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铲下去,李贵与金子亮瞪大了眼睛,眼见的地面灰烬都被清理干净,开始刨出干的泥土,只听“当”的声响,李贵转头看向章锦山:“到了!就是这儿了吗?”
谁知章锦山并没有回应,只是龇牙咧嘴发出阵阵“嘘嘘”声,“你个老家伙,活腻歪了?下面是不是地窖?”李贵不耐烦地咆哮起来,转身踢了章锦山一脚。
“到了!到了!挖到石板了!嘘嘘--!”章锦山终于回应了一声。
“好了!挖呀挖!接着挖!别停下!”金子亮在旁边兴奋地就要唱起歌了。
只听“当当”两声,两个随从终于挖出了一块大青石板,“三黑子,二麻虾下点功夫干活!挖出宝来,你俩娶媳妇的事三爷可给你们包圆了!”李贵兴奋地叫道:“章老头,你别他娘的瞎比嘘嘘了好吗?老子让你给整尿了!”
两个随从三黑子与二麻虾掀开大青石板,下面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快快!把灯笼递给我!”
三黑子挑起灯笼往里面一看,“我的娘呀!鬼呀!”三黑子发出了一声恐怖的鬼叫扔下灯笼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被李贵随手飞出一把利剑刺在了后背,挣扎了半天,鲜血沃地,没了气息。
“他娘的三黑子动摇军心!这半天了哪有鬼!自己吓自己,真他娘没出息!”李贵余悸未平的抚了抚胸口骂道。
“三爷!给我一把松明子!我下去看看!”二马虾看了看金子亮的脸色说道。
“你就拿着灯笼下去!不要明火持仗的!”金子亮在旁侧冷冰冰说道。
大麻虾躬着身子,跳下地窖,用灯笼一照,朝着上面喊道:“三爷!地窖里有两具尸体,应该是中了刀剑!这两人的死相好生吓人!还有一些药材、杂物、皮货!”
“大麻虾!活干得不错!你把下面的东西都给弄上来!我要好好赏你!李贵兄弟,不然你下去看着点!”金子亮笑嘻嘻地对李贵说道。
“三爷!有大麻虾在下面干活就好了!我就不用下去了!”李贵面上露出一丝警惕的神色。
“李贵兄弟!不是下面还有珠子、宝石吗!这大麻虾毛手毛脚的,我可是有点不放心哪!”金子亮面上笑眯眯说道。
“三爷!结伴要同心呀!我李贵明白一个道理,珍珠、宝石再贵重,可也没有命重要!要不你下去找找,也免得大麻虾做手脚!”李贵低声说道。
“嘿嘿嘿!李管家,你真是想多了!我们从京城到辽东,十多年的交情,你还信不过我!这不是咱俩从被那俩小崽子制了穴道,穴道自解后我不是腰闪了吗!”金子亮嘿嘿冷笑两声说道。
巽儿与孙疏影蛰在一处断壁后头,看着人影晃动,虽不能听清他们的谈话,可也清楚了大致情形,他看着孙疏影摸出白银面具戴上,两人做个手势,正想冲出去,突然只听李贵一声惨叫:“蛇!蛇!”接着只听章锦山发出了阵阵朗声大笑。
“我让你张狂!你张狂也要有张狂本钱!被我的烙铁头咬中!你就等死吧!”章锦山俯身伸出手去,他手臂上的绳索不知何时解开了。
只听章锦山口中不停发出“嘘嘘”的呼唤,片刻后,一条黑黢黢的烙铁头毒蛇沿着章锦山的胳臂蜿蜒而上,缠绕在他胳臂上,朝吓傻了的金子亮不停吐着细长的信子。
而李贵用右手捂着脖子,眼睛瞪着章锦山说道:“姓章的,你好歹毒!你驱使毒蛇咬我!快拿解药!快拿解药来!三爷,救命呀!杀了――杀了章顺!”
金子亮手持利剑压在章顺脖子上步步后退,对章锦山说道:“章老头!你道行不浅呀!隐藏够深的呀!这地窖里的人也是你杀的吧!你好高的手段呀!你杀了秋山父子,移走尸体,再一把火烧了这院子,也就没有人再翻动这院子,这里面的东西就全是你的了!”
章锦山“嘿嘿”一笑说道:“你太高看我残废老头子了!是你们接二连三送上门来!大笔大笔的银票你不动心?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呀!没想到这秋山父子这么不省心,接二连三给我引来这么多高人,但也接连送了我几大笔钱财!你想用章顺要挟我?跟我谈条件?我建议你赶快杀了他!”
