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放心好了!近日我与梅儿就会进宫去,我们将籍辞向富察皇后进言,让静和离开宫中,想来此事不难!”郑逸对觉静师太承诺道。
觉静听了长出一口气:“如此甚好!这孩子一生历经多次劫难,为复仇不动声色完成了这样的大事,不可在委屈了她!行哥哥,此事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定可照顾静和周全!我近日就带着静真先行回川了!”
郑逸听了突然眼前一亮:“明日波儿与巽儿要跟着四川总督黄大人回川,你们可以与他们的搭伴坐船回去,路上也可相护照应!本来梅儿对于两个孩子孤身千里回川很是担心,如有了你护持,她倒是可以心安了!”
“另有一事,阿波与巽儿前些时日受命去辽东置办药材,在返程时结识了当时辽东金州卫驻防绿营参领蓝泰,他已投身黄廷桂大人帐下,他现已升迁为成都府绿营佐领,此人与波儿、巽儿相交甚得,现在他就寄居在这晓园当中,他手中有部佛经,其中牵扯到了大顺闯王宝藏的隐秘!你们想方设法把蓝泰那部佛经取过来,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大顺宝藏线索!”
郑逸和阿觉静四人低声交谈着,突然间他一把抓起案上裁纸刀反手掷向书房窗外,那把裁纸刀瞬间穿透了窗纸,只听窗外传来了一声惨叫,一道血箭溅落在窗纸上,染红了洁白的窗纸。
郑逸随即飞身跃起撞开窗户落到窗外走廊里,只见那内院家丁伶俐右手捂住血红的右耳起身就跑,却被郑逸一把擒住胳臂顺手点了背椎大穴拎进了书房内。
伶俐哆哆嗦嗦地委顿在地面上,慌乱间双眼滴溜溜转了数转,接着连连哀告:“主子爷,不要杀我!我来看看主子要不要送茶水!”
郑逸双目如刀冷冷地盯着伶俐也不言语,阿波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根金黄色竹管,把上面盖子打开,一根筷子粗细的金线蛇缓缓爬了出来,缠绕在竹管上悉悉索索吐着细长的血红舌头。
阿波看着伶俐冷冷道:“被这条金线蛇咬过后,不出半柱香功夫你将蛇毒发作,而后将在三天内全身溃烂而死!而你怎么死的,官府也决查不出死因!我现在问你一件事,试试你老实不老实!是谁指派你来的?”说完把金线蛇凑近到了伶俐面颊旁。
伶俐吓得上体尽力后撤,但因要穴被制,如何闪避得开,只见他面上冷汗扑簌簌流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郑先生饶命!我全说,是宫管家指使我来的,他让我偷听主子们私下谈话,他每月会多给我发些银子,还把府里厨房采买的交给了我!我家里老母常年报病在床,实在没银子看病,只能听他指派!主子饶命呀!放过我吧!”
“今天你见过宫管家吗?你今天都听到了啥事?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不要隐瞒,否则就不是要你命这么简单了!”叶巽走到伶俐面前,盯着他眼睛说道。
“巽儿、阿波!你们俩立即去宫道生住的前院,不要让他逃了!静真,你去找你姑姑巫梅,让她差人封闭所有院门,守好院墙,集合晓园所有家丁,不要让一人出了园子!”郑逸接连安排道。
阿波与叶巽丢下伶俐向着前院疾奔,到了宫道生居住的前侧院,只见他房门大敞,房内透出了明亮珠光,那宫道生端坐在床侧一张书案前,正“噼里啪啦”拨打着算盘,旁侧摆着两本园里账册。
“少主子来了!先坐下,让我把这笔账结清了!”宫道生瞥了阿波与巽儿一眼若无其事地拨打着算盘,口中淡淡说道。
“你仿佛胸有成竹,稳坐钓鱼船呀!不知我们找你有事吗?”阿波看着宫道生气定神闲地拨打着算盘珠儿噼啪有声,惊奇地问道。
宫道生有条不紊地拨打着算珠儿,最后把算盘一拢道:“这笔帐总算结清了!”他说完在账本上写了一行字,又用朱笔勾了个红圈,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阿波、巽儿道:“两位少主子,怠慢了,帐算到最后关节,不得不先把帐清了!”
阿波盯着宫道生慢慢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说:“宫管家好生淡定呀!我们深更半夜上门找你,你不感到很意外吗?”
宫道生笑了笑站起身道:“我等你们上门等了近三个月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哪?”
叶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们会来找你?”
宫道生道:“知道呀!不过两位少主让我等的有点久呀!你们让我生生等了两个多月,我差点就沉不住气了!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
叶巽接道:“等不下去你就让伶俐他们去偷听我们谈话?”
宫道生无奈地双手一摊:“受命与人,不得已为之!你们如一入园子就解雇了我,我就不用等着你们上门,也不用做这些无聊事情了!”
