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人类食尸鬼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迈洛用自己不算流利的食尸鬼语言，成功打消了眼前这群食尸鬼把自己抓回去做饭的念头。
不仅如此，当食尸鬼们了解到迈洛曾经在另一个世界为它们的族人提供住所和食物的时候，十分绅士地向迈洛表达了敬意，并热情的邀请迈洛跟随它们一同离开潘斯峡谷这个垃圾场。
迈洛从心率开始猛飙到心情平复下来的整个转变过程只用了不到花几分钟的交流时间。
马歇尔全程猫在迈洛肩膀上，它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迈洛心率的变化，于是评价道：“就很像你们人类文明中的爱情和婚姻流程的微缩版。”
“这又是什么神奇的比喻？”迈洛扭头问。
而马歇尔则是举起自己那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比划着说道：“从小鹿乱撞，到心如死灰。”
“好吧。”
迈洛不予置评，他本身并没有婚姻方面的经验，而且在他窥视过的众多亡灵记忆里，似乎也没有多少能与美满二字沾边的婚姻，比如罗本，再比如蓖麻女士的生母安娜……
可能这就是人类基因里对猫科萌物的天然好感吧。
那一瞬间，马歇尔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就和迈洛第一次听到它口吐人言的时候的表情差不多。
这里像是一块横在峡谷侧上方的巨大岩石，穹顶之上有微弱的光撒下，那些光源非常唯美虚幻，只能确定它们不是星光，而更像是某种像是烟雾一样在空气中漂浮的流光。
这里同样属于地底世界的一部分，只是相对来说比谷底高了不少。
皮克曼很快补上了马歇尔没算清楚的那道计算题的答案：“168年。”
“噢~”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需要由迈洛亲自来回答，而且他自己做出的解释估计也没什么说服力。
最后还是这位食尸鬼祭司解释起自己为何如此精通人类语言的时候提及了自己的名讳——“理查德·厄普顿·皮克曼”。
不过迈洛可没空照顾它的情绪，他对皮克曼询问道：
因为眼前这位食尸鬼祭司在听完他们俩的人类语言对话之后，脸上露出了非常尴尬的笑容，并且十分诚恳地使用人类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他那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眶里，浑浊的瞳孔再次看向迈洛的时候有了几分忌惮的神色。
忽然，马歇尔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因为它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等会儿，一个小时相当于一周，我在楠薇城呆了将近一年，那这里岂不是……”
他很悠扬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而后继续对迈洛问道：
“我能否再冒昧地问一个问题，您为何如此急迫地想要找到《纳斯编年史》？”
眼前这位食尸鬼祭司，曾经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人类，而且还是一名极具绘画天赋的艺术家。
迎接迈洛和马歇尔的是该区域族群中的祭司，也是整个食尸鬼族群之中穿着稍微有点人样的一只食尸鬼。
迈洛先是眉头一挑，而后扭头看向马歇尔：
“同是幻梦境的原住民，知识储备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理解，我能从您的眼神中看到您的焦急，不过您倒是不需要对此过于担心，幻梦境的时间流动与真实世界是不一样的，在这里，一周的时间只相当于真实世界的一个小时，希望这能稍微缓解一下您的紧张情绪。”
“非常遗憾，我确实不知道这本典籍的具体位置，地底世界是一个非常贫瘠的空间，这里生活着的种族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而且都是被地面厌恶的种族，那些古老典籍通常都掌握在地面上的各大教派或者国家手中，他们依附于各自信奉的神明，常人是没有资格接触到那些典籍的。”
他命人为迈洛和马歇尔送来饮品。
它身上披着褴褛的长袍，看得出来已经使用了很久，长袍的边角都已经破败，但整体并不显得肮脏，收拾得很干净。除此之外，这位祭司的獠牙、尖耳都不算夸张，看起来与人类面容的相似度非常之高，并且它那高耸的鼻梁上还戴有一幅陈旧的眼镜。
“所以你知不知道那本典籍的下落？《纳斯编年史》，就算两个界面存在着时间流速差，情况依旧很紧急！”
皮克曼说出了一个迈洛闻所未闻的信息。