金子亮话还没出口,他本来是拿章顺拿捏章锦山哪,谁知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让金子亮杀了自己儿子,金子亮顿时杀了傻了眼。
“爹!你是不是我亲爹!你让他杀了我?”章顺挣扎着冲着章锦山喊道。
“傻小子!你不过是我养大的孩子!烟儿才是我老头子亲生的,明白吗?”章锦山冷冷说道。
“老扒灰!你心肠真够硬的!养只小猫小狗还知道心疼哪!”金子亮冷冷骂道。
“大麻虾!快出来,把章老头给我收拾了!”金子亮知道今日事情不能善罢,手中利剑一挥,伸手点中了章顺穴道,章顺顿时摔倒在地,没有了声息。
大麻虾闻声从地窖里露出头来:“三爷接着这盒子!”话音刚落,章锦山突然轻轻吹了声口哨,手臂上的烙铁头突然飞速爬了过去,一口咬在大麻虾的脖子上,大麻虾痛呼一声,“蛇!毒蛇,三爷,我被毒蛇咬了!”金子亮摇了摇头,手持宝剑一剑向章锦山肩膀砍下。
“嘿嘿!你们这些人也太小看老头子啦!”章锦山嘿嘿冷笑两声,面对疾冲而来的金子亮不慌不忙向旁侧一滑,突然左手抓住了金子亮的持剑手腕用力一翻一拗,同时右手一掌击在金子亮右肋,金子亮猛然间口吐鲜血,肋骨寸断,手中宝剑落在地上,倒地死去。
“嘿嘿!两个小贼,竟然敢给老子下麻药,今日差点折在你们这班小鬼手里!”章锦山朝着金子亮吐了口吐沫骂道。
“高明!高明!真是演的一场好戏!”孙疏影连连鼓掌,和叶巽并肩走到章锦山面前。
“叶少侠!你们是不是看了一场好戏?这位这蒙面的高人又是谁呀?”章锦山看着并肩走来的两人问道。
“一个江湖朋友!从来不在外人前以真面目示人!但没想到章老先生才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呀,失敬失敬!”巽儿向前两步说道。
“你看到了啥?你看到了又如何?”章锦山夜色中的眸子闪闪发亮,单刀直入地反问道,巽儿未料到这老头这样有恃无恐,稍一迟疑,章锦山已把金子亮的宝剑搭脚一踩,宝剑瞬间已到章锦山手中。
“你看我老头子这手功夫咋样?”章锦山话音未落,紧接着又打了一声呼哨,一条黑色影子贴着地面向着孙疏影爬去,叶巽手腕一抖,手里的十几根钢针脱手疾出,只见那条烙铁头在地面上扭曲着扑腾了一阵,就没了动静。
“小子!你竟如此阴狠!竟然使用暗器!真是不讲武德!”章锦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嘿嘿!跟你老人家有样学样!”叶巽上前去出手如电,点中了章锦山几处要穴,章锦山瞬间晕了过去。
叶巽走到地窖面前,手持灯笼跳进了地窖,用灯笼一照,不由心中大吃一惊,只见地窖门口靠墙坐卧着两具遗体,不由眼中含泪,“噗通噗通”接连磕了六个响头,“江叔叔、杨叔叔,巽儿不孝,让你们两位抛尸地窖当中,巽儿马上给你们报仇,让你们入土为安!”
叶巽也不细看地窖中的其他杂物,跃出地窖,对孙疏影说:“地窖里是我江叔叔、杨叔叔的遗体,请谷中的兄弟帮忙运出去安葬!”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远处跑来两个人,一道白影一蹦一跳跟在后面,一个人一边跑一边丧魂失魄叫道:“鬼呀!鬼呀!饶了我吧!大熊兄弟!我不是诚心要害你的呀!我是受帮主指使呀!”那人边说边跑,跑到秋山家废墟门前,突然“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另一个人也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晕死过去。
“这点狗胆!还坏事做尽!师兄,你两口这边咋样?”阿波笑嘻嘻地拢起头上的头发凑上来问道。
“两位叔叔的遗体就在地窖中,让李染带人帮着收拾安葬在野狼谷吧!我们抓紧把章锦山父子带到谷里去,好生问个清楚!天快亮了!”孙疏影在旁侧取出个烟花来点燃了,一声呼啸飞上天空,在空中炸出了一个美丽的五彩缤纷的图形,良久才散。
孙疏影又往空中发射了一支烟花,片刻后,神女峰野狼谷方向也有一样的烟花腾空炸响。
“让李染带人在此收拾残局,我给他交代一下,我们先带着章家父子回野狼谷,好好审问一下这爷俩,还有这个叛徒!”孙疏影用脚踩了一下脚下的冉兴之,这家伙顿时发出了痛楚的叫声。
“这小子够滑头呀!还想装死呀!你这戏路太老套了!”阿波呵呵笑了两声说道。
“师弟!你行呀,扮个鬼就把这两人拿下了,有一套!”巽儿夸赞了阿波一句。
“嘿嘿!师兄,我是做得红媒!扮得恶鬼!下得东海!擒得蛟龙!其实有时我都十分佩服自己!”阿波嘿嘿自得起来。
“傲娇的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偷偷摸摸的坏蛋!”孙疏影听阿波口中暗含机锋,狠狠踩了他一脚。
“孙小姐!不待你这样!吃饱饭就想杀厨子!”阿波疼地龇牙咧嘴地跳着脚转了一圈说。
“本姑娘就这样!你还想让我们俩感恩戴德一辈子呀!晚上烤肉白吃了!秋露白白喝了!”孙疏影说道。