阿波意味莫名地笑了笑:“你是说你不想做这些事情?是我们让你偷听窥探我们的?”
宫道生无奈地摊手一笑:“也可这么说!因为我受命于老祖,总要做些事情交代,何况你们给了我借口与机会!”
阿波对宫道生把手一摊道:“宫先生,对不住了!是我们虑事不周,让你为难了!我本来欲向你表达歉意,但你领过了我们给你月历银子,就算表示歉意了吧!”
叶巽在旁边插话道:“既然你领了我们月历银子,应该告诉我们你还在园子里安排了几个眼线?”
宫道生无奈地一笑道:“如果说眼线,可以说园子里门房、厨师、采买、甚至马夫、账房都是我的眼线;但严格来说只有伶俐一个眼线,因为只有他另外收了我的银子!”
宫道生说完走到床边想要坐下,突然门外有个声音道:“宫管家先不要坐下,我想问你,你到底想要干啥?”只见郑逸慢慢踱步进来,站在门口看着宫道生。
宫道生对着郑逸淡淡一笑道:“郑先生,我是老祖派来的管理晓园的人,我们老祖让我向你讨两样东西!”
郑逸微微一愣道:“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有一样是长生丹药,我至今还没炼制长生丹与飞升丹!那另一样东西是何物?”
宫道生对着郑逸无奈一笑道:“郑先生,府里来了两位客人,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通报哪!”说完对着里间叫道:“两位小主,请出来吧!墨家巨子郑先生到了!”
里间房门被轻轻推开,只见两位年轻俊美少年公子从房间里款款走了出来,羞涩地看了巽儿与阿波一眼,然后对着郑逸双双下拜:“慕义公府孙疏影、孙清浅见过郑先生!”
阿波呵呵一乐,“原来是你们两位呀!我说回京数日,你们怎还没有半点动静,我师兄前几日还说去你们府上拜望哪!”
孙清浅白了阿波一眼:“俩口是心非的家伙!你们明天就要乘船回川去,也没见给我们打个招呼,害的我们扮男装来见你们,你们也太无情无义吧!”
巽儿不由涨红面孔对孙疏影说:“回京这几日事情繁多,无法脱身,不敢贸然去府上拜望,请你们一定多多体谅!”孙疏影转过身子,佯装没有看到叶巽。
郑逸见状在一旁微微一笑:“两位就是慕义公府的两位格格吧!听巽儿、波儿早就讲过,在辽东多承两位格格帮忙,只是无缘相见!宫管家,你现在可是院里大管家,既然来了客人,就不能失了府中礼数!就请一起到前厅用茶吧!”
阿波与叶巽将孙家姐妹引到前厅落座,郑逸又让人请来巫梅作陪,孙家姐妹见了巫梅忙以晚辈身份见礼,巫梅与郑逸曾听阿波说过曾与孙氏姐妹在辽东结交的经过,她心底本对慕义公府这降将门第颇为鄙夷,不过看了孙家姐妹人才谈吐,心中倒有些喜欢这两个姑娘,不过想到芷蓝对叶巽的女儿心思,不由地有些忐忑不安起来。33qxs.m
“我已审过了伶俐,你让他潜藏在府里,意图对我们不利,你们老祖该给我一个交代吧!”郑逸看着宫道生冷冷说道。
“鄙人有一言,先生乃江湖上古传承大派的墨家巨子,气量如海,心底正大无私,我作为晓园管家,也是老祖的属下,十分敬仰的!你接了园子之后,让宫某继续担任这园中管家,也没有更换一名家丁,是因你知道我们在你眼里都是无害的,反而是有用的!你不怕我们是敌人,也不怕我们是异类,你故意让我们待在园子里,故意让我们去给老祖通风报信,这倒省却了你再向老祖传递信息的功夫!”宫道生坐在郑逸对面,喝了一口茶道。
“哪有如何?”郑逸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注视着宫道生。
“其实你根本不怕伶俐这孩子偷听你们谈话!他只是听到了你想让他听到的,你之所以出手惩戒他,是因你必须给他一次教训,是他越界应该受到的教训!”宫道生平静地看着郑逸。
郑逸微微一笑,看着宫道生道:“你以前不是晓园的管家!你应该还有一层更加重要的身份!”
宫道生意味深长地望着郑逸微微一笑道:“郑先生是大清少有的旷达睿智之人,你以为我还有啥身份?”
郑逸微微一笑,盯着宫道生的双眼淡淡地说:“比如说那位神处鬼没、千人千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位闻名大江两岸的人物!”
宫道生面色一变道:“宫某愿闻其详!”
郑逸看向叶巽问道:“巽儿,你知道宫管家是谁了吗?”
巽儿与阿波不由瞪大了眼睛:“他才是真正的宋天使?”而旁侧的孙氏姐妹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