“那我就完全明白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曾有幸一睹过你的画作。”
(
但很快，他脸上就出现了释然的笑容：
而皮克曼似乎对迈洛与马歇尔之间的斗嘴环节很感兴趣，他们俩耍嘴皮子互损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不知道这家伙想到了些什么，整个猫彻底变得惆怅了起来，自己溜达到书房的角落里开启了抑郁面壁模式。
幻梦境与现实世界存在时间流速差，而且这种差别是巨大的。
皮克曼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十分流利，且口音纯正的人类语言。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的唐突。”
马歇尔明显感觉到了氛围有点不对劲，但是它听不懂食尸鬼的语言，于是对迈洛问：“这老东西在说什么呢？”
“呃……误会了，这位是我的朋友。”迈洛嘴角抽搐了两下。
“恕我冒昧，据我所知接触那些典籍的人通常都……嗯，我的意思是，很少有正常的人类会像您这样，如此急迫地想要找到某一典籍。”皮克曼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迈洛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道：
因为马歇尔从来没有向他提及过时间流速的这个说法。
双方拉扯了半天，都忘记了自报家门。
之所以潘斯峡谷之中会那么的阴冷黑暗，就是因为食尸鬼族群所在的这片墓场将地下世界中仅有的这最后几缕流光彻底阻挡了，给潘斯峡谷留下了一片黑洞般的阴影。
食尸鬼们居住的地方位于潘斯峡谷的上方。
看起来，人类可以经由某种持续时间很长的仪式或者行为转变为食尸鬼的传闻是真的。
其实潜台词就是“你现在脑子还正常吗这会儿”。
“马歇尔。”
“靠！”马歇尔尖叫了起来。
在看到迈洛肩膀上猫着的马歇尔的时候，它郎声笑道：“没想到您还带了赠礼，实在是太客气了先生，我这儿的餐具已经有一年没接触过带血的食材了。”
不出迈洛所料，在食尸鬼们驻扎生活的地方肯定少不了一种东西，那就是墓碑，死者的墓碑。而当他与马歇尔在食尸鬼领袖们的簇拥下攀登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进入了这片高地势的山脉之后，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坟墓。
“欢迎来到辛之墓群，我的朋友。”
马歇尔很迅速且简洁地对皮克曼回答道：
“他是一个被剥夺了做梦能力的人。”
“对，出于某些原因，我需要在这个世界找到《纳斯编年史》的原本。”迈洛没有与皮克曼拐弯抹角，此前马歇尔已经说过，现实世界中存在的所有邪恶典籍，几乎都是从幻梦境流出的。
“看起来是我多虑了，您知道，接触古老典籍的那些人往往最终都会走向疯狂……不过既然您已经失去了做梦的权利，那说明您的头骨之下绝对是一个理智的灵魂，呵呵，幻梦境是一个主观的世界，只有绝对理智的人才会被剥夺做梦的权利，也就是通过梦境进入这里的权利。”
……
“啊这……”马歇尔彻底愣住了。
他还补充了一句：“而且非常紧迫。”
“这么说两位也是从地底的通道过来的？”
迈洛压低声音：“它把你当成食材了。”
当然，也简要地说明了一番自己的来意。
但面对那陈旧玻璃器皿中一言难尽的灰褐色粘稠液体，迈洛和马歇尔默契地选择了专注于聊天。
它彬彬有礼，佝偻的体态丝毫没有影响它沉稳且内敛的气质，甚至一举一动都极显高雅。
皮克曼祭司邀请迈洛和马歇尔进入它的书房——其实是一座由墓碑搭建而成的简陋石屋。
当然马歇尔也有话说：“算上这回，我一共一共就穿梭了两次，两次！”
……
然而下一秒，令迈洛和马歇尔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皮克曼的恭敬友好态度、良好的修养，加上曾是人类的这一因素，迈洛和马歇尔也稍微放下了戒备，于是各自进行了自我介绍：
“迈洛·瓦尔罗坎。”
“这事儿要从头解释的话，估计得浪费彼此不少的时间，但是情况紧急，我想，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允许我长篇大论了。”就算迈洛想讲，也不晓得应该从哪里开始讲起。
皮克曼摇头。
不过迈洛却没有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他全程盯着皮克曼，在他上半句话说完且停顿下来的时候，补了一句：“但是？”
皮克曼再次咧嘴一笑，露出那有几分狰狞的两排尖牙，对迈洛说道：
“但是，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了解到《纳斯编年史》记载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