲜、果栏、放数、拍电影、二手车、红酒分装…，社团的生意都有分红。
    毕竟能去混古惑仔的，傻子也不多，就连和联胜那些大佬教育小弟的时候都会让他们学吉米，不要学飞机。
    说着，番薯看了一眼矮佬兵，见他闷不吭声就知道他跟自己一个想法了。
    深吸了一口气，深爷缓缓开口道：
    四九仔的收入全看跟的大佬大不大方。平时虽然有收入，但不多，只有行动的时候才有油水。（比如晒马充数、劈友等等）
    跟着华哥、郎青这样的大哥还算运气好，运气不好遇到乌鸦这种大佬就倒了血霉，三天饿九顿还得提防挨闷棍。但偏偏乌鸦这种大佬在古惑仔里是最常见也是最多的。
    矮佬兵用力点点头：“阿兰上位我没意见，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举双手拥护！”
    深爷扭头看着卓兰：“阿兰，你的意思呢？”
    “呼～～，”
    呼出一口青烟，卓兰看了看矮佬兵跟番薯，扭头朝深爷道：“我年轻，很多事不懂，社团的人会服气吗？”
    “阿兰，你放手做…，”
    番薯一瞪眼睛：“有深爷跟我们为你撑腰，你就放心大胆去做，要是有人敢阳奉阴违，我们不会放过他！”
    “对！现在最主要是咱们得拧成一股绳，”矮佬兵点点头：“只要对社团有利的，伱只管吩咐，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既然这样，”
    深爷点点头：“阿兰，这个担子你得背起来，华姐一直把你当亲女儿，我想华姐在天之灵肯定也是希望你能接手社团，将我们社团发扬光大…，”
    华姐要是知道自己做了龙头会不会气活过来？
    “深爷，番薯哥，兵哥…，”
    卓兰不再推辞：“我绝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说了一番客套话后，卓兰话题一转：“白头佬跟大佬强死了，但他们手上的地盘跟生意我们得收回来，他们之前的手下有些不安分的，也得收拾，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番薯跟矮佬兵对视了一眼，知道重头戏来了，白头佬两人留下的生意油水够多，现在有机会分一杯羹当然不愿意错过。但明显不可能把生意都交给他们两个，
    看着卓兰，番薯试探着开口道：“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
    “大佬强那边，我跟深爷商量了一下，已经找人去接手了。”卓兰道：“至于白头佬那边，就由你们负责，在不伤和气的前提下，你们谁拿下了就算谁的，只要按数交规费就行，你们没意见吧？”
    见深爷跟卓兰已经定好，而且白头佬的生意也不小，就算两人一起吃下也能捞不少。深有自知之明的矮佬兵跟番薯自然没什么意见，当即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
    深爷点点头，提醒了一句：“等过几天，挑个好日子，举行登位仪式。规矩不可废，以后可不能再叫阿兰，得叫兰姐。”
    “兰姐！”
    矮佬兵跟番薯点了点头，随即改了称呼。
    “多谢番薯哥跟兵哥对我的支持，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卓兰起身道：“要是你们不赶时间的话，吃个饭再走？我在新乐二楼订了一桌…，”
    “哈哈，兰姐请客，敢不从命？”
    ………………
    黄埔，环景夜色夜总会。
    包间里，卓兰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郎青，华仔，林来福三人。
    “这次的事情你们几个做得不错。”
    丢了盒雪茄过去，卓兰开口道：“来福，那颗子弹捡回来没有？”
    “捡回来了，我是对天开的枪，”林来福点了点头。
    “那就好…，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
    卓兰笑了笑：“对了，我让人跟赤柱那边打了个招呼，帮你哥安排了份轻松点的工作，你不用担心，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只要你们用心做事，社团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谢兰姐！”
    林来福脸上带着一丝感激之情，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用心做事的。”
    “不比谢我，这也是易先生交代的，”卓兰的语气有些怪异，随即轻轻一笑，扭头看着郎青跟华仔道：“你们也是一样，有什么困难就说，相信易先生能帮就会帮。”
    “谢谢兰姐，有事我会开口的，”郎青摇了摇头，笑道：“对了，这几天好像没看见易先生啊？”
    “他有自己的事，”卓兰笑了笑：“好了，现在说正事。”
    顿了顿，卓兰扭头看着黑衣壮汉：“阿光，把东西拿过来。”
    黑衣壮汉点点头，走出门去，没一会，便带着几个小弟有些吃力地提着两个行李箱走了进来。
    卓兰点点头，阿光领着几个小弟走出房间，守在了门口。
    “白头佬的手下鬼屎发想带着地盘过档旺角新记蒋胜手下，他这是把我们义合群的面子踩在地上…，真要让他过去了，义合群也该解散了。”
    卓兰点上根烟，淡淡道：“箱子里各装了五百万美金，郎青、华仔，你们一人一箱，拿去收马。三天后，我要你们把新记所有场子扫掉，守住一星期，打下来的地盘你们自己罩，有没有问题？”
    “咕咚～，”
    两人对视一眼，血气上涌，脸色通红：
    “兰姐，你放心，我们一定把新记连根拔起。这么多钱，扫平旺角都够了。”
    一千万美金，将近八千万港币，能收上万古惑仔了。
    整个旺角才几千个古惑仔，新记不过一个介于二流跟三流之间的社团，人数连一千都不到，就算堆也把他们堆死。这要是都办不到，他们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兵贵精而不贵多，古惑仔最终还是靠实力说话的，你们尽量多挑点好手，价格贵一点也无所谓，不要找些滥竽充数的，到时候被人一冲就冲散了。安家费、医药费给足，不要小气，只要把大方的名声打出去，以后有的是人想跟你们。
    记住，你们只要扫新记的地盘就可以，要是不想四大社团都来扫场的话，别的地方最好不要过界。”
    华仔跟郎青都很能打，但没当老大的的经验，卓兰担心他们误事，提点了几句后，继续道：
    “蒋胜跟洪兴龙头蒋天生沾亲带故，估计会向洪兴借兵，你们预备一些人手防着点十三妹，不过也不要担心，如果十三妹真的带人过来了，你们顶住半小时就行。”
    蒋天生不借兵也就罢了……，
    卓兰笑了笑：“好了，过几天易先生也会过去看的，你们好好表现。来福留下，你们可以出去了。”
    “是！谢谢兰姐！！”
    华仔跟郎青兴奋地点了点头，提起箱子走了出去，两人力气不小，又有些兴奋，一百来斤的箱子提在手里，毫不吃力的样子。
    “来福，”
    待两人出门后，卓兰看着林来福：“你们村里还有枪法比较好，又愿意出来做事的吗？”
    “出来肯定愿意出来，不过村里没几个枪法好的年轻人了，”
    林来福咬着牙，摇了摇头：“我几个兄弟之前被老六出卖，死的死，伤的伤，我哥被判了二十二年！”
    “那你们以前一起扛过枪的呢？能不能联系上？”
    卓兰点点头，直接问道：“当然，你必须事先跟他们说清楚是过来干嘛的。
    只要愿意留下又通过考验的，待遇方面绝对优厚，除了每个月六千薪水，表现好还有奖金，出任务另算，还可以帮着落户。出了事只要没死，易先生会安排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万一不幸的话，除了五十万安家费，易先生还可以安排他们家属进工厂。”
    “真的？真的帮着落户？还能安排工作？”
    林来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卓兰，这待遇可不薄，不说香港户口，单说薪水，现在内地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两三百，要是知道有这个待遇，心动的人肯定不少。
    要换别人，林来福还有些怀疑，但冲易华伟眼皮都不眨就帮林素儿支付三百万医药费的架势，林来福相信易华伟有这个财力，但落户跟安排工作就有点困难了。
    但实际上，对易华伟来说落户跟安排工作才是最简单的。黑入警署系统修改户籍资料对于易华伟而言简直易如反掌，而工作，就更简单了，只要想做，大把的工位